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听闻“凌山小论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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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掌柜姓钱，人如其名，颇为精明，但对待有真本事的人倒也客气。他给清风安排了一间干净的下房，又赶紧让伙计去镇上最好的铁匠铺买来一套崭新的、刃口锋利的刻刀，并搬来了几块上好的梨木和桃木料。
清风安顿下来，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钱掌柜找来的一套半旧的干净布衣（道袍破得实在没法穿了），总算摆脱了狼狈不堪的模样。背后的伤也重新上了些金疮药，已无大碍。
接下来的两天，清风便留在悦来客栈，为钱掌柜雕刻挂画。他雕了一幅“八仙过海”，人物神态各异，衣袂飘飘，仙气十足；又雕了一幅“猛虎下山”，虎虎生威，气势逼人。每一刀都精准无比，将木料的纹理与图案完美结合，成品让钱掌柜和偶尔看到的客人都惊叹不已，直呼遇到了隐世的高人。
清风对此只是淡然处之，专注于手中的刻刀。他发现，将雕刻视为一种特殊的“剑术”修炼，反而让他对力量的微操有了更深的理解，心神也变得更加沉静。那“无垢剑心”的感应，似乎也在这种专注的状态下，变得更为敏锐了些。
工钱抵了房饭钱后，钱掌柜还硬塞给了清风几钱碎银子，说是额外的酬劳。清风推辞不过，便收下了，这让他有了些微薄的盘缠。
期间，他也旁敲侧击地向钱掌柜和其他客人打听东边“枫叶城”的情况，以及是否听说过“剑碑碎片”或者类似玄云子模样的老道士。
关于枫叶城，得到的消息是那里确实是个大城，商贾云集，十分繁华，距离青林镇有四五天的路程。至于“剑碑碎片”和师父的消息，则毫无所获。玄云子如同人间蒸发，而那“剑碑碎片”更是闻所未闻。
这天下午，清风正在客房内打磨最后一件雕刻——一个小巧的山水笔架，就听到楼下大堂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来了不少客人。
他本不想理会，但几个人的对话声却隐隐约约传了上来。
“…这次‘凌山小论道’，听说规模不小啊，附近几家有点名气的道统都会派人来。”
“可不是嘛，青云观、白石书院、墨家工坊的人好像都到了…”
“嘿，说是‘论道’，还不是各家年轻人显摆本事、争抢资源的那点事儿？听说优胜者能得到不少好处，还有机会被大宗门看中呢！”
“凌山城这几天可热闹了，咱们要不要也去看看热闹？”
“凌山城？”清风手中动作一顿。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似乎是在青林镇东边，去往枫叶城的必经之路上，比青林镇要大上许多。
“小论道”？各家道统？
清风的心活络起来。师父让他往东而行，却没具体说去哪里。这“凌山小论道”汇聚了附近百家的年轻弟子，或许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说不定能听到关于神秘黑袍人或者“剑碑碎片”的线索？甚至，师父会不会也去了那里？
虽然师父留言让他“慎之又慎”，但一味躲藏也不是办法。想要找到答案，就必须主动融入这个世界，接触更多的人和事。
风险肯定有，那个黑袍人及其背后的势力可能也会关注这种场合。但机遇往往与风险并存。
他放下刻刀，决定下楼去仔细听听。
大堂里，几个行商打扮的人正围着钱掌柜唾沫横飞地聊着。清风走过去，要了壶粗茶，在一旁坐下，静静聆听。
从他们的交谈中，清风大致了解了这“凌山小论道”。这是凌山城每三年举办一次的小型法会，主要由附近几个郡县的修真世家和中小门派参与，旨在让年轻弟子交流切磋，展示实力，同时也是一些势力选拔人才、分配资源的场合。法会内容包括文试、武试以及一些炼丹、炼器的专项比试。
“听说这次，连‘名家’的那个巧舌如簧的公孙辩，还有‘阴阳家’那个神神秘秘的阴符公子都可能来掺和一脚呢！”一个行商压低声音说道。
“阴符公子？”另一个商人显然听过这个名字，脸色微变，“那个据说手段诡异的家伙？他来干嘛？这种小场面…”
“谁知道呢，反正这次小论道，怕是不会太平静咯…”
清风默默记下了“名家公孙辩”和“阴阳家阴符公子”这两个名字。尤其是“阴符公子”，听起来就让人联想到那晚黑袍人的阴冷气息，让他心生警惕。
看来，这“小论道”的水，比想象中要深。
但这也更坚定了他要去的决心。越是混乱的场合，越可能隐藏着线索。
他喝完茶，起身回到房间。笔架已经打磨完成，交给钱掌柜，他的工作也算结束了。
是时候离开青林镇了。
他向钱掌柜打听了去凌山城的具体路线，又用剩下的钱买了些干粮和一张简陋的地图。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清风便收拾好行装，将那套干净布衣换回已经洗净补好但依旧破旧的道袍——这身打扮虽然寒酸，但道士身份在某些时候或许能提供些许便利或掩护。万象剑依旧用布包裹着，斜挎在身后。
他向钱掌柜道别。钱掌柜还有些不舍，叮嘱他若以后路过，一定要再来，工钱好商量。
清风谢过掌柜，走出悦来客栈，再次踏上了东行的路途。
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凌山城，小论道。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是机遇还是陷阱。但他知道，他必须去。为了寻找师父，也为了揭开围绕在自己和万象剑身上的迷雾。
山风吹拂着他的道袍，年轻的脸庞上，少了几分之前的迷茫，多了几分坚毅和期待。
江湖，我来了。清风心中默念，脚步坚定地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