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中场“休息”与阴谋发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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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终场哨声撕裂了球场上空的喧嚣，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暂时冻结了那锅沸腾的、名为“友谊赛”的异世界乱炖。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米莉姆保持着高高跃起、试图把球踢上月亮的姿势，粉色的双马尾还在惯性作用下微微晃动，脸上是意犹未尽的兴奋。

达克妮斯则瘫倒在B队球门前，校服湿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夸张的曲线，她大口喘着气，眼神迷离涣散，回味着被那个裹挟着恐怖力量的球体狠狠撞击胸膛的极致快感，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满足的弧度。

安兹僵立在原地，骷髅身躯在夕阳下投出长长的影子，空洞的眼眶对着前方——潘多拉·亚克特正以他“无上至尊”的模样，在翻起的草皮上狼狈地滚了好几圈，最后以一个极其扭曲、浮夸的“大”字型定格，模仿安兹的威严姿态此刻只剩滑稽可笑。

“噗——哈哈哈哈！”

短暂的死寂后，B队那边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大笑。和真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地上的“安兹二号”上气不接下气：“喂喂喂！骨头架子！你…你还有替身演员啊？表演杂技吗？哈哈哈！”阿库娅叉着腰，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脯：“哼！这就是亵渎水之女神的下场！分身也没用！”

紫苑歪着头，一脸天然：“那个…是安兹同学的双胞胎兄弟吗？看起来有点弱？”利姆鲁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只能拼命捂住嘴，肩膀剧烈抖动。

与之相对的，是A队区域骤然降至冰点的气氛和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

“卑…贱…的…蝼…蚁！”雅儿贝德绝美的脸庞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纯白的羽翼“哗啦”一声完全展开，边缘锋利如刀，浓郁的黑色气息如同沸腾的墨汁般从她周身疯狂涌出，脚下的草皮瞬间焦黑枯萎。

她那双宝石般的眼眸死死锁定潘多拉，又扫向哄笑的B队众人，尤其是阿库娅与和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竟敢…竟敢让安兹大人的尊贵姿态蒙受如此…如此奇耻大辱！不可饶恕！绝对不可饶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冰渣。

夏提雅的反应同样激烈。她娇小的身躯因暴怒而微微颤抖，哥特萝莉裙无风自动，猩红的眼眸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尖锐的獠牙不受控制地探出唇边。“杀了他们！把他们的血吸干！灵魂撕碎！骨头碾成粉末！竟敢嘲笑安兹大人！”她尖锐的嘶吼带着高频的震颤，让周围实力稍弱的同学（如休塔尔克）一阵头晕目眩，脸色煞白。

整个球场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攥紧，充满了硫磺和血腥的预兆。观众席上，纳萨力克区域更是群情激愤，迪米乌哥斯镜片后的目光冰冷锐利，由莉等女仆的手已经按在了各自的武器上，只待雅儿贝德或夏提雅一声令下。

就连原本慵懒靠在墙边的阿卡多，猩红的眼眸也微微眯起，扫过那群不知死活的B队成员，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安德森神父则抱着圣经，口中念念有词，木桩和圣水瓶在袖口若隐若现，显然认为这是净化邪恶的绝佳时机。

“肃静！”

一个威严、低沉，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哄笑、嘶吼和杀意沸腾的低语。

安兹·乌尔·恭，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的无上统治者，此刻正缓缓抬起一只骨手。他强压下内心狂奔的草泥马（‘潘多拉，都怪我没有考虑到会穿越这一点给你设计成这样的性格！我的形象！全毁了！’），以及被阿库娅的净化光环扫过时那微弱却极其膈应的不适感。深红的灵魂之火在空洞的眼眶中稳定燃烧，他努力挺直那副喀啦作响的骨架，将“至尊”的威仪强行凝聚起来。

“雅儿贝德，夏提雅！”安兹的声音刻意放缓，带着金石摩擦般的质感，“你们的忠诚，我心甚慰。”

这简单的一句认可，如同最有效的镇静剂，让陷入狂暴边缘的两大守护者瞬间一滞。雅儿贝德周身翻涌的黑气肉眼可见地收敛了一些，翅膀虽然依旧张开，但边缘的锋芒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夏提雅尖锐的嘶吼也卡在了喉咙里，她看向安兹，眼中狂暴的杀意迅速被痴迷和顺从取代，只是小脸依旧因愤怒而涨红。

“然！”安兹话锋一转，骨指指向一片狼藉的球场——被米莉姆踩出的深坑、被阿库娅制造的水洼、被马雷魔法催生的疯狂草丛、还有潘多拉砸出的浅坑，以及最重要的，那滚在一边、象征着“奇耻大辱”的足球。

“这是学园竞赛！万象学园之规训，高于一切私怨！过度使用力量，徒逞匹夫之勇，非但无法彰显纳萨力克之威仪，反令吾等蒙羞！此等行径，无异于向整个学园宣告吾等怯懦无能，只能倚仗蛮力！”

‘天啊，我在说什么？！’安兹内心疯狂吐槽，‘“怯懦无能”？这词用出来她们会不会更受刺激？但总比直接说“别杀人”好！稳住！铃木悟！你现在是安兹·乌尔·恭！’

雅儿贝德和夏提雅的身体明显一僵，脸上浮现出羞愧与惶恐交织的神情。“安兹大人息怒！”雅儿贝德单膝跪地，垂首道，“是我等思虑不周，险些玷污了纳萨力克的荣光！请至尊责罚！”夏提雅也慌忙跪下：“妾…妾身知错了！请安兹大人宽恕！”

安兹心中长舒一口气（虽然骷髅没有肺），表面依旧波澜不惊：“知错就好。力量，需以智慧驾驭。”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对面B队区域，利姆鲁正擦着冷汗试图安抚还在兴奋状态、被红牌罚下却依旧蹦跳着想冲回球场的米莉姆，以及对着安德森的木桩流口水的达克妮斯。‘那个蓝史莱姆看起来也很头疼…也许…可以利用？’

“迪米乌哥斯！”安兹沉声点名。

“属下在！”眼镜恶魔瞬间出现在安兹侧前方，优雅躬身，镜片闪过一道精光。

“你身为纳萨力克的顶尖谋士之一。”安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委以重任，而非求救，“下半场，我要你指挥全局，运筹帷幄！以最小的代价，最优雅的方式，让那些…‘活跃’的对手，深刻领会何为真正的差距！记住，是‘智取’，非‘力敌’！”

‘救命啊迪米！快想个办法！既要赢，又不能真打起来，最好还能让雅儿贝德她们消气！全靠你了！’安兹的灵魂之火在颅骨内疯狂闪烁。

“遵命！安兹大人！”迪米乌哥斯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他猛地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反射出刺目的白光，几乎掩盖了他眼中的狂热。

“至尊的深意，在下已完全领悟！此等微末竞赛，岂需至尊亲自动用伟力？更无需雅儿贝德与夏提雅亲自出手清扫尘埃！这看似混乱的球场，实则是至尊精心布置的棋局！是对我等智慧与忠诚的终极考验！”

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B队众人，语速快而清晰，充满阴谋家的洞见：“那个蓝色女神（阿库娅），看似愚蠢聒噪，实则是最大的不稳定源，其净化之力虽弱，却对不死者存在天然干扰，且极易引发雅儿贝德大人与夏提雅大人的怒火。可利用其愚钝，诱使其释放能力，制造混乱，甚至…引火烧身！比如，利用小型无害魔物刺激她，令其神圣魔法波及己方队友（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紫苑），使其内部生乱！”

“那个紫色头发的女秘书（紫苑），”迪米乌哥斯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力量狂暴，心智却单纯如幼童，极易被情绪左右。只需稍加撩拨，将其破坏力引导向错误的方向——例如，诱使其‘爱之射门’直取己方球门，或使其在关键位置‘失误’，阻塞队友通路，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瓦解其攻势，甚至为我方创造良机！”

“还有那个…行为低调、运动神经却异常发达的黑发学生（希德）。”迪米乌哥斯的目光锐利地投向B队后方那个看似在发呆的身影，“他上半场那一次精准的抢断和看似随意的传球，时机把握妙到毫巅！此等人物，绝不可能只是‘路人’！其必是安兹大人深埋于敌阵的一枚暗棋，或是某个隐藏势力派出的观察者！下半场必须对其保持最高警惕，分析其每一个动作背后的深意！必要时，可让潘多拉·亚克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进行干扰！”

他转向亚乌菈：“亚乌菈，您驯养的低阶魔兽中，可有速度迅捷、体型小巧、能承载微量发光物的品种？无需具备攻击性。”

亚乌菈眼睛一亮：“有的！迅影貂！速度超快，胆子很小，但很听话！”她立刻从腰间的魔宠袋里召唤出一只皮毛油亮、眼珠骨碌乱转的紫色小貂。

“很好。”迪米乌哥斯将一小块散发微弱荧光的魔法石碎片系在小貂脖子上，“下半场，听我指令，让它带着这个，以最快速度冲向那个蓝发女神（阿库娅）的脚边。记住，只需惊扰，不可攻击。”

“明白！”亚乌菈兴奋地抚摸着小貂。

迪米乌哥斯又对科塞特斯和潘多拉（后者已变回原形，正被由莉揪着耳朵低声训斥，一脸委屈）部署了几句防守要点，最后总结道：“诸位！安兹大人将舞台交予我们，正是要我们以智慧与优雅，兵不血刃地赢下这场闹剧！让那些傲慢的异界来客，在纳萨力克的谋略面前颤抖吧！”

一番话，说得雅儿贝德和夏提雅眼中怒火渐消，取而代之的是对“智谋碾压”的期待和一丝被赋予重任的兴奋。安兹则听得心惊肉跳（‘我只是让你别打架！没让你搞这么多阴招啊！那个女神看起来就很蠢，万一真被玩死了怎么办？’），但表面只能维持着高深莫测的姿态，微微颔首：“善。交由汝等。”内心却在疯狂祈祷下半场别出人命。

与A队弥漫着阴谋气息的“战略会议”相比，B队的半场更像是一个大型灾难救助现场兼问题儿童收容中心。

“大家…听我说！冷静！都冷静一点！”利姆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无奈，他感觉自己光滑的史莱姆体表都快被这群活宝磨出皱纹了。他站在一群画风迥异的队友中间，努力想凝聚起一点团队精神。

“米莉姆！”他首先看向被红牌能量环暂时禁锢、却依旧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跳跳虎般原地蹦跶的粉毛龙魔人，“下半场！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对方的球门！不是月亮！也不是安兹桑的头盖骨！用正常的力量！把球踢进球门里面！明白吗？”他特意在“正常”和“里面”上加重了语气。

“知道啦知道啦！利姆鲁好啰嗦！”米莉姆不满地嘟着嘴，粉色的双马尾甩来甩去，“这次我一定把球踢进那个骨头门框里！一脚！就一脚！”她用力挥着小拳头，仿佛在击打安兹的颅骨。

利姆鲁嘴角抽搐，转向旁边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紫苑。“紫苑！”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充满信任而非恐惧，“你的力量非常…强大！但是！传球的时候，一定要看准队友！看准！就像在办公室处理文件一样，看清楚再给！不要闭着眼睛或者凭感觉就踢出去！尤其是…”他瞥了一眼自家球门方向，“方向！方向很重要！千万别再往我们自己的门里踢了！”

紫苑闻言，立刻挺起她那傲人的胸膛，眼中燃烧起熊熊的火焰，双手紧握成拳：“是！利姆鲁大人！请完全放心！您的教诲，紫苑铭记于心！我的爱！将化为最精准的导航！指引足球飞向胜利的彼岸！”

她猛地从身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金属保温杯，杯口还“噗噗”地冒着诡异的紫色气泡，散发出一股混合了铁锈、过期果酱和某种未知魔物腺体分泌物的刺鼻气味。“为了确保胜利！我为您特制了‘究极爱之力量增幅饮料EX’！利姆鲁大人！请务必在关键时刻饮用！它能激发您200%的潜能！”

那杯液体仿佛有生命般，颜色在深紫和荧光绿之间不断变幻，冒出的气泡破裂时甚至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利姆鲁、红丸、朱雀等人脸色瞬间煞白，集体后退三大步，动作整齐划一。

“不…不用了紫苑！你的心意我领了！”利姆鲁连忙摆手，额头渗出冷汗，“这么珍贵的…饮料，还是留给你自己关键时刻补充能量吧！”他真怕自己喝下去就不是激发潜能，而是直接激发回魔物本源形态了。

他立刻将目光转向正在试图用校服袖子擦亮额头女神纹章的阿库娅。“阿库娅！”利姆鲁提高了音量，“听着！下半场！不准！再对安兹桑或者任何A队成员释放净化术！任何形式的都不行！那是犯规！而且会激怒那两个非常可怕的女人！明白吗？你的任务是…嗯…”他绞尽脑汁想着阿库娅能干什么，“…在安全区域，用你神圣的力量…为我们加油助威！对！用你的宴会技能！提升士气！”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安排了。

阿库娅放下袖子，一脸神圣不可侵犯：“哼！利姆鲁！你这是在限制本女神行使正义的权柄！那个邪恶的不死者大魔王（安兹）散发着如此浓郁的死亡气息，净化他是女神的职责所在！不过…”她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求本女神为你们这些凡人加油，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展现一下女神的光辉吧！看我用最华丽的宴会神术点亮球场！”她已经开始构思用圣光弄个什么造型了。

利姆鲁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抽痛，他看向球门前。达克妮斯还沉浸在被球击中的余韵中，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耸动，双手护在胸前，发出压抑的、令人浮想联翩的喘息声。利姆鲁太阳穴突突直跳：“达克妮斯！达克妮斯骑士！回神了！你的位置是球门！球门！下半场，请务必坚守岗位！用你坚不可摧的防御，守护我们的最后防线！无论飞来的是什么，挡住它！但是…”他艰难地补充，“…请保持清醒！判断来球方向！不要…不要主动去迎接那些…过于猛烈的射门！”他真怕对方一个高球过来，达克妮斯会兴奋地跳起来用脸去接。

达克妮斯转过身，脸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晕，金发有些凌乱，眼神迷蒙：“啊…利姆鲁同学…您是在担心我吗？请放心！作为十字骑士，守护是铭刻在灵魂深处的使命！无论多么凶猛、多么粗暴、多么…令人愉悦的冲击，我都会用这具身体，全力承受下来！啊~光是想象那被猛烈抽射的感觉…”她又开始微微颤抖。

利姆鲁彻底放弃沟通，将最后的希望目光投向抱着圣经、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狂怒气息的亚历山大·安德森。安德森正死死盯着对面靠在墙边、一脸无聊地喝着“番茄汁”的阿卡多，口中念念有词，袖口处似乎有木桩的尖端在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