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罗盘之上,血色的“战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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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未至,风先硬。
枯河滩像一面被人拉紧的皮鼓,砂与盐在风下起伏成暗浪,空处发出极细的颤音。观星台上,灯火压得低,铜盘冷得像水。
黄月英摘下指套,把一缕天蚕丝轻轻勾在“母仪”针轴上,指腹一拨,悬丝那端的针心稳稳复位,又不可见地偏了半分。她侧耳听针与铜的摩擦,像听一个将醒未醒的呼吸。
郭嘉披帛而坐,胸口比灯更淡。他不看人,只看盘。盘心那团“红砂”这会儿不再散漫,凝成了一个钝器的影,短柄,重头,轮廓不整,却在每一次远处铁蹄重踏之后——更清晰一分。
“第二声的尾音还在。”黄月英说。
“等第三声。”郭嘉的声音也像一线风,“等他把锤举到最高。”
阿芷端来汤。热雾在盏沿缠了一圈又散。郭嘉抿一口,唇角无波。他把盏搁回原处,抬眼:“鸩。”
阴影里的人应声而出。
“传军令:**变。**旗不举,鼓不鸣;弩为墙,骑为梭;正面弃空,左右虚合。此刻仅动一指——妙才继续‘败’,退半里。”他顿了顿,又加两句,“**勿逐小胜,勿救小溃。**把心都收紧。”
“喏。”
鸩收令出帐,风从帘缝里钻进来,拂动案角的竹简。荀彧把文案按住,抬眼看郭嘉:“军心?”
“文若写两封短令,字要直,理要明。先安后军,再安中军。告诉他们:鼓未鸣,战已开;旗未举,局已翻。”郭嘉淡淡。
曹操在侧,端盏而笑,笑意藏在盖碗合上的那一声轻响里。他不问为什么,“变”既出,他只需一声“传”。
——
枯河滩。夏侯渊裹着风坐在最空的那一线,披风压实到膝。他的靴底踩着一片涂泥老甲,甲缝里残留着昨夜的霜白。他看见鸩的影从风里落下,拿到“变”的竹简,没有问半句。妙才向来不问。问,会慢半步。
“退半里。”他只给一句。副将低诺,去做。车辙再往前刻出一段“顺眼”的败,散粮再开三处,旧旗扯成条,斜插在远处的风里。队列仍背风而坐,盔面抹暗,步伐整齐得像一个长呼吸。每个人都知道风在听,草在记,连盐粒的闪光也在等——等那一记“重”。
夏侯渊压住心口那口快刀。他能感觉到刀在鞘里轻颤。不是怕,是饿;不是退,是蓄。
——
追风而来的吕布,眼里只有白路。盐像雪,粮像沙,旗像诱。方天画戟在晨光里划开一笔冷红。他嗅到了“胜利”的甜,甜得过分,甜得像酒。他大笑:“再追!”
高顺在左,目光沉:“将军,前空过盛。”
吕布斜他一眼,笑更盛:“空,方能跑得开。你看不见他们的背影?你听不见他们心怯的声?”
张辽在后半个身位,并不答。他的左手向外轻摆,弓骑散开成扇,枪立内缘。他令亲兵去草根里摸,亲兵回报:“又有细钉。”张辽“嗯”了一声,把一支羽箭搭上弦,朝那一线最直的风射了出去——嗡的一声极细回音,像是谁在遥远处以指弹铁。
他背脊一凉:有人在听。有人在等。他把这句话压在心底,不说。说,会乱。
——
濮阳营门半启。陈宫手里捏着那枚从草根里拔出的细钉,钉尖朝上,冷得像水。他本该第四次入帐去劝,可他知道拦不住的不是人,是“好看”。他站在风里,像一根插在地上的钉。他对着灰白天色低低道:“再敲一下。”
——
观星台上,黄月英忽然停刀。针心在无风的帐里“咔”的一响——极细,像牙齿轻轻咬住铜。盘心那团红色的影忽然新透了一层,短柄与锤头分得更明。锤头并不圆,它是许多错乱的气丝在同一瞬间朝一个方向汇集,像被无形之手揉过的血。
“第三声。”郭嘉的手落在盘沿,掌纹贴住冰冷的铜。
夏侯惇掀帘而入,目光先落到那枚“战锤”的影,再落到郭嘉的指尖上。他昨日把怒火横着压在膝上,今日那团火藏得更深。他低声:“时候到了?”
郭嘉眼里有一丝不动的亮:“**开合。**但仍不鸣鼓。”
“又不鸣?”夏侯惇哼一声,仍然坐下,把刀横在膝。
“让风替我们鸣。”郭嘉把帕角压实,“风会把‘锤’的声音送到每一处。”他看向月英,“左、右校度。”
黄月英轻拨针心,左侧分度仪的微刻线与右侧的误差条在一瞬间重叠,像两道在异时相遇的河。她低声:“左偏半格,右偏一格。‘锤’从偏东来,落点在碑林前的空。”
“虚合从碑林后切。”郭嘉道,“弩墙以三齐起,不齐则乱。骑队三梭穿,穿后即散,不恋。不许追旗,不许逐小胜。”
“喏。”
鸩再一次出帐。她的背影贴着风的刃走,快得像没影。
——
枯河滩,碑林前。风忽然“直”了一线。那是地底气路被重物敲击,盖板出现第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白痕后的“喘”。砂在空气里微微发颤,盐粒在草根下细小撞鸣,马耳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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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没有停。他喜欢风从耳后掠过的速度。他喜欢看“败兵”倒在自己下一次抬戟之前。他抬手:“再追!”
他没有看见,在碑林后那道土脊上,一面面平日里用麻袋盖着的硬弩正被悄悄推起;也没有看见,土脊更后,骑兵压低了身,头盔用布条缚住,脚背抵紧马腹;更没有看见,左翼与右翼的旗手把旗杆斜斜落下一寸——不是举,不是抖,是“压”,压住风,等它替他们发令。
张辽在后,忽然听见风里有一声比之前都更紧的“啪”。他把弓交给副将:“收。”副将惊,“不射?”张辽道:“看。”
他看到空处混着盐味的砂浪突然向里“吸”了一口;看到远处败兵的背影忽然更整齐了一寸;看到自己右翼有一朵很薄很薄的尘,在没有马蹄的地方升起又落下——像有人把刀锋在空气里轻轻划了一下。
——
观星台。红影在盘面上停了半息,猛地向外“放”。黄月英的手指跟着紧了一下,刀锋下意识压住误差条最细的一格。郭嘉轻轻吐气:“落锤。”
他提笔写下今晨第一道更动的令:
——左右虚合。弩三齐起,第一齐——只锁马耳,不取人。第二齐——取缰与缨。第三齐——取旗。
他把笔又停一停,添了两行:
——骑为梭。左梭先穿,右梭后缠。穿后即散,不恋。仍不鸣鼓。
荀彧抬眼:“不取人?”
“不在此刻取。”郭嘉的目光像按在盘心,“先扰其心,拆其阵。让‘锤’再举一次。”
曹操笑了笑,把盏轻轻合住:“传。”
——
碑林后,第一齐弩发。弩机集束,弦声像风里一阵细雨。箭头全是钝头羽,披着细细的绒,专打马耳。马耳被羽箭扫过,不伤,却麻。成列的战马同时侧了侧头,步子慢了半分。第二齐,箭往马缰与盔缨去,缰绳上多出一团乱穗,缨穗被削得斜飞。第三齐,箭落旗上,旗杆被钝头撞得一颤,旗绳松了一线。
这三齐箭,没有血,却比血更乱。阵的美被粗暴地抹了一把粉,再抹一把砂。好看,散了。
高顺第一时间察觉不对,勒马低喝:“稳——”他的声音被风截断。吕布抬手再要追,马忽然一声喷,耳根一抖,步子空了一瞬。那一瞬够张辽看见空里露出的缝。他心里一沉:这是刀给的缝。
——
左右两翼同时“压旗”。土脊后压低的骑兵齐齐往前一探,像两条藏在土里的鱼从泥里蹿了出来。左梭先穿。先穿的不是人,是势。一股势从“碑林后、沟沿上”斜斜插入,直奔“胜利的白路”的侧边。马刀不抡,刀鞘横在外,先扫缰,再扫膝。被扫中的人没有立即坠马,却被迫拉住缰,队形不由自主地向外涨。**右梭后缠。**后缠不是包围,是似缠非缠,始终隔着一条看不见的缝,逼人一直在“想追”的姿态里,却一直追不着。
这两道“梭”,穿完就散。他们迅速回到看不见的风里,像什么都没发生。只留下一排排被迫张开的“缝”。
吕布感觉到了。他不是不敏,他只是太快。他在缝里加力,要用更快去压平。方天画戟一翻,戟背横扫,带出一圈风爆。他在用力量把缝“打直”。他能,把很多东西打直。
张辽却知道,今日的“直”,不是用力能救的。他在后半步位置上,嘴角极轻极淡地抖了一下,像笑又不像。他对副将道:“记。弩不杀,先扰;骑不围,先梭。”副将愕然,他补了一句,“还有风。”
——
观星台。红影在盘上又收了一线。黄月英道:“他在抡。”郭嘉点:“第二次举锤。”
“妙才呢?”夏侯惇问。
“坐在缝里。”郭嘉淡淡,“败姿如旧,背风而坐。让他看见‘怕’,让他追到厌。”
“你要把人逼到厌胜的那一刻才打。”夏侯惇眼底的火亮了一下,“狠。”
“狠,是为了稳。”郭嘉抬了抬帕角,露出淡红,又按下。“龙气之门,不能歪开。歪了,我们也要死。”
黄月英握紧刀柄。她知道这话不是虚。她知道今天的每一次“齐”,每一次“梭”,都把那扇看不见的盖板往外推一寸。推到位的时候,战场会像锅里的水一样,一下子全部“滚”。她在铜面上又刻下一道细小的刻痕——这是此夜最后一道误差。再刻无可刻。
——
枯河滩的空里,第三次“锤声”尚未到顶,第二道弩墙已经换位。不是更前,也不是更后,而是斜向与上一次错开半个身位。箭仍是钝头,去的是马胸前的甲叶与骑者的护肘,不取命,只搅动动作的节拍。第三道弩墙把箭打在地上,打在车辙的边,打在“好看”的地方。那一刻,吕布看见他喜欢的“好看”,被揉成了“难看”。他心口一热,笑声更亮,像刀锋在红日里闪了一下:“再追!”
他把“怒”当作加速器。他总是这样。
高顺跟在左侧半步,忽然喝道:“主公——风不对!”吕布哈哈一笑:“风怕我!让它看——”
话没落,风忽然“断”了一丝。不是停,是断。像有人在空里把一根拉满的弦,用指甲掐了一下。那一下,贯穿了盐与砂、缰与缨、碑与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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