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暖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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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三待辛青鸾醒来后问她"大鱼村煤窑地底，除了煤炭，是不是还埋着更有趣的东西？"

在"忠心术"的控制下，辛青鸾讲道："煤窑底下是前朝大墓，我作为阴兵首，已带人挖了五年。"

王十三挑眉，眼中闪过兴味："难怪辛皮宁死不退。"他起身踱步，靴底碾过青砖缝隙里的香灰，"挖到什么宝贝了？"

"金缕玉衣、青铜编钟..."辛青鸾声音发颤，"还有能买下半座城的金银器，都藏在老宅地窖。"记忆中父亲满身血污的模样与密室里堆积如山的财宝重叠，她突然剧烈咳嗽，鬼面下溢出的血沫滴在衣襟。

王十三突然捏住她下巴："挖人祖坟，损阴德的勾当，从今日起，辛家并入德义信商号，煤窑收回后，立即填埋墓穴。"

"可红棍帮..."

"我自有安排。"王十三话音刚落，雕花木门突然被推开，胡心纯疾步而入，他单膝跪地，目光扫过辛青鸾苍白的脸色，沉声道："主上，红棍帮有异动！耿天佑死后，其子耿增生连夜继任帮主，已在帮内肃清异己。"

"肃清异己？倒是干净利落。耿家这小崽子，比他老子更狠，还有呢？"

胡心纯压低声音，凑近两步："最近江湖上流言四起，都说大鱼村煤窑底下藏着比煤炭更值钱的东西。红棍帮、老虎帮、苟家寨三方势力频繁接触，似在密谋瓜分。"他掏出皱巴巴的纸条，"黑市那边放话，有人出三千两黄金收购煤窑地形图。"

王十三在房中踱步，"既然各方都盯着这块肥肉，那我们更要抢先一步。"他望向窗外，"江湖传闻有时候可比真相更有用。"

烛火突然诡异地扭曲，王十三接下来道："胡心纯，给知县李铭传信，让县医学训科曾翔均放出风声——说他偶然得到个神方，药材不过寻常几味，却能根治各类疮疡，打算公开售卖配方。"

次后，屯留县衙门前挤满了人。曾翔均得意地晃着手里的布卷，扯着嗓子喊道："我这方子捣成泥敷在患处，三日腐肉去、新肉生！寻常百姓家都能找齐的药材，却有奇效！今日明码标价，五十两白银起，价高者得！"虽然看热闹的人多但是能拿出五十两的人少，百姓们看了会儿热闹就散去。

但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开，很快飘进屯留王府。良医正葛谈卫自言自语："寻常草药真有如此神效？若真如此，岂不是能造福万千百姓？"他坐不住了，立刻申请外出去县衙买药方。

葛谈卫揣着装有百两银票银子的布袋，踏入了屯留县衙。县衙后堂弥漫着艾草燃烧的青烟，曾翔均正斜倚在宽椅上，脚边摆着十几个装满草药的陶罐。

"曾大人！"葛谈卫抱拳行礼，目光却死死盯着桌上泛黄的药方，"听闻您有奇方待售，在下愿以双倍价钱——百两白银，求购此秘方。"

曾翔均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王府果然财大气粗！可这方子..."他故意将药方卷起又展开，"昨天有个神秘人出三百两，我都没卖。"

葛谈卫瞳孔微缩，伸手按住腰间的药囊："曾大人若肯割爱，日后王府医典亦可署上您的大名。"

"王府医典？"曾翔均猛地站起，茶盏重重磕在案几上，溅出的茶水在药方边缘晕开深色痕迹，"实话告诉你，这方子早被人订走了。昨夜有人留话，说..."他压低声音，突然凑近葛谈卫耳边，"谁来买，谁留下。"

话音未落，窗外黑影一闪！王十三一记手刀加忠心术转眼间就把葛谈卫变成了自己人。

待葛谈卫悠悠转醒，王十三对他说道："听说葛大人在王府二十年，连世子胎发都留着？葛大人对王府用情很深啊，我想拿下屯留王，你来说说王府的情况。"

葛谈卫立马回应："书房第三排书架后...有郡王与晋王府往来的密信，每月十五..."

太阳正好，"葛谈卫"背着医箱踏入王府，接着就照常给王爷诊脉，"殿下今日胃口如何？"屯留王朱循堃倚着软榻，眼神涣散："仍觉四肢乏力，夜里多梦..."话音未落，对方已扣住他腕脉，"葛谈卫"皱眉作凝重状："脉象郁结未解，需加针炙。"说罢取出银针，却避开正经穴位，刺入风池、大椎等致幻要穴。朱循堃痛得闷哼，眼前景物越来越模糊。"莫怕，这是正常现象。葛谈卫"按住他颤抖的肩头，大力下去屯留王晕倒，"葛谈卫"趁机对屯留王施展忠心术，这次的施展与以往不同，时间竟消耗了半个时辰。

待屯留王转醒，假葛谈卫对屯留王说："殿下，亮亮家底。"

朱循堃喉结滚动："永业田六十顷，分布于永安、泽州..."他顿了顿，眼睫轻颤，"另有民田千顷，皆以灾荒之名...低价购入。"王十三瞳孔微缩："一千顷？你这郡王胃口不小。"

"杏花堡煤窑由王府专营，年产煤两万担。"朱循堃继续说道，"至于大鱼村..."他突然剧烈咳嗽，"大鱼村煤窑不归王府，只是与窑主有利益交换，王府提供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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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三撤下面皮："什么交换？"朱循堃小声道："黄金每年千两，另有古物..."他艰难喘息，"他们在挖地下的东西。"

话音未落，王十三突然挑眉："王府内部呢？"朱循堃回应："王府设护卫千户一名，领三个百户，共计三百二十人。千户谢丰达善长枪与指挥，惯用武器是一丈二的透甲枪，既用于冲锋，也能通过枪杆旗语调度阵型；百户仇黄农统领长枪方阵，擅使朴刀补位，精通五排轮刺与拒马阵变换；百户重条山辖刀盾兵，短柄雁翎刀配合藤牌，擅攻下盘，常以滚地刀盾术突袭敌阵；百户东云合统帅弓兵，角弓射程达一百五十步，柳叶刀藏于弓囊，擅长骑射与追射。"

夜色如墨浸透王府飞檐，王十三在屯留王的配合下，经过一天的时间把王府上下一千余人皆用忠心术控制，此时的他已经累的头痛欲裂，正在躺椅上休息，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王府长史贺栋强裹着狐裘匆匆赶来，皮靴踩在冻硬的石板路上发出脆响。“主上，郡王！暖集的请柬到了！”他抖开油纸，露出烫金请柬，封面上“暖集”两字在夜色中泛着暗红，像凝固的血迹。

王十三挑眉接过请柬，指腹摩挲着请柬边缘暗纹，一股陈旧的檀木香混着冷冽的寒气扑面而来。朱循堃赶紧解释：“虽有祖制，郡王不得擅离封地，但这暖集是晋北一年一度的珍宝盛会。每年入冬前，晋北达官显贵、商贾巨富都会循着请柬所述地址自行前往举办地，去的人炫耀财力，不去的人暗自较劲，倒比珍宝更热闹。”

贺栋强咽了口唾沫，呼出的白雾在面前弥漫，接着说：“今年韩夫人定下新规，若受邀者一次不去，往后便永不再发请柬。收到请柬后三日内，需将最少十万两送到指定地点验资，若拿不出足够银钱，或是逾期未办与不去同样不再相邀。”

“有意思。”王十三突然轻笑，“韩夫人这所谋不小，不来的人失去资格，来了的人又得亮出家底。贺长史，清点王府账房，我要半数银钱，明天我会派人再送来银钱，你送去验资，到时候我去会会这位深谙人心的韩夫人，顺便瞧瞧今年又有哪些‘人间富贵花’争奇斗艳。”

翌日寅时，寒风裹着拍打着王府铜门，数辆满载银箱的骡车碾过干净的石板路，车辕上“德义信”的烫金旗号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另有三辆骡车紧随其后，彰显着屯留王府的气派。

贺栋强抱着沉甸甸的账册，额头沁出冷汗：“主上，韩夫人虽要验资，但往年最多也就五万两。”

“五万两只能站在门槛外看热闹。”王十三转动着扳指。

屯留王朱循堃接着说：“八百万两在晋北这片地界，不过是沧海一粟。山西各大商号哪家的地窖里不埋着金山银山？更别提晋北王公贵族林立，真到了暖集上，顶尖的东西怕是悬。韩夫人设下验资的规矩，想必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