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天才少女章灵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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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天赋！尤其是在这个信息传递主要靠口述和手抄的时代！这种天赋的价值，难以估量！

王十三心中微动。他看向章灵儿的目光，多了几分真正的重视。

一日午后，王十三在后院练功。他身形如电，掌风凌厉，一套掌法施展开来，如同行云流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章灵儿远远地站在廊下，不敢靠近，但一双大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十三的动作，眼中充满了好奇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向往。

王十三收功而立，气息平稳。他瞥了一眼廊下的章灵儿，忽然开口：“想学？”

章灵儿吓了一跳，随即小脸涨得通红，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用力点头：“想！灵儿想学！想变得像大哥哥一样厉害！那样就能帮大哥哥做更多事了！”

王十三沉默片刻。他本可以拒绝。武功一道，凶险万分，尤其对女子而言。

但看着章灵儿眼中那纯粹的渴望和变强的决心，他改变了主意。

“薛三更。”王十三淡淡开口。

如同鬼魅般，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角落阴影里的“鬼医”薛三更，拄着他那根看似普通的枣木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他依旧穿着那身干净但陈旧的布袍，背着沉重的药箱，脸色苍白，眼神阴郁，仿佛永远睡不醒。

但当他抬起眼皮看向章灵儿时，那双浑浊的眼睛深处，却闪过一丝如同毒蛇般锐利的光芒。

“主上。”薛三更嘶哑着嗓子，微微躬身。

“这丫头，交给你了。”王十三指了指章灵儿，“教她点防身的功夫。从最基础的开始。”

薛三更浑浊的目光在章灵儿身上扫过，如同冰冷的探针。

章灵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还是鼓起勇气，挺直了小身板。

“是。”薛三更嘶哑地应了一声，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他转身，一瘸一拐地朝着后院一处更僻静的角落走去。“丫头，跟上。”

章灵儿连忙小跑着跟上，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僻静的角落，几棵老槐树投下斑驳的树影。

薛三更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章灵儿，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练武，不是儿戏。要吃常人不能吃的苦，忍常人不能忍的痛。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不后悔！”章灵儿眼神坚定，声音清脆，“薛先生！灵儿不怕苦！不怕痛！”

“哼。”薛三更冷哼一声，不再废话。他缓缓抬起手中的枣木拐杖，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话音未落！

薛三更那佝偻的身形猛地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咻！咻！咻！”

三道极其细微、几乎无法捕捉的破空声响起！

只见三片从槐树上飘落的枯叶，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瞬间被钉在了三丈开外、一根碗口粗的廊柱上！呈品字形排列！

每一片枯叶的中心，都精准无比地插着一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银针！

快！准！狠！

动作如同电光火石！快到章灵儿只看到薛三更的身影模糊了一下！若非那三片被钉住的枯叶，她甚至怀疑自己眼花了！

“这……这是……”章灵儿惊得小嘴微张，眼中充满了震撼！

“认穴。”薛三更嘶哑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原地，仿佛从未动过。

“人体周身穴位，如同星辰罗布。认准了，一根针，可救人，亦可杀人于无形。”

他指了指廊柱上的枯叶，“那三片叶子，对应的，是人体‘膻中’、‘神阙’、‘气海’三处大穴。若中针，轻则麻痹瘫痪，重则立毙当场。”

章灵儿看着那三片被银针精准钉住脉络的枯叶，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手法！这精准！简直神乎其技！

“看清楚了吗？”薛三更问道。

章灵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震撼。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如同放电影般，清晰地回放着薛三更刚才那快如鬼魅的动作轨迹、手腕抖动的角度、银针飞射的弧线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中！

“看清楚了！”章灵儿睁开眼，眼神亮得惊人！

“哦？”薛三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他随手从药箱里取出三根普通的练习用银针，递给章灵儿。“试试。”

章灵儿接过银针。入手冰凉。她学着薛三更的样子，站定，凝神，目光锁定三丈外廊柱上另外三片正在飘落的枯叶！

她回忆着脑海中薛三更的动作！手腕猛地一抖！

“咻！咻！咻！”

三道银光脱手而出！

“噗！噗！噗！”

三声极其轻微的闷响！

只见那三片飘落的枯叶，竟然也被精准无比地钉在了廊柱上！

虽然位置比薛三更的稍偏了一丝，银针入木的深度也浅了不少，但全部命中叶心！将三片枯叶牢牢钉住！

一次成功！

薛三更那万年不变的阴郁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他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死死盯着廊柱上那三片被钉住的枯叶！

又猛地转头看向章灵儿！眼神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狂喜！

“你……你只看了一遍？！”薛三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更加嘶哑！

“嗯！”章灵儿用力点头，小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灵儿……灵儿就是按照薛先生刚才的动作做的……”

“好！好！好！”薛三更连说了三个“好”字！他拄着拐杖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好一个过目不忘！好一个天生用针的胚子！”

他猛地看向王十三所在的方向，虽然隔着院墙，眼中精光爆射！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看向章灵儿时，眼神已经变得无比郑重和炽热！

“丫头！”薛三更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从今日起，老夫会全力教你！不只是针法！还有医理！毒经！身法！内力！老夫定要将你这一身天赋榨干用尽！让你也成为‘鬼医’！”

章灵儿看着薛三更那如同燃烧着火焰的眼神，感受到他话语中那股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期待，心中既激动又有些忐忑。

她知道，一条全新的、充满挑战却也无比精彩的道路，正在她面前轰然开启！

王十三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的廊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负手而立，深邃的眼眸中映照着章灵儿那充满朝气和潜力的身影，以及薛三更眼中那如同发现绝世璞玉般的狂热光芒。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一颗蒙尘的明珠，终于开始绽放属于她的光芒。而这光芒终将成为他手中，最锋利、也最隐蔽的暗器。

铁牛沟的迷雾在王十三心中并未完全消散，那片“复生”的村庄和被“矿难”抹去的真相，如同蛰伏的毒蛇，终有再露獠牙的一天。

但他深知，目前阶段，东厂或其背后的势力完成了封矿、灭口和“善后”，重心暂时会转移。那块染血的土地，短时间内不会再起波澜。

时机正好。

他需要拓展更深、更广的根系。襄垣县，这颗早已埋下暗棋的地方，是时候去收割了。

王十三带着崔玉、雷万钧以及像雏鸟般亦步亦趋、眼神却日益锐利的章灵儿，再次踏入襄垣县城。

薛三更则留在黎城香烛铺这个重要据点，暂时负责那里的情报枢纽。

他们并未直接去县衙，而是先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茶馆坐下。

王十三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看似闲适，实则崔玉已将一张誊写清楚的字条递到了他手中。

目光扫过字条，王十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

字条上清晰地记录着他当初用忠心术控制的“种子”，在山西按察使徐世宁和布政右参政顾昭这两位位高权重、心思难测的“贵人”操作下，所获得的“丰硕成果”：

原屯留县典史段飞龙：升太原府榆次县主簿！（紧邻省治，天子脚下，便于参政顾昭随时“浇水施肥”。这个位置，意义非凡。）

原屯留县主簿吴庸：升忻州判官！（主管军户屯田，毗邻九边重镇大同防线。掌兵粮命脉，位置险要。）

原屯留县县丞白恭：升陕西西安府醴泉县知县！（关中平原腹心，民情相近，独掌一方大印。）

原襄垣县典史韩流：升平阳府蒲州临晋县主簿！（晋南粮仓核心地带，赋税重地，最是锻炼基层“干才”。）

原襄垣县主簿侯耀：升平定州判官！（专掌太行八陉要害处的驿传交通，控扼着北通京畿、东连中原的咽喉！）

原襄垣县县丞任晶：升河南彰德府武安县知县！（移镇外省，但仍在太行山系范围内，民风地形熟悉，自成一统。）

一张精心编织的网！

这些被忠心术牢牢掌控的“钉子”，正以惊人的速度，在徐、顾这两位山西“父母官”的推动下，扎入更关键、更广阔的官场肌理之中！

榆次近潞州，忻州控边，醴泉临晋关乎钱粮赋税，平定掌交通咽喉，武安辐射周边，王十三的隐形根系，正悄然覆盖山西并向外延伸！

王十三将纸条递给崔玉，后者掌心微一用力，纸条瞬间化作齑粉，融入空气中。

…………

襄垣县衙。

后衙书房，窗户紧闭，檀香袅袅，也驱不散知县汪儒心头的阵阵寒意。

汪儒坐在书案后，端着茶杯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杯中的热茶早已冰凉，他却毫无察觉。

自从被王十三施展“忠心术”控制以来，他的生命已不属于自己。

这段时间，他严格遵照王十三离去时的指令：稳住局面，配合后续人员交接，默默传递消息，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新上任的县丞、主簿、典史，都是徐世宁和顾昭经过精心挑选、塞进来的“能员干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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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儒本能地感觉到这三个人各有所长，也各怀心思，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位新县丞墨砚舟，更是背景深厚，眼神锐利，对前任留下的“旧人旧事”颇有探究之意。

每每与其交谈，汪儒都觉得后背发凉。

他就像一个站在悬崖边、抱着巨大秘密的傀儡，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

书房门无声地被推开。

汪儒吓得浑身一激灵，猛地抬头！

光影交错间，王十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身看似普通的布袍，但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眸，却如同无底寒潭，瞬间攫住了汪儒所有的心神！

在他身后，崔玉、雷万钧如同两尊门神，无声肃立，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章灵儿则像个合格的影子，安静地侍立于一旁，眼神低垂，但眼角的余光却警惕地扫视着屋内。

主上！

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强烈敬畏与臣服瞬间淹没了汪儒！

他那因恐惧而僵硬的身体仿佛找到了归宿，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尽管带着奴性的卑微油然而生。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书案后冲出来，“噗通”一声就跪倒在王十三面前！

“主上！您回来了！卑职汪儒，叩见主上！”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激动。

王十三平静地走到书案后原本属于汪儒的位置坐下，崔玉和雷万钧无声地守在两侧。

他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汪儒，声音听不出喜怒：“起来说话。这段时间，辛苦了。”

简单的“辛苦”二字，听在汪儒耳中却如同天籁！他几乎要落下泪来：“为主上效力，卑职万死不辞！不辛苦！一点不辛苦！”

“新来的几个？”王十三直接切入主题。

汪儒连忙从地上爬起，垂手恭立，语速飞快地汇报道：“回禀主人！新县丞名唤墨砚舟，为人极重‘实绩’，精明强干，行事颇有些急于求成之意，尤其对赋税、矿务、水利账目核查极严！”

“新主簿名叫阳荐岁，是顾昭顾参政亲自提拔，专精刑名律法，有‘铁笔书生’之称，最是刻板不通人情！”

“新典史褚鑫，据说是徐按察使族中远房的一个武举，身手颇为硬朗，专司缉捕盗匪，上任不足半月，已将县中衙役班底清洗一番，换成其亲信！”

汪儒一口气说完，额角已渗出汗珠。他对这三人的了解可谓详尽，足见这段时间没少花心思揣摩应对。

王十三微微点头。情报基本吻合，甚至比预想的更“合适”——精明强干想建功的县丞、刻板认死理的主簿、专横跋扈的典史。

这种组合看似力量充盈，实则嫌隙暗生，如同未磨合好的锋利齿轮，本身就充满了可供操纵的空间。

“很好。”王十三的声音依旧平淡，却让汪儒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叫他们来此一趟。就说有要事相商。”

“现在就叫？”汪儒有些犹豫，顾景舟等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现在。”王十三的语气不容置疑，“你自会找到合适的借口。”他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是！卑职明白！”汪儒不敢再多问，躬身应命，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他迅速收束心神，脸上重新堆起属于一县之尊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焦虑的凝重神情。

书房内暂时恢复了安静。雷万钧如同一尊雕塑，崔玉垂手而立。章灵儿则好奇地打量着这象征着权力的书房，又偷偷瞄了一眼主人沉静的侧脸，心中对主人的敬畏更深一层。

片刻之后，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汪大人，何事如此紧急？”人未至，声先到。一个略显清越但带着明显质疑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