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净灭之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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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色的骷髅图桉在“燃羽令”冰冷的金属表面疯狂旋转，如同地狱睁开的眼眸，死死攥住了石窟内每一个人的心脏！远处前哨站方向传来的、沉闷却地动山摇的剧烈爆炸声，更是如同重锤，狠狠砸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净灭”信号！灰鹞亲自下达的、最高等级的清洗与毁灭指令！目标直指他们刚刚逃离的前哨站！

他发现了！不仅发现了硫磺谷的行动失败，更可能…已经将夜枭小队乃至崔主事，都列入了清除名单！这剧烈的爆炸，是毁灭证据，更是…杀人灭口！

“怎么会这么快？！”山猫脸色惨白，声音发颤，“崔先生他…”

“闭嘴！”夜枭厉声喝断，但她的指尖也在微微颤抖，凤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丝…被背叛的绝望。她本以为还有周旋的时间，却没想到灰鹞如此狠绝，如此果决！

毒牙死死攥着刀柄，牙龈咬出血丝：“妈的！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

林枫勐地收起燃羽令，眼中冰蓝之色急剧闪烁，声音却异常冷静：“不是针对我们。如果是，来的就不是爆炸，而是鸦羽和狼卫了。”

他快速分析道：“爆炸规模巨大，是针对整个前哨设施的毁灭性打击。灰鹞是在销毁所有可能与‘暗鸮’使者接触相关的痕迹，包括那批未能转移的寒髓铁、可能存在的交易记录、以及…所有可能知情或不可靠的人员。我们，只是恰好在他的清洗名单上，但并非首要目标。”

他的冷静像一盆冰水，浇在夜枭三人焦灼的心头。

“你是说…崔先生他们…”夜枭声音干涩。

“凶多吉少。”林枫毫不留情地斩断她的幻想，“灰鹞不会留下任何隐患。现在，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鹰嘴崖也不安全了！爆炸之后，狼卫必定会彻底搜查所有周边区域！”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隐约传来了妖兽坐骑的嘶鸣和大型猎犬的吠叫声！声音正在迅速逼近！

“追兵来了！”毒牙骇然道。

“走！”夜枭瞬间压下所有情绪，眼中只剩下亡命奔逃的决绝，“从热河暗道走！快！”

她毫不迟疑，率先冲向石窟深处那条奔腾的地下热河。山猫和毒牙紧随其后。

林枫目光扫过方才传来异响的杂物堆，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追兵已至，容不得细查，他立刻跟上。

热河岸边，水汽蒸腾，灼热难当。夜枭熟门熟路地撬开河岸边一处伪装巧妙的铁栅栏，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被热水淹没大半的幽深洞口。

“憋气！跟紧我！”夜枭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钻入滚烫的水中，向下潜去。

山猫、毒牙依次潜入。

林枫最后看了一眼来路，追兵的声音已近在迟尺！他勐地吸足气，潜入水中。

水下暗道狭窄曲折，水流湍急且温度极高，若非修炼者根本难以承受。四人凭借内息强行支撑，在黑暗中艰难潜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弱亮光，水流也变得平缓凉爽了一些。

夜枭率先浮出水面，剧烈喘息。其他人也相继冒出头来。

这里是一处更大的地下溶洞，空气潮湿凉爽，有一条地下暗河缓缓流淌，通向未知的黑暗。暂时安全了。

四人爬上岸，瘫倒在地，劫后余生地大口喘息，个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暂时…甩掉了…”山猫喘着粗气道。

“只是暂时…”夜枭抹去脸上的水珠，眼神阴郁，“灰鹞动了‘净灭’，就不会轻易罢手。狼卫的追踪能力，你我都清楚。”

她看向林枫，眼神复杂：“现在，我们真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有什么计划？”

林枫坐起身，运转内息蒸干衣物，目光扫过三人：“灰鹞清洗前哨，说明他与‘暗鸮’的交易已到关键阶段，不容有失。我们必须在他完成交易前，拿到证据，或者…毁掉交易。”

“怎么拿？我们现在是丧家之犬！”毒牙沮丧道。

“正因为是‘丧家之犬’，才更容易被忽略。”林枫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灰鹞的注意力现在全在清洗内部和迎接‘暗鸮’使者上，对外的警惕反而可能下降。而且…他未必知道我们已经知晓交易细节，甚至与血影卫交过手。”

夜枭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反其道而行之？杀个回马枪？”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林枫点头，“我们需要知道使者抵达的具体时间、地点以及…交易方式。崔主事这条线断了，但我们还有这个。”他再次拿出那枚毒蝎令牌。

“血影卫的信物？”夜枭蹙眉，“有什么用？”

“血影卫能提前埋伏硫磺谷，说明他们在这一带必有隐秘据点或联络点。”林枫分析道，“这令牌级别不低，或许能让我们接触到一些外围信息，甚至…浑水摸鱼。”

“太冒险了！”山猫反对，“这等于自投罗网！”

“留在外面，更是坐以待毙。”林枫语气平静，“灰鹞和夏侯桀都不会放过我们。唯有搅乱局势，才能觅得一线生机。”

夜枭沉默片刻，勐地一咬牙：“富贵险中求！干了！但如何找到血影卫的据点？”

“等。”林枫吐出两个字，“灰鹞清洗前哨，动静巨大。血影卫必然知晓。若我所料不差，他们很快就会有人前来查探情况，确认成果，或者…接应可能幸存的内应。这里，是附近唯一的水源和隐蔽点，他们很可能经过附近。”

“守株待兔？”夜枭明白了林枫的意图，“好！山猫，毒牙，你们负责警戒上下游。我和他…”她指了指林枫，“…埋伏近点。”

命令下达，四人立刻行动。山猫和毒牙分别潜向上游和下游的隐蔽点。林枫和夜枭则藏身于岸边一片巨大的钟乳石丛中，收敛气息，如同岩石般蛰伏下来。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缓慢流逝。地下河潺潺流淌，除此之外，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林枫闭目调息，体内那融合了邪能的内息缓缓流转，感知力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他能清晰地“听”到远处水流的细微变化、感知到岩石后冬眠生物的缓慢心跳、甚至能捕捉到空气中每一丝尘埃的浮动。这种超越常人的敏锐感知，是“源血”与邪核碎片带来的诡异馈赠，也是他敢于行险的底气之一。

忽然，他睫毛微动，眼睛并未睁开，声音却如同微风吹过夜枭耳畔：“来了。上游。两人。脚步轻捷，气息阴冷，是高手。”

夜枭心中一凛，她丝毫未觉！立刻屏住呼吸，手缓缓按上刀柄。

果然，片刻后，上游方向隐约传来极其细微的破水声和衣袂摩擦岩石的声响。两道如同水鬼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水中冒出，警惕地扫视着溶洞，随即快速上岸，拧干衣物。

两人皆身着黑色水靠，身形精悍，动作干练，腰间鼓囊，显然带着兵器。其中一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另一人眼神锐利如鹰。

“看来‘净灭’完成了。动静真不小。”刀疤脸压低声音道，带着某种地方口音。

“哼，灰鹞那老狐狸，下手倒是狠。可惜了那批寒髓铁…”鹰眼男声音沙哑，“…就是不知道‘毒蝎’那边得手没有？硫磺谷一直没信号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