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瘟神速效丸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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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神殿深处，一间弥漫着古怪药草味和隐约腐坏气息的实验室里，光线被厚重的窗帘挡去了大半。空气仿佛沉淀着尘埃，又被各种坩埚里咕嘟冒泡的粘稠液体搅得浑浊不堪。瘟神博士佝偻着背，几乎将脸贴在了那台嗡嗡作响的显微镜上。他那身原本还算体面的袍子，此刻布满了可疑的焦痕和颜色诡异的污渍，袖口甚至被某种强酸蚀穿了几个洞，露出发黄的内衬。显微镜的载物台上，一颗布满诡异绿霉斑点的丸子正被冰冷的金属镊子死死固定着。

“小满！”瘟神突然踹翻脚边滋滋冒烟的坩埚，声音嘶哑而亢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狂热，“过来！看看这杰作！瘟神速效丸2.0！划时代的突破！”

姜小满的手指刚触到培养皿架子，金属架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慌忙伸手去扶，却听瘟神怒吼：“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话音未落，“哐啷”一声，一个培养皿应声而落，碎裂在地板上。灰绿色的粘稠培养液溅开，里面包裹的细小霉菌孢子瞬间在浑浊的空气中扬起一片几乎看不见的微尘。

“笨手笨脚！”瘟神不满地呵斥了一声，但注意力立刻又被显微镜下的“杰作”吸了回去，他完全没在意那弥漫开的孢子云，只是不耐烦地朝姜小满招手，“快点！别磨蹭！再耽误时间，信不信我把你丢进培养舱当活体实验品？”

姜小满的心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那滩粘腻的绿液和玻璃碎片，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他磨蹭到瘟神身边，目光落在博士用镊子小心翼翼夹起的那颗丸子上。那东西比普通的丹药大不了多少，通体覆盖着一层厚厚、绒绒的墨绿色霉斑，其间还夹杂着几块不祥的黑褐色斑点，散发着一股混合了陈年地窖、腐烂水果和某种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姜小满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单薄的衣衫。

“博…博士…”姜小满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喉头发紧，“这…这东西…真能定向爆破霉运？听起来…听起来像在玩火啊…”

“玩火？无知！”瘟神嗤之以鼻，眼镜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道冰冷的弧光，如同手术刀的锋芒，“这是精密的生物能量引导学！看见这些孢子了吗？”他用镊子尖端轻轻拨弄着丸子表面一团尤其活跃的绿霉，“它们经过我的基因强化和磁化处理，一旦激活，会形成高度智能化的孢子云！能精准锁定目标个体周身缠绕的‘厄运粒子场’，进行可控的定向吸附，最终引发精准的‘霉运坍缩’！将未来的、分散的霉运，一次性集中引爆清除！懂吗？这是效率！是净化！是对天命的科学解构！”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姜小满脸上：“理论完美！数学模型无懈可击！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实际环境的人体效能测试！”那双狂热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钉在姜小满惨白的脸上，“而你，我的好助理，就是这历史性一刻的见证者…和参与者！这可是多少神仙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我…我？”姜小满吓得魂飞魄散，舌头都打了结，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博士，我…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要不，您亲自…您是发明者，您的实验数据肯定更…”

“废话少说！”瘟神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抗拒的权威，“科学需要献身精神！拿着！”他不由分说，将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霉斑丸子，用镊子强硬地塞进了姜小满汗津津、抖个不停的手心里，“记住，这是在为三界开辟新的秩序！要是成功了，你就是青史留名的大功臣！”

那触感冰凉、滑腻，还带着一种诡异的、仿佛活物般的轻微搏动感。姜小满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仿佛握着的不是药丸，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或是一条剧毒的小蛇。他想扔掉，手指却僵硬得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瘟神博士动作迅捷地退到实验室角落一个厚重的铅制防护罩后面，只露出一双兴奋得发亮的眼睛。

“激活它！小满！用你全部的意念，想着你最想清除霉运的那个目标！然后，松开手指！让孢子云去完成它的使命！别害怕，这可是改变命运的时刻！”瘟神的声音在防护罩后闷闷地传来，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期待，“想象一下，等成功了，那些看不起你的神仙，都得跪着求你！”

姜小满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最想清除霉运的目标？混乱中，他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竟然是那个总是克扣他实习功德点、一脸刻薄相的福神殿库房老仙官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好！就他了！姜小满几乎是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悲愤，将全部念头死死锁定在那个老仙官身上。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手中那枚不祥的丸子朝实验室门口的方向——理论上远离自己的方向——猛地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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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子脱手飞出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一声低沉、令人牙酸的嗡鸣骤然响起。那颗飞在半空中的丸子猛地一滞，表面覆盖的厚厚霉斑如同活过来的霉菌森林，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惨绿色光芒！光芒并非散射，而是瞬间凝成一道拇指粗细、凝练得如同实质的诡异绿线！

然而，这道本应笔直射向福神殿库房方向的绿线，却在诞生的毫秒之间，毫无征兆地、极其诡异地发生了偏转！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虚空中狠狠拨弄了一下。绿线在空中划出一个令人心胆俱裂的、违背物理常识的锐角转折，发出“滋啦”一声刺耳的尖啸，如同淬毒的钢针撕裂空气，以远超之前的速度，180度掉头，化作一道扭曲的绿色闪电，狂暴地射向与库房截然相反的方向——福神殿香气四溢、此刻正是午膳时分、诸神汇聚的中央大食堂！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轰隆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烈地撼动了整个福神殿！脚下坚实的地面如同遭遇了地龙翻身，剧烈地颠簸摇晃。实验室的窗户玻璃在狂暴的冲击波下瞬间粉碎，哗啦啦如冰雹般砸落在地。紧接着，是建筑结构可怕的呻吟、断裂声，以及无数瓦砾砖石如同暴雨般倾泻坠落的轰鸣！

浓烟冲天而起，迅速遮蔽了殿宇上方原本祥和的琉璃瓦和彩绘梁枋。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焦糊、辛辣、以及食物腐败的复杂怪味，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瞬间淹没了瘟神实验室里原有的药草味。

瘟神博士一把掀开防护罩，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惊恐，反而爆发出一种近乎病态的狂喜红光。他冲到破碎的窗边，死死盯着食堂方向升腾的烟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双手激动得在空中胡乱挥舞：“偏转！偏转了！不可思议的偏转！完美的数据！完美的意外！哈哈哈！小满！你看到了吗？你制造了历史！这比我预想的还要精彩百倍！”他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吓傻了的姜小满，“记录！快！所有参数！空间扰动频率！能量逸散模式！快啊！要是错过数据，我把你做成标本！”

姜小满整个人都懵了，像一尊被雷劈过的泥塑木偶，僵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瘟神癫狂的吼叫和远处持续传来的坍塌声、惊叫声混合成的恐怖噪音。制造历史？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发软，胃里翻江倒海，只想找个地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去现场！收集第一手数据！”瘟神像一头发狂的狮子，一把拽住姜小满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不由分说地拖着他，踉踉跄跄地冲出实验室，朝着那灾难的中心——食堂废墟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