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双线血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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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寨东墙，已化为血肉磨盘。

雷豹独臂擎刀，嘶哑的咆哮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喊杀与轰鸣中。滚烫的金汁早已告罄，最后一罐火油在半刻钟前砸碎在敌群中，腾起的火焰短暂阻遏了潮水般的攻势，旋即被更多的尸体和沙土压灭。箭矢耗尽，弓手们捡起地上的碎石、断裂的兵刃，甚至扑上去用牙咬，用头撞，与攀上墙头的敌兵滚倒在地，同归于尽。

“顶住！给老子顶住！”雷豹一脚将一名刚冒头的敌兵踹下云梯，反手一刀劈开刺来的长枪，肩胛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浸透残破的甲叶，他却浑然不觉。目光所及，处处险情。一段墙体在投石车的持续轰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缝蔓延；缺口处，守军与敌军反复拉锯，每一步都踩在堆积的尸骸上，每一步都泼洒着滚烫的鲜血。

预备队早已打光，伤员只要还能动弹，就挣扎着爬回战位。一个断了手的弟兄，用牙咬着刀柄，猛撞向敌兵。雷豹看到，眼眶瞬间红了，咆哮着冲过去，刀光如匹练，将那名敌兵连人带甲斩为两段！

“统领！西墙告急！李头目战死！需要支援！”一名传令兵满脸是血，连滚带爬地冲来嘶喊。

“支援？老子拿什么支援！”雷豹怒吼，声音嘶哑破裂，“告诉西墙！没有援兵！要么守住，要么死！”

他猛地抬头，望向寨内。火光映照下，可以看到后山方向的天空，那抹令人心悸的灰暗扭曲正在缓慢却坚定地扩散，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带着不祥的死寂。林枫他们…能挡住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便被更猛烈的攻击打断。敌军似乎完全不计伤亡，踩着同伴的尸体，如同疯狗般向上涌。一架云梯终于靠稳，数十名敌兵嚎叫着攀爬而上！

“擂木！砸下去！”雷豹厉喝。

“没了！统领！全没了！”身旁的亲兵带着哭腔喊道。

雷豹目眦欲裂，猛地抱起身边一具阵亡弟兄的遗体，用尽全身力气，向着云梯顶端猛砸下去！

“兄弟！对不住了！”

沉重的尸体带着巨大的动能砸落，将数名敌兵砸得筋断骨折，惨叫着跌落。但这残酷的举措只能暂缓一时，更多的云梯架了上来。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

与此同时，后山通道。

林枫带着十余名死士，狂奔而至。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通往山谷的那条狭窄通道口，原本被雷豹奉命布下的三道火墙，此刻已熄灭大半！并非燃料耗尽，而是被一种诡异的、粘稠如液的黑灰色雾气所侵蚀、吞噬！那雾气如同活物般翻滚着，缓慢却不可阻挡地向前蔓延，所过之处，地面凝结出黑色的冰霜，岩石无声无息地风化剥落，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抽干！

更可怕的是，雾气深处，隐约可见扭曲晃动的黑影，以及那持续不断的、直接撕裂灵魂的低沉咆哮与无数怨毒尖啸的混合体！一股冰冷、饥饿、毁灭一切的邪恶意志，如同实质的海啸，不断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神！

“点火！把剩下的火油全倒上去！雄黄粉！硫磺！扔进去！”林枫强忍着灵魂的战栗，厉声下令。他能感觉到怀中镇魂钉传来的微微震颤和温热，似乎在对抗着那邪异的气息。

王虎、赵龙等人咬牙上前，将最后几罐火油奋力掷向雾气边缘，火把紧随其后。

轰！火焰再次腾起，灼热的气浪暂时逼退了前沿的黑雾，发出嗤嗤的声响，仿佛在灼烧某种活物。雄黄粉和硫磺投入火中，爆开大团刺鼻的烟雾，对那黑雾似乎也有一定的抑制效果。

然而，好景不长。火焰仅仅燃烧了十数息，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弱、缩小，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吞噬了能量，最终彻底熄灭。那黑雾只是稍稍后退，便再次蔓延上来，速度甚至更快了几分！

“没用！头儿！寻常火焰根本挡不住这鬼东西！”赵龙脸色惨白地喊道，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林枫心脏沉到谷底。这邪物的力量，远超想象！它正在适应，正在变得更加强大！

“结阵！以血为引！”林枫猛地拔出狼牙匕首，再次划开掌心，鲜血淋漓地握住镇魂钉！炽热的气息再次从钉身爆发，金光流转，将周围弥漫过来的阴寒邪气稍稍驱散，形成一个直径不足一丈的微弱光环，将众人护在中间。

那黑雾似乎对镇魂钉的气息极为忌惮，在光环外翻涌盘旋，发出愤怒的嘶嘶声，却一时不敢过于逼近。但众人都能感觉到，那邪物恐怖的意志正集中过来，冰冷地审视着这枚能伤害它的异物，似乎在寻找破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撑不了多久！”王虎喘着粗气，握刀的手因恐惧和寒冷而微微颤抖。那邪物的精神压迫无孔不入，即便有镇魂钉庇护，也让人心神摇曳，几欲崩溃。

林枫目光急速扫视周围。通道狭窄，两侧是陡峭的石壁，易守难攻，但也意味着一旦被突破，无路可退。必须利用地利，最大程度发挥镇魂钉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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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抬头，看向通道上方一侧有一处凸出的巨石平台。

“赵龙！带你的人，上那块石头！用弩箭，射击雾中那些晃动的黑影！吸引它的注意力！”林枫下令。

“王虎！带剩下的人，收集所有能烧的东西，堆在通道中央！等我号令，再次点火！即便烧不久，也能干扰它！”

“那你呢，头儿？”王虎急问。

“我守住这里！”林枫将镇魂钉重重顿在地上，双手紧握，目光死死盯着翻涌的黑雾，“它是冲这钉子来的！我就在这里，等它来！”

“太危险了！”

“执行命令！”林枫厉喝，不容置疑。

众人不敢再违抗，立刻分头行动。赵龙带人艰难攀上平台，对着雾中若隐若现的黑影放箭，弩箭射入黑雾，如同石沉大海，但似乎确实激怒了那邪物，雾气的翻涌更加剧烈。

王虎则带人将附近所有枯枝、破烂铠甲、甚至尸体上的衣物堆积起来，泼上最后一点火油。

林枫独自一人，立于通道最前，手持镇魂钉，与前方无边无际的黑暗邪雾对峙。那邪物的意志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断冲击着他的精神防线，无数充满怨毒的低语 directly在他脑中响起，诱惑着他放弃抵抗，投入永恒的黑暗。怀中的古册微微发烫，似乎在与镇魂钉共鸣，提供着微弱的守护。

他咬紧牙关，嘴角溢血，眼神却如同磐石，寸步不退。他知道，自己多撑一刻，寨墙就多一分希望，柳娘子或许就能多找到一线生机！

时间在极度煎熬中缓慢流逝。寨墙方向的喊杀声依旧震天，而后山的黑雾在短暂的停滞後，似乎失去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