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史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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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时,只见史波头戴竹笠、怀揣鼓囊囊的包袱匆匆出门,身后还跟着两名大汉。铁逸尘蛰伏在屋顶瓦楞间,借着檐角阴影无声移动,待史波拐进城南“宝庆斋”银楼,他倒挂在二楼窗棂,将屋内动静听得真切。
“史头役,您瞧瞧这对翡翠镯子,水头足得很……”掌柜的哈着腰凑上来,却被史波一把推开。史波警惕地瞥了眼四周,从包袱里掏出个描金匣子,掀开盖子露出一对鎏金镶宝石的步摇,成色黯淡、边角还缺了颗珍珠。
掌柜的捏着铜制验金夹,指尖在步摇断裂处轻轻摩挲,喉结滚动:“史头役,这步摇金胎只剩七成,宝石残缺,连款识都被磨平了。给您个高价,二百两,多一文都得折我老本。”
“二百两?打发叫花子!”史波猛地抽出腰间铁尺,锈迹斑斑的铁尺抵住掌柜喉结,“上个月城西当铺收了件断簪子,都卖了三百两!”
“那是前朝宫造!”掌柜后背紧贴柜台,冷汗浸透绸缎马褂,“您这步摇……您瞧这焊接处的铜绿,明显是民间仿造,不值当……”
“当!”铁尺狠狠砸在檀木柜台,震得算盘珠子蹦跳,“五百两!少一个子儿,我现在就封店!”
掌柜脸色骤变,双腿发软跪了下来:“史头役饶命!小店实在周转不开,柜上加上碎银子也就三百两,我再凑就是倾家荡产啊!”
“三百两?”史波冷笑一声,铁尺挑起掌柜下巴,“三日前东街当铺收赃,那掌柜的哭着交了八百两才了事。你是想跟他一样,被铁链锁进大牢?”
“别!求您!”掌柜哆嗦着打开钱箱,将散碎银子尽数倒出,双手颤抖着清点,“小人诚信经营,从来不敢做违法的事儿,小人把柜上钱全给您。”
史波一脚踹翻太师椅,木椅撞在墙上发出巨响:“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骗我,小心掉脑袋!”说罢抓起银子揣进怀里,铁尺在柜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大步离去。
此时,铁逸尘屏息数着对方的动作,待其冲出门外,足尖轻点,瓦片未动分毫,如鬼魅般缀在三丈开外:“看来这史波急着用钱,事出非常必有妖。”
铁逸尘悄无声息地落在镖行的屋檐上,翻身跃下,快步走进议事厅。厅内烛火依旧摇曳,王十三和铁铮正围坐在桌前,眉头紧锁,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王大人,铮叔!”铁逸尘气息微喘,拱手行礼后,将今日跟踪史波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史波那厮今日所获颇丰,我瞧着他回县衙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王十三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五百多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史波身为快班头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不过也正好,宝庆斋属于德义信商号,咱们给他下个套,明日让宝庆斋放出消息,就说收了件真正的前朝宫造步摇,价值一千两白银,掌柜私自扣下以八百两贱卖。"
第二日正午,醉仙楼二楼传来拍桌巨响。宝庆斋掌柜红着脸拍着酒碗:"那步摇少说值一千两!我扣下是想......"他慌忙捂住嘴的模样,正巧被邻桌史波的眼线听得真切。
卯时三刻的宝庆斋檐角还凝着晨霜,史波带着两名獐头鼠目的白役撞开铺门。铁尺挑起柜台上的算盘,算珠噼里啪啦滚落满地:“有人举报你私收贼赃,今日这铺子——”他扫过掌柜煞白的脸,狞笑打断话头,“得换个干净人管着。”
“史头役明察!小店本本分分做生意,绝无半点逾矩!”掌柜扯着史波的衣袖,枯瘦的手指几乎嵌入对方皮肉,“您要查账,小人这就取来,可后院实在是......”
“少啰嗦!”史波一把推开掌柜,铁尺在对方鼻尖晃出寒光,“越是拦着,越有鬼!”瞥见掌柜踉跄时下意识护住后腰的动作,他眼底闪过贪婪——这老东西定是把好东西藏在了后院。
掌柜跌坐在青砖上,眼见史波踹开雕花木门,靴底碾过门槛上的德义信暗纹铜钉——那是王十三提前布下的合围信号。“使不得啊!后院是女眷居所......”他扑上去死死抱住史波的腿,却被对方反手一巴掌扇得嘴角渗血。
史波嫌恶地踹开掌柜,靴跟重重碾过他的手指。后院青苔石板上,晾衣绳随风摇晃,绣着金线的裙裾下,隐约露出半坛封着红绸的物件。“果然有好东西!”他狞笑一声,正要伸手去揭红绸,廊下突然转出十几个精壮武师,短刃映着晨光寒气森森。
史波瞳孔骤缩,腰间铁尺尚未出鞘,脖颈已骤然一紧。铁逸尘的绳索如灵蛇缠身,勒得他眼前金星直冒。两名白役刚抽出朴刀,便被镖师们按在水缸里,咕嘟咕嘟的挣扎声很快归于死寂。
“好手段啊,史头役。”王十三从月洞门转出,他俯身揪住史波的衣领。
史波喉间发出嗬嗬怪笑,嘴角溢出鲜血:“王大人说的什么?卑职......”话未说完,铁铮的刀柄已狠狠砸在他膝盖上。闷哼声里,史波瘫成泥团,额角冷汗混着血水,将青砖洇出狰狞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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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波喉间发出嗬嗬怪笑,嘴角溢出鲜血:“王大人说的什么?卑职整日奉公守法,保境安民,不知您在说哪桩子事!”话音未落,铁铮的刀柄已狠狠砸在他膝盖上。闷哼声里,史波瘫成泥团,额角冷汗混着血水,却仍咬着牙摇头:“您弄错人了!”
“还嘴硬?”王十三眼神一凛,示意手下继续。棍棒如雨点般落下,史波的惨叫声回荡在后院,却始终不肯松口,只是不断重复着“冤枉”二字。
铁逸尘见状,突然抽出匕首,寒光在史波眼前闪过:“大人,这老小子舌头硬得很,不如割了他的舌头,看他还怎么狡辩!”刀刃堪堪贴上史波颤抖的嘴唇,锋利的刀尖已划破表皮渗出鲜血。
史波瞪大双眼,恐惧终于冲破最后防线,挣扎着喊道:“我说!我说!幕友戚松、典史段飞龙......我们三人联手,泥帮不过是台前傀儡......”
王十三的瞳孔猛地收缩:“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王十三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史波剧烈咳嗽着,血水混着碎牙喷在青砖上,在王十三玄色衣摆绽开暗红的花,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戚松.怕您查到泥帮和他的关系,雇了杀手杀您。"
铁铮的佩刀突然出鞘,刀刃抵住史波下颌:"杀手什么来历?"寒光下,史波喉结上下滚动,脖颈青筋暴起如蚯蚓。铁逸尘将沾血的匕首抵在他后心,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战栗。
"雁失...杀手叫雁失!"史波突然尖声嘶吼,"他住在贫民窟的破庙里,是个用傀儡的怪人!那些傀儡关节里都藏着毒针,能模仿任何人的声音和身形!"他猛地向前挣动,绳索在手腕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王十三瞳孔骤缩,他伸手揪住史波头发,将对方的脸抬起来:"何时动手?"
"我不知道!"史波疯狂摇头,额角冷汗不断滴落,"雁失这人从不受制于人,收了钱就会自己找时机...但他一定会来,一定会!"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声音却愈发尖锐,"他的傀儡能扮成您最信任的人,说不定此刻...就藏在这院子里!"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夜枭啼叫。铁逸尘立即抽出三支淬毒暗器,警惕地望向四周。铁铮将刀刃又压深几分:"他的落脚处可有其他党羽?"
史波脖颈青筋暴起,绳套深深勒进皮肉,充血的双眼因窒息而凸起。他剧烈挣扎着想要开口,喉间却只能发出断续的气音,身体不断扭动导致铁逸尘手中的绳套越缠越紧。"别......别乱动!"铁逸尘皱眉低喝,试图稳住疯狂扭动的史波,却见对方瞪大双眼,浑浊的泪水混着血丝涌出,拼了命地想吐出关于杀手雁失的秘密。
王十三正要开口制止,却见史波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双腿在地上蹬出刺耳声响。铁逸尘急忙想要松开绳套,指尖却触到一团难解的死结——不知何时,绳索竟在挣扎中层层缠绕,死死咬住史波的脖颈。"糟了!绳结卡住了!"铁逸尘匕首出鞘,却因角度受限无法精准割开绳索。
史波的挣扎渐渐无力,喉间发出最后一声气若游丝的呜咽,头一歪瘫倒在地。铁铮上前踢了踢他僵直的尸体,沉声道:"死得倒痛快,便宜这狗东西了。戚松那老贼藏得太深。"
王十三凝视史波的尸体:“咱们主动出击。但雁失诡谲莫测,需得援手。”他转头对一名武师下令:“快马加鞭去青阳山庄,告知师无垢庄主,晚上共赴贫民窟破庙,会一会那个用傀儡的杀手雁失。”
言罢,王十三转向铁铮,目光如炬:“雁失手段阴毒,戚松能雇他杀我,我便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行走江湖多年,可认识其他杀手?”
铁铮闻言微微一怔,摩挲着刀柄陷入思索:“城东有个瘸子杀手,人称拐子。他腿脚不便,却把一根铁拐杖使得出神入化,只是此人贪财如命,雁失这等棘手的人物......”
“棘手才需能人。”王十三眼神闪过一丝算计,“带我去见他。”
二人穿过蛛网般交错的街巷,在城东一处挂满褪色酒旗的矮房前停下。推门而入,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独眼瘸子正半躺在藤椅上,把玩着手中精铁拐杖。拐杖表面刻满古怪纹路,顶端雕着狰狞兽首,张开的巨口中隐隐露出寒芒——那分明是机关暗匣。
“铁铮,你带外人闯我地盘?”拐子瞥了王十三一眼,浑浊的眼珠转了转。
铁铮直截了当地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我要杀雁失,你开个价。”
拐子握着拐杖的手猛地收紧,兽首机关发出细微的咔嗒声:“铁铮,你是喝多了还是嫌命长?雁失那怪物的傀儡能追着人咬三条街,我可不接这送死的买卖。”
“五百两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五百两。”铁铮加重语气,“你可以再找来些杀手配合你。雁失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架不住群狼环伺。”
拐子的独眼瞬间瞪得浑圆,喉结上下剧烈滚动,干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拐杖:“此话当真?先付定金,我去联络城西‘双枪客’、‘毒蝎子’那几个老家伙。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雁失跑了的话,你们自己想办法!”
他突然压低声音,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还有,雁失每日戌时都会去城东花家酒铺买酒,风雨无阻。那家伙嗜酒如命,总爱买三坛女儿红,你们要动手,那是个机会。”
王十三二话不说,掏出五一百两的会票甩在桌上。拐子抓起银票对着光线反复查看,确认无误后才揣入怀中,铁拐杖重重杵地,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今夜戌时,花家酒铺。到时候我们会在暗处埋伏,就等他钻进来!”
待从拐子处离开,王十三与铁铮快步拐进僻静巷道。确认四下无人后,王十三沉声道:“拐子这群亡命之徒唯利是图,不可不防。我还会调二十名弩手埋伏在酒铺周围。”
铁铮恍然点头:“原来大人你早有谋划!只是动用官差......”
王十三一让铁铮放宽心,到时候把弩箭收回即可,更何况现在县衙里的衙役大部分成了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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