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深山偶遇遗像(1/2)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半夜起床别开灯》最新章节。
林秋的额头撞在木窗上时,蛛网的黏液先糊住了她的睫毛。她眨了眨眼,玻璃上的灰被睫毛扫出三道弯痕,像有人用指甲挠过。就在这时,窗内黑框遗照里的老人动了——不是整体晃动,是眼皮颤了颤,松弛的皮肤褶皱里,眼珠滚了半圈,正正卡在她和玻璃之间的空气里。
“疯了?”周深的手攥住她后领时,登山绳勒得她喉结发疼。他的拇指摁在她撞红的额头上,力道重得能按出坑,“这木头都朽成棉絮了,想被埋这儿?”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林秋看见他脖颈的青筋跳得像条挣扎的虫。
她扒开他的手,指尖按在玻璃上,凉意顺着指缝钻进去,冻得骨头发麻。“你看他的徽章。”玻璃上的灰被擦出个圆,老人中山装领口的红星徽章明明是褪色的,此刻却亮得扎眼,“刚才是暗的,现在……”
话没说完,周深突然拽着她往后退,力道大得让她踉跄。林秋回头,看见他盯着窗棂的指节泛白——朽坏的木框上,四个指印深嵌在木头里,边缘还沾着点暗红的粉末,像干涸的血。“走。”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发颤。
身后传来赵晓宇的嗤笑,相机快门“咔哒”响得像啄木鸟:“秋姐这演技,不去当群演可惜了。”他举着相机绕到窗边,镜头怼着遗照猛拍,“不过这光真绝,老人的眼珠像涂了油,反光得……”突然,相机发出“滋啦”的电流声,屏幕瞬间黑了,像被墨泼过。
“操!”赵晓宇甩了甩相机,机身烫得能烙饼。他刚要再骂,手腕突然被李响攥住,疼得“嘶”了一声。李响蹲在石阶上,火柴划到第四根才燃起火苗,橙红的光映着他咬烟的侧脸,烟灰积了长长一截也没弹。“别拍。”他吐了个烟圈,烟圈飘到窗边,突然散成雾,“十年前山洪,这屋里死了个独居老头,抬出来时,眼珠子都泡胀了,就这么盯着天花板。”
林秋的后颈爬满鸡皮疙瘩。她盯着赵晓宇相机的黑屏,刚才拍照的瞬间,她清楚看见遗照里的老人抬了抬下巴——中山装的领口被风掀起个角,可窗是关死的,玻璃缝里连片叶子都钻不进。
“走了走了。”周深拽着她的手腕往山路退,他的手心全是汗,攥得她骨头缝里都发潮。林秋的目光还粘在窗上,突然发现地上的影子歪得诡异:她的影子举着手,窗台上却多出个矮胖的影子,指节抵在玻璃上,跟木框的指印严丝合缝,连指节的凸起都分毫不差。
“影子!你们看影子!”她的声音劈了叉,像被砂纸磨过的铁丝。
四人同时低头,月光把影子拉得细长,周深的影子举着登山杖,赵晓宇的影子举着相机,李响的影子夹着烟——唯独窗台上那道影子,胳膊短短的,正贴着玻璃往外鼓,像有人在里面拼命推,指节处的影子泛白,跟遗照里老人那双枯瘦的手重叠在一起。
“拍下来!”赵晓宇手忙脚乱按快门,相机却突然自己亮了,屏幕上弹出张照片,不是预览界面,是自动保存的画面:窗内的八仙桌上,除了遗照,凭空多了四副碗筷,筷子尖朝上戳着,碗里盛着发黑的液体,水面浮着层油花,像凝固的血。更吓人的是,其中一副碗筷前,摆着个粉色的登山鞋扣——是林秋昨天刚丢的那个。
“这不是我拍的!”赵晓宇把相机屏幕怼到众人面前,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我镜头明明对着遗照,怎么会拍到桌子?”他的手指在屏幕上乱点,想删,删除键却变成了红色的“保存”,按一下,照片就多存一份,存到第四张时,屏幕上的碗筷突然少了一副,只剩三副。
李响突然掐灭烟,烟蒂在地上碾出火星:“删不掉就砸了!”他的声音发沉,眼睛盯着那扇窗,玻璃上的影子正顺着窗框往下滑,像团融化的墨,在窗台上划出四道白痕,跟他们四人的脚印位置一模一样。
赵晓宇吓得把相机往地上一摔,电池“哐当”滚进石缝。林秋看见电池滚过的地方,地面突然陷下去个小坑,坑里渗出黑色的水,漫到她的鞋跟,带着股腐味,像烂掉的笋根。
“走!”周深拽起林秋就跑,登山绳在两人之间绷得笔直,勒得她手心发红。林秋被拽得踉跄,回头时正看见那扇木窗“吱呀”开了道缝,遗照里的老人半个身子探出来,中山装的下摆扫过八仙桌,碗筷“叮叮”撞在一起,像有人在用指甲刮碗沿,刮出的声音跟李响刚才划火柴的动静一模一样。
“它在数我们!”林秋的牙齿打颤,上下牙磕出“得得”声,“刚才四个人,现在……”
“一、二、三、四。”赵晓宇哭着数,手指抖得像风中的树枝。李响拽着他的后领往回撤,他的登山杖在地上戳出火星,“数什么数!闭嘴!”
可林秋停不下来:“它数错了!我们刚才在窗边站成一排,影子是四个,可窗台上的影子……是五个!”她突然抓住周深的胳膊,指甲掐进他的肉里,“第五个影子没有头!只有身子!”
周深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扫过窗口,遗照安安稳稳立在桌上,老人的眼睛闭着,像尊蜡像。“别自己吓自己。”他的声音有点抖,林秋发现他握着登山绳的指节泛白,连带着绳子都在颤,像条受惊的蛇。
山路越走越窄,两侧的灌木枝勾着人的裤腿,像无数只手在拽。赵晓宇突然“啊”地尖叫,背包拉链不知何时开了,露出半张泛黄的纸,毛笔字写的“奠”字被风吹得哗哗响,纸边卷着,像只展翅的黑蝴蝶。“这不是我的!”他把纸扔在地上,纸却像粘了胶,又贴回他鞋上,“奠”字旁边多了行蝇头小楷,墨迹新鲜得像刚写的:还差一个。
“还差一个什么?”赵晓宇的声音变调了,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糊了满脸,“我什么都没拿!是它自己钻进来的!”他突然想起什么,手忙脚乱摸口袋,“我的打火机!早上还在的!”
李响捡起那张路引,指尖刚碰到边缘就像被烫到似的弹开,纸面上的墨迹突然晕开,“奠”字变成了个模糊的人脸,眼睛的位置正好对着赵晓宇空着的口袋。“是烧给死人的路引,”他往山涧里一扔,纸片却没往下坠,反而打着旋飘回赵晓宇脚边,墨迹晕得更大了,能看见人脸的嘴在动,像在说“是你的”。
林秋的脚踝突然一紧,低头看见条褪色的红绳缠在上面,绳头顺着风往老房子的方向飘,绷得笔直,像根看不见的线。她拔刀去割,刀刃穿过红绳却没留下痕迹,绳子反而越勒越紧,陷进肉里,疼得她倒吸冷气。更吓人的是,红绳上爬满了细小红点,凑近些看,竟是无数只tiny的眼睛,正眨着盯着她。
“砍不断!”她的声音发颤,周深蹲下来帮她解,手指刚碰到红绳,突然“嘶”地抽回手——他的指尖被烫出个水泡,红绳上的眼睛齐刷刷转向他,瞳孔里映出他的脸。
“它要找替身。”李响突然往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血珠滴在地上,红绳猛地一松。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死死盯着林秋身后,“你看……你的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