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腐锈纪年：我在垃圾场啃食诸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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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小杂种跑得挺快！”另一个队员骂骂咧咧，紧跟着扣动扳机。电磁脉冲弹打在林烬脚边的污水坑里，溅起大片泥浆。
林烬根本不回头，将速度提到极限，在堆积如山的垃圾障碍中左冲右突，利用复杂的地形拖延时间。但他快不过子弹！又一道电弧射来，他狼狈地扑向一个倾倒的金属集装箱后，电磁脉冲弹“噗”地一声打穿了他左臂的夹克袖子，皮肤瞬间传来被烙铁烫过的剧痛和麻痹感！
“围住他！”刀疤脸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的残忍快意。三个身影散开，堵住了几个主要的出口。
林烬背靠着冰冷湿滑的集装箱壁，剧烈喘息。左臂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麻痹感还在蔓延。血腥味和硝烟味刺激着他的鼻腔。他低头看了眼手臂，被撕裂的布料下，皮肤焦黑一片，边缘红肿。雨水冲刷着伤口，带下淡红色的血水。
无处可逃了。
追兵的脚步声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越来越近，踩在泥水里的声音如同催命鼓点。刀疤脸那张狞笑的脸，已经出现在集装箱的拐角阴影里。
“小老鼠，还挺能藏……”刀疤脸的声音带着戏谑，枪口稳稳地指向林烬藏身的角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烬的目光猛地钉在脚下——一截裸露的、缠绕着破旧绝缘胶布的高压电缆头！这截电缆显然是从旁边报废的能源转换塔上垂下来的，断口处闪烁着极其微弱的、不稳定的幽蓝色电火花，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难以察觉。
刚才治安队的电磁脉冲弹似乎干扰了附近的残存线路？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窜入脑海。
没有时间权衡！
在刀疤脸的身影完全转出拐角，枪口即将锁定他的瞬间，林烬动了！不是攻击，而是如同扑火的飞蛾，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前一扑！目标不是刀疤脸，而是对方手中那支电磁脉冲步枪冰冷的枪管！
“找死！”刀疤脸狞笑，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滋——！
刺目的蓝色电弧再次喷涌！但这一次，林烬的左手不是格挡，而是精准地、狠狠抓向了那闪烁着危险光芒的枪口前端！
“呃啊——！”
钻心刺骨的剧痛瞬间从掌心炸开！仿佛整只手被塞进了熔炉！高压电流疯狂地窜入他的身体，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视野瞬间被一片白茫茫的灼热和黑暗交替吞噬！他听到自己骨骼在电流下发出的细微呻吟，闻到皮肉焦糊的可怕气味。
刀疤脸脸上得意的狞笑僵住了，随即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恐！他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从枪口传来，不是电流的输出，而是……倒灌！他体内的力量，他辛苦锻炼出的微弱源力，正顺着那枪管，被那只抓住枪口的手疯狂地掠夺！
“不！什么鬼东西！放开！”刀疤脸魂飞魄散，拼命想抽回步枪，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巨钳夹住，动弹不得！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眼神迅速灰败。
林烬的感官在剧痛和诡异的吞噬感中彻底混乱。眼前不再是垃圾场，而是无数破碎、扭曲、高速闪过的画面：冰冷浩瀚的星空，一艘流淌着熔融琉璃般光泽、形态无法理解的巨大飞船残骸在黑暗中无声翻滚，残骸上烙印着一个巨大、冰冷、非人理智所能描绘的几何符号……还有无数凄厉绝望、不属于人类的尖啸在灵魂深处回荡！
【…样本…适格…污染…清除…】断断续续、冰冷到冻结思维的意念碎片，如同冰锥扎进他的大脑！
“呃……呃……”林烬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抓着枪管的手因为剧痛和异物的冲击而骨节暴突。混乱中，一股源自本能的、更加暴戾的意志猛地炸开！
——吞噬它！
他右手的匕首，在身体被电流麻痹、思维被异象冲击的绝境中，凭借着千锤百炼的肌肉记忆和刻入骨髓的求生本能，化作一道撕裂雨幕的死亡弧光！
噗嗤！
冰冷的刃锋精准无比地从刀疤脸下颌柔软处狠狠贯入，穿透舌头，捣碎上颚，直贯入脑！动作狠厉、简洁、致命！刀疤脸的惊恐凝固在脸上，身体剧烈地抽搐一下，彻底瘫软下去，被掠夺一空的身体轻得像一具空壳。
吞噬感戛然而止。
剧痛、麻痹、混乱的幻象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一个被彻底掏空的躯壳和一片狼藉的战场。林烬踉跄着后退一步，勉强稳住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
掌心一片焦黑，皮肉翻卷，甚至能看到一点被电得发白的骨头。最诡异的是，焦黑的伤口边缘，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幽蓝色电光，如同活物般在焦糊的皮肉下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隐没。伤口深处，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血肉被强行撕扯开又塞入异物的胀痛和空虚。
“头儿！”
“怪物！杀了他！”
另外两个治安队员终于从这电光火石间的恐怖变故中反应过来，惊骇欲绝，嘶吼着抬起枪口！
林烬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之前的疲惫和隐忍被一种近乎野兽的、冰冷刺骨的凶戾彻底取代！脸上刀疤和未干的血污让他此刻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他沾满血和脑浆的匕首斜指前方，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裹着血腥气：
“要么滚。”
“要么，”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浓烈的铁锈味，眼神扫过地上刀疤脸的尸体，“……像他一样，烂在这里。”
冰冷的杀意混合着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和焦糊味，形成无形的重压。两个治安队员看着头儿那死不瞑目、迅速干瘪下去的恐怖死状，又对上林烬那双毫无人类温度的、仿佛深渊般的眼睛，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握枪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们只是披着皮的鬣狗，欺负弱小是本能，但面对真正择人而噬的凶兽……
滋啦！
一道电磁脉冲弹打偏在林烬脚边，溅起泥水。开枪的队员手抖得厉害，眼神惊恐地看向同伴。另一个队员脸色煞白，喉结滚动了一下，猛地一拽同伴：“走！快走！这他妈是个怪物！”
两人如同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转身冲入雨幕，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很快消失在垃圾山的阴影里。
直到那两个灰色的身影彻底消失，林烬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晃，单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泥水里。左手掌心的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反复穿刺，焦糊伤口下那种诡异的胀痛感愈发清晰。他低头，看着污水倒影中自己那张被血污、雨水和疲惫覆盖的脸，还有那双……瞳孔深处似乎残留着一丝微弱、非人幽蓝的眼睛。
“嗬……”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混合着劫后余生的喘息和无法言喻的冰冷。
他挣扎着起身，踉跄走向不远处的医疗车残骸。没时间深究刚才那诡异的感觉，林雨还在等他。
撬开变形的车门，在里面翻找。运气不算太坏，半卷还算干净的绷带，一小瓶挥发掉大半的消毒喷雾，没有止血凝胶。他胡乱用消毒水冲了下左手焦黑的伤口，剧烈的刺痛让他眼前发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伤口边缘那微弱的幽蓝似乎又闪了一下。他迅速用绷带缠紧，然后抓起几块相对干燥的清洁布，转身就走。
刚走出几步，身体猛地一僵！一种被无形之物锁定的、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远比刚才治安队的枪口更致命！
他霍然抬头！
灰蒙蒙的雨幕之上，铅云低垂。就在罗氏财阀那座如同巨兽般悬浮于云端、闪烁着冰冷霓虹的浮空城下方，几个微不可查的红点正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高速侦察无人机！如同秃鹫盘旋，冰冷的电子眼正扫视着这片被遗忘的垃圾场。
林烬死死攥紧了手中的绷带，指骨因为用力而凸起发白。缠着绷带的左手掌心，那股诡异的胀痛感再次传来，伴随着一丝微弱却清晰的、仿佛来自星海深处的……被注视感。
垃圾场腐锈的腥气，混着血腥和硝烟，沉甸甸地压在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