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想试试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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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旨意如同九天惊雷，顷刻间便传遍了京城。礼部侍郎林府转眼间被披甲执锐的禁军团团围住，哭喊声、呵斥声、抄检声乱作一团。

林文博官帽被夺，袍带松散，面如死灰地被押出府门；林楚瑶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在被拖出闺阁时，钗环散落，涕泪横流，不住地尖叫着“冤枉”、“是云昭翎害我”，却无人理会。

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侍郎府邸，一夜之间门庭崩塌，沦为阶下之囚。

然而，云昭翎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林楚瑶入狱，看似线索断了，但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林楚瑶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利用完就被如此方式毁掉！

那躲在暗处的“主人”用如此狠毒的方式试探她，又轻易舍弃了林楚瑶这颗棋子，其心机之深沉，手段之狠辣，令人不寒而栗。

她不能坐等对方再次出招。她要主动出击，用她自己的方式，将那条毒蛇从阴暗的洞穴里逼出来！

深夜，天牢死囚区。

阴暗潮湿的甬道尽头，单独关押林楚瑶的牢房散发着霉腐和绝望的气息。林楚瑶蜷缩在铺着薄薄稻草的墙角，昔日娇艳的脸庞此刻污秽不堪，眼神涣散，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语，时而诅咒云昭翎，时而恐惧地哭泣。

牢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道披着黑色斗篷的纤细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守门的狱卒如同木雕泥塑般僵立一旁，眼神空洞。

云昭翎轻轻掀开兜帽，露出清冷绝艳的面容。她看着牢中狼狈不堪的林楚瑶，眼神中没有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

“林楚瑶。”她轻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牢房中格外清晰。

林楚瑶猛地抬头，看到云昭翎，如同见了鬼魅，尖叫着向后缩去：“是你！云昭翎！你这个毒妇！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

云昭翎缓缓走近牢门，隔着粗壮的木栅，平静地看着她：“看你笑话？你还不配。我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

“我什么都不知道！滚！你给我滚！”林楚瑶歇斯底里地喊道。

云昭翎并不动怒，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拔开塞子。一股淡雅中带着一丝诡异甜腥的异香缓缓飘出。她手腕上，紫灵微微探出头，幽紫色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这‘梦魇香’，能让你在最深的恐惧中循环往复。”云昭翎的声音如同魔咒，“你会一遍遍经历皮肉溃烂、众叛亲离、被挫骨扬灰的痛苦……直至心神耗尽而亡。林楚瑶，你想试试吗？”

林楚瑶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那玉瓶，看着云昭翎腕间那令人胆寒的毒蛇，浑身抖如筛糠。她见识过云昭翎用毒的手段，桂嬷嬷的死状还历历在目！她不想死，更不想那样痛苦地死！

“不……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林楚瑶涕泪交加地爬过来，抓住牢门，“是桂嬷嬷！都是她怂恿我的！她说只要除掉你，太子妃之位就是我的！那平安符……那平安符也是她找的人做的！她说只是让你倒霉……我不知道会变成毒害永嘉郡主啊！我真的不知道！”

“桂嬷嬷背后的人，是谁？”云昭翎追问，目光锐利如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林楚瑶拼命摇头，“桂嬷嬷很神秘，她只说……是‘主人’的吩咐……说‘主人’能帮我得到想要的一切……我、我只见过一次，她深夜与一个黑影在后花园角落低语，那人身形似乎……似乎有些佝偻，声音很哑……”

佝偻？声音嘶哑？云昭翎心中迅速过滤着可能的人选，但信息太少。

“还有吗？任何细节，关于‘主人’，关于桂嬷嬷不寻常的地方？”

林楚瑶努力回想，恐惧让她的记忆有些混乱：“好像……好像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桂嬷嬷低声念叨什么‘虺宗……大业将成’……还有……她身上总有一股很淡的、像是……像是陈年药材和……和某种香料混合的味道，有点像……有点像宫里某种熏香……”

虺宗！宫里熏香！

云昭翎瞳孔微缩。线索再次指向了宫廷和那个阴魂不散的虺宗！桂嬷嬷果然是虺宗安插的棋子！

她收起玉瓶，那股异香瞬间消散。“看在你提供这些的份上，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她语气淡漠，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楚瑶瘫软在地，彻底失去了力气。

云昭翎转身离开，黑色的斗篷在阴风中拂动，如同暗夜中的修罗。她没有直接要林楚瑶的命，但她知道，经过这番恐吓和精神摧残，加上“梦魇香”残留的一丝效力，林楚瑶在死牢里也活不了多久了，她将在无尽的恐惧中走向生命的终点。

离开天牢，云昭翎并未回府，而是去了太子东宫。

萧元宸正在书房等她，烛光下，他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看到云昭翎时，眼神立刻变得专注而温柔。

“如何？”他问。

云昭翎将林楚瑶的供词，尤其是“虺宗”、“佝偻黑影”、“宫中熏香”这几个关键点告知萧元宸。

“虺宗余孽果然已经渗透得如此之深！”萧元宸面色凝重，“宫中熏香……范围依旧很大。但结合之前陈贵妃和萧元玦的动向，以及他们与南疆可能的联系，这‘主人’的身份，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棘手。”

“他一次次试探我，想要紫灵，想知道我的底细，甚至不惜用永嘉的命来激怒我。”云昭翎冷声道，“他藏在暗处，我们就把他逼到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