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我从中醒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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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察觉到我布下的陷阱……你是谁?”

那语气像是一种纯粹的好奇,仿佛一个学者在观察一个意料之外的实验结果。

伊娜莉丝没有回答。她紧绷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一丝,但右手却悄无声息地反手握住了腰间军刀的刀柄。冰冷而熟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思绪瞬间安定下来,她没有拔刀,只是将手停在那里,这是一个警告,也是一个随时可以转化为致命攻击的起手式。

“你是研究所的人?”

兜帽下的头颅微微向一侧偏了偏,像是在品味“研究所”这个词。

“研究所?不,我……应该不是。”

兜帽人的回答带着一种奇怪的不确定性,那句“应该不是”比斩钉截铁的否定更让伊娜莉丝心生警惕。

“那你是来劫持研究所的人?”伊娜莉丝眉头微皱,事态的发展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料。

“应该也不是……”对方的回答依旧平静,平静的令人心烦。

伊娜莉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用下巴指了指那片仍在散发着恐怖高温、将钢铁融化成糖浆的火光区域。

“这东西是你搞出来的?”

“对。”

这次倒是回答干净利落。

伊娜莉丝握着刀柄的指节微微发白。

“你这是要做什么?”

“只是下意识地自保行为。”兜帽人似乎觉得这个解释理所当然,“这些知识就在我的脑海里,我尝试了一下,没想到成功了。你应该庆幸,你没走正门。”

这番话语调平淡,却让伊娜莉丝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将足以熔化钢铁的源石爆燃陷阱,轻描淡写地说成是“尝试一下”,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怪物?

“我能感觉到你没有恶意,”兜帽人似乎完全不在意伊娜莉丝的戒备,顺势提问,“你是谁?”

“我?”

伊娜莉丝松开了紧握的刀柄,在心里迅速权衡。对方强大、神秘,但似乎没有主动攻击的意图,更像是一张白纸。

或许,情报交换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我只是个雇佣兵,收钱办事。”她决定透露一部分信息,作为试探的诱饵,“有人要来这里营救一个叫‘博士’的家伙,你认识他吗?”

“博士?”

兜帽人又一次歪了歪头,那个动作缓慢而充满思索的意味,仿佛正在检索一个庞大却混乱的数据库。

“不认识……我醒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你在这里睡觉?”伊娜莉丝觉得这对话越来越荒谬了。

“我不知道……”

伊娜莉丝的心沉了一下。这种一问三不知的状态,比面对一个全副武装的敌人更让她感到棘手。

“那你知道什么?”她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无法压抑的焦躁。

“我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兜帽人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不同于之前空洞的、确切的意味。

说完,他转过身,宽大的黑袍在身后划出一道墨色的轨迹,示意伊娜莉丝跟上,自己则朝着主建筑更深的阴影中走去。

伊娜莉丝在原地犹豫了片刻。

跟一个身份不明、实力深不可测的神秘人进入未知的黑暗区域,这和主动把脖子伸到断头台上没有区别。

但是,她无法忽视这个事实——这个神秘人身上,透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强大,却又奇怪地毫无攻击性。

他就像一个刚刚苏醒的古老兵器,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也不知道该指向何方。

更重要的是,在目前这个所有线索都已随着爆炸烧成焦炭的绝境里,他可能是找到“博士”的唯一希望。

一个雇佣兵的价值在于完成任务,而不是保全自己。

她最终还是跟了上去。和兜帽人保持一段距离,脚步放轻,重心压低,与前面的兜帽人始终保持着一个精确的距离,一个既能让她在瞬间暴起发难,又能在对方有所异动时立刻抽身后退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穿行在研究所幽深死寂的走廊里。

这里没有任何应急灯光,仿佛整个设施的电力系统都已彻底瘫痪。

四周是纯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只有他们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间孤单地回荡,被无限放大。前面那个兜帽人的脚步虚浮,带着一种平稳的节奏。

“你不用紧张,这里的人都死完了。”

“你怎么知道?”

“我亲手做的。”

伊娜莉丝愣了一下,这家伙……有点恐怖啊。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兜帽人在一扇厚重的合金大门前停下了脚步。

伊娜莉丝也随之停步,目光锐利地扫过那扇门。

门上没有任何可见的控制面板或门把手,只有冰冷平滑的金属表面,以及几道深深的、不知是被什么利器划出的刮痕。

然而,那个兜帽人只是伸出了他那只苍白的手。

在那身吸光的黑袍衬托下,那只略显消瘦的手格外引人注目。

他只是将手掌在那冰冷的门板上轻轻一按。

嗡——

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响起,那声音并非来自门上的机械结构,而是直接从合金内部传来,仿佛金属本身在震动。

伊娜莉丝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也传来一丝轻微的颤抖。

伴随着这阵奇特的低鸣,那扇按理说需要巨大外力才能破开的合金大门,竟然悄无声息地、平滑地向两侧滑开。

门后,是一个略显单调的空旷空间。

空间中央安放着一口黑色石棺的地下石室。

巨大的黑棺,已经从内部被打开了。

那厚重得如同堡垒外壳的结构,已经层层剥离开来,像一朵缓缓盛放的黑色金属莲花,以一种冷酷而精密的姿态,将它包裹的核心彻底展露。

而莲花的中心,空空如也。

里面什么都没有。

只有几根被强行扯断的、仍在闪烁着微弱电火花的维生管道,无力地垂落在一旁。

石棺的底座上,一层尚未完全融化的白色冰霜正在慢慢化成水渍,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低的寒气。

兜帽人侧过身,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半截苍白的手腕。他对着那具空空如也的石棺,做了一个类似于“请看”的手势,动作缓慢而清晰。

然后,他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再次从兜帽的阴影下传来,为这场无声的展示做出了注解。

“我从这里面醒来,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唯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