第24章 若敖氏:楚国拓疆狂魔团的硬核创业史(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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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水边的晨雾还没散尽,一阵响彻云霄的嘶吼就把随国都城头上的麻雀全吓飞了:
"开——门——啊!!楚地包邮!速递到家!!"
声浪炸开的源头,是楚国铁皮罐头般的兵阵。一辆青铜重装战车杵在最前头,车辙陷进泥地里半尺深。车身焊满了狰狞兽头青铜件,车辕上吊着三只滴血的山猪头——这是楚人打招呼的土味情话:开门投降,送新鲜肉菜;死扛?你当下一道主菜。
战车上杵着的那位猛男,正是若敖氏家族第三代话事人,楚武王特批"伐随项目"总包工头——斗祁。他一身虬结肌肉快把皮甲撑裂,左脸一道新刀疤像蜈蚣在爬。此刻他正挥舞着那柄百斤开外的大号青铜锛(bēn),朝着随都城垛口猛抡空气。"随候老儿!开不开?老子数三下!一——二——"
"嗖!"一道冷箭突然戳上战车挡板,尾羽还在嗡嗡颤。
斗祁瞅都没瞅那箭,喉咙里滚出一串夜枭般粗嘎的笑:"啧!随国安保响应还挺快?小楚!" 他头也不回朝后头嚷。一名亲卫跟变戏法似的,"啪"甩上来一大块还滋滋冒油的烤山猪腿肉,肉香混合着血腥味在战场上空飘荡。斗祁把肉咬在嘴里撕扯,唾沫星子混着肉渣喷到青铜锛上:"饿着肚子没劲儿拆城——"他嚼着肉,声音像砂纸磨铁,"等爷啃完这口就开工!"
若敖氏的家族史,就是一部楚国南天霸的"暴力拓荒史"。
老周家的天下"别墅圈"(中原)开发如火如荼那会儿,若敖氏祖上还窝在丹江口那旮旯。方圆百里,密得鬼都钻不进去的原始森林里,芈(mǐ)姓若敖部老少撸着树皮草绳,蹲在烂泥窝棚啃烤蘑菇。邻居要么是玩毒箭不眨眼的百濮野人,要么是专搞深夜鬼哭狼嚎的群舒部落——堪称地狱级周边配套服务。
那时候,若敖氏的老窝,说好听点叫部落据点,难听点就是野味烧烤摊。首领(若敖)啃着烤得黢黑的野猪蹄,蹲在瘴气弥漫的山坡上,眼神像饿狼盯肉一样扫过汉水东岸那片缓坡平原。"凭啥他老熊家(楚王族)能蹲云梦泽?凭啥咱在这儿吸蛇瘴气?"他"呸"一声吐掉猪毛,拎起磨出刃口的石斧,"弟兄们!开荒团今儿上线!目标是河对岸那棵发蔫的老杨树!谁先砍倒,老子给他分一块不带虫子的好肉!"
若敖氏那批拓荒元老,绝对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极限荒野求生专家"兼"暴力强拆队":工具是磨出火星子的石头斧(荆),座驾是劈开刺藤当路走的烂木板车(樠)。硬生生在无人区砍出条能推独轮车的路(筚路),在沼泽烂泥滩上铺草填尸造出人肉路基(蓝缕)。
每挪个山坳,先盖一座防御碉楼兼祖宗祭祀台——"敖"。盖一座敖,就是插根钉子;插一堆敖,就是画出地盘!后人送他们的"基建狂魔"称号:若敖,直译——"敖"是我们盖的!这块地!我们家包的!
等熊通(楚武王)继位,这位比暴龙还暴的楚王搓着厚茧大手召见若敖氏话事人:"老敖啊,你看咱这别墅区(楚)……" 他手指在地图(兽皮)上从云梦泽一路往北划,笔直戳过汉江:"光种田养猪有毛意思?那大周朝给咱的称号是啥?子爵?呸!隔壁放牛的黄毛小子(周天子)懂个屁!老子要当王!真王!干不干?"
"干!"若敖当家人拍得案几跳三跳,"北边随国那地界!河多鱼肥田平!正好拿来祭旗!"两大狠人对拳成交。
那一夜,若敖家的"敖"祭台上,堆满砍豁口的石斧、磨废的骨刀、开荒先人的断矛。新族长斗祁拎着一整头滴血的野鹿摔在祭台上,血溅八尺高:"祖爷祖奶!今儿开抢新地盘!啃硬骨头!牙蹦了算我的!"
随都城墙根下,斗祁啃完最后一口山猪腿。他抡起油汪汪的手抹了把嘴,猛地操起那柄锃光瓦亮的青铜锛——"轰嚓!!"一声石破天惊的炸响!城门口刚堆上顶门的碎石、木闸板碎成漫天刨花雨!
"二营长……呸!攻城组!老子的意大利炮——冲车呢?!"斗祁一嗓子吼破音。身后轰隆隆推出个三丈高的大家伙——楚式重型破拆机:巨型原木包铁头,吊在绞盘架上,百十号赤膊壮汉喊着号子玩命推撞!
"咚——!"
整个随都城墙打摆子般剧震!瓦片簌簌砸落。
"再来——咚!!!"
城门裂开一道能塞进拳头的豁口!里头的随兵哭爹喊娘:"门破了!顶杠啊!拿人堵啊!"
若敖氏族兵们眼都绿了!"嗷"地兽群般往前涌!斗祁却像只铁塔般堵在冲车前,锛子一指:"都他妈稳住了!让这帮没挨过揍的看看!什么叫专业拆迁!" 他扯开炸雷嗓子亲自喊号:"老子喊号——你们砸墙!预备——嘿!哟!嘿!哟!拆!它!祖!宗!堂!哟嘿——"
轰!轰轰!!连环撞!
"哗啦——" 半边包铁大门扭曲成麻花状栽倒!尘土暴扬!
灰尘还没散呢,斗祁魁梧身影已经踩上倒塌的门板。他把青铜锛往背后一插,顺手抄起车辕上挂着的那串滴血猪头,猛地抛进城内,砸在瘫软的守门官身上:"随候签收!楚地特产!新鲜直达!下次记得给个五星好评!"
城内一片死寂。随军主将脸色惨白如纸——他当然认得那几颗猪头,那都是城外驻守的精锐斥候小队的伙食……人没回来,猪头先回来了?
"降不降?!"斗祁炸雷再响。
"……降!降啊!"城头终于飘起几块破白麻布。
若敖氏搞大开发,手法黑得发亮。汉水东岸那一片,名义上还盖着"周天子产权"的红戳。若敖氏直接发动"户口普查":是人的?问!愿意归楚?签个"自愿拆迁同意书",发种子农具分地盖房!不服?直接归为"蛮子无户籍流民"!正好塞炉膛填了。
碰上刺头小国(绞、罗、鄢之类),若敖氏专挑雨后放火——"兄弟们!燎荒开地喽!"枯草混泥浆,浓烟卷着火舌舔向敌城!城里人熏得涕泪横流开门投降,若敖氏战车直接碾过焦土收庄稼,完事笑嘻嘻:"咱不毁田,这地烧完更肥!"
最狠一次,周桓王发特级红头文件:"楚子无理!命蔡、郑、随三国联合执法队速赴汉东地区驱赶违章建筑!"斗祁正在给新拆的"鄢国废都"重铺草皮绿化带呢,探子报信吓得随从脸发青:"族长!周天子派人组团来剿咱了!"
斗祁叼着刚啃光的野鸭骨头,油腻腻的手指头在地图(一张刚扒下来硝了一半的熊皮)上划过汉水:"剿?当老子圈的地盘没围墙啊?" 他猛抬头,眼珠子冒光:"传令!汉水边上所有竹筏码头、独木桥,全他妈给我沉了!沉之前记得泼羊粪牛屎汤!让他们游过来啃屎喝尿!"
"那……周天子的使者万一坐船呢?"
"船?"斗祁啐掉骨头渣,"弄些烂木头绑一起,插几片破旗子顺水漂过去!船上挂满老子刚剥下来的狼头熊头!名字就叫‘周天子特供号’!给那个放牛的黄毛小子——回!礼!"
三天后,联合执法队在汉水西岸扎营。看着对岸臭气熏天漂着各种脑袋的破木筏,又听说斗祁带主力在背后山里撵野猪玩,几国将领吵翻了天。有人大骂若敖氏不讲武德,有人建议干脆假装迷路跑路,只有周使面色铁青,把王命诏书撕得粉碎:"回禀天子……汉东……已被野兽所踞……律法难至矣!"(《左传》:"王使不书,惧楚也")
当夜斗祁蹲在草窠里啃着烤狼腿,探子来报说联军撤了。他咧嘴大笑,金牙在篝火下闪瞎眼:"老周家快递拒签成功!这地,钉死了姓芈!"
斗祁晚年时,老楚武王也躺上了棺材板(后死于伐随途中)。新王熊赀(楚文王)登基,第一道王命就砸进若敖氏老窝:"表叔!申国那地界!挡咱们北上泡妞路(争霸中原)几十年了!盘它!"
年过六十、浑身疤摞疤的老斗祁,扶着那把砍崩几十处缺口的青铜锛站在祠堂门口。他身后,是乌泱泱排到山脚的若敖氏族兵,三代儿孙都在阵中磨刀霍霍。"弟兄们!"他一声吼如老龙振鳞,"老王开天辟地种下果树,轮着咱给他摘最后这颗桃儿去!管它是申国还是周天子——挡路?拆!门板都给他劈了当柴烧!"
申国,南土第一钉子户,老城坚固,壕沟宽深。
斗祁的破拆术更新换代了。他搞了数百辆特制"土坦克":三层厚竹排架牛车,蒙三层刚浸透泥水的湿生牛皮,前头削尖裹青铜,专防城头滚油泼热沙。楚军工兵(全是若敖子弟)顶着箭雨推车贴墙,轮番凿墙基。
守军被逼疯了,吊下敢死队砍车轴。若敖家小伙们眼都不眨,蹲在牛皮棚子里,掏出改良装备——两尺长超硬青铜锥,对落下来的人腿捅!边捅边唱:"脚不落地啊——命不硬啊——"(改编版楚地伐木号子)
凿了整整十八天,东面城墙突然"嗡"地一沉,整段城体向内塌陷出三丈宽豁口!烟尘如黄龙冲霄!斗祁亲自擂响战鼓:"门破啦——开席喽——!!"
楚军如山洪倒灌涌入。申国百年基业,在若敖军的铜锥与铜锛下化作废墟。捷报传回丹阳老敖台,楚文王新打的王座还没捂热乎就蹦起来:"老表叔牛!开疆拓土!楚!封!王!" ("汉阳诸姬,楚实尽之")
夕阳熔金,染红了汉水东岸无边新垦的黑土。白发苍苍的斗祁坐在郢都新落成的宗庙门口石阶上,眯眼看着西天火烧云。小孙儿蹲在旁边,拿根树枝在泥地上划拉:"爷爷,都说咱若敖家发家是靠这把老破锛?" 他指着老人身边那柄豁口比狼牙还多的青铜锛。
斗祁嘴角抽出一抹复杂弧度,抓起锛头往石阶上一磕!"锵"!锛口崩开最后一道裂纹。浑浊的老眼闪过寒芒:"锛?工具罢了。若敖氏……"他猛抽口旱烟,指向远处落日尽头那片影绰的山影城廓,"靠的是这肚子饿鬼胆!靠的是敢把老周家圈画的地图——全!擦!掉!再盖!老!子!的!敖!"
小孙儿似懂非懂,拿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歪七扭八的"敖"字。
很多年后,楚地老人口口相传:暴雨夜过若敖氏老坟山,泥地里会突然蹿出赤铜色的竹笋(铜矛残件)!有人说那是先魂不灭,老斗祁又扛着他的青铜锛爬出来了——地下躺太久?闷!得去找点新墙皮,凿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