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镜像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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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升至中天时,海水已经完全退去,露出海底一片奇特的圆形平台。平台中央刻着那个熟悉的沙漏符号,边缘则是十二个凹槽,对应着石碑上的星座标记。
阿澈蹲在平台边缘,指尖轻触石面:"所以我们要把血滴在这些凹槽里?听起来像是某种邪教仪式。"
"看这里。"阿砚指向平台中央,那里的沙漏图案其实是一个浅浅的石槽,"'双子之血染红沙漏'——重点应该是这里。"
阿澈抬头看了看诡异的血月,那暗红色的光芒让阿砚的军装看起来像是浸透了鲜血。他莫名打了个寒颤:"你确定要这么做?万一召唤出什么不该召唤的东西..."
"你有更好的主意吗?"阿砚已经开始解左手手套,"我们已经困在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皱眉,"奇怪,我记不清多久了。"
阿澈也愣住了。他试图回忆来到晨岛后的时间流动,却发现记忆像被雾笼罩一般模糊。"时间在这里不正常。"他低声说,不自觉摸向锁骨处的疤痕——那里正在隐隐发烫。
阿砚注意到他的动作:"那个伤...怎么来的?"
"关你什么事。"阿澈条件反射地怼回去,但语气已经不像最初那么尖锐。月光下,阿砚的脸部轮廓显得格外分明,那道新添的伤口已经结痂,像一条暗红色的细线横在颧骨上。
阿砚没有追问,只是从军靴侧袋掏出一把折叠小刀——阿澈惊讶地发现它居然还在。"准备好了吗?"阿砚问,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阿澈深吸一口气,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疤痕:"用这里吧,反正已经是个伤口了。"
阿砚皱眉:"你确定?"
"少废话。"阿澈闭上眼,"快点。"
冰凉的刀尖触碰皮肤的瞬间,阿澈全身肌肉绷紧了。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阿砚的力道轻得惊人,仅仅划破了疤痕最表层的皮肤。温热的血珠渗出,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色。
"该你了。"阿澈用手指蘸了蘸血迹,伸向石槽。
阿砚点头,利落地在自己掌心划了一道。鲜血立刻涌出,滴在平台上发出奇怪的"嘶嘶"声,像是被饥渴的大地吞食。
两人同时将血抹在沙漏图案的两端。
刹那间,血月的光芒暴涨。整个平台开始旋转,十二个凹槽依次亮起蓝光。海底的沙子像被无形的手搅动,形成微型漩涡。阿澈想后退,却发现双脚被某种力量固定在了原地。
"别动!"阿砚抓住他的手臂,但同样无法移动分毫。
沙漏图案开始吸收两人的血液,那些血丝沿着刻痕流动,最终在中央交汇。一道刺目的红光冲天而起,将两人笼罩其中。
阿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当视野再次清晰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狭小的浴室里。镜中的倒影让他愣住了——那是14岁的自己,瘦得肋骨分明,手里拿着一片剃须刀片。
"不..."阿澈想转身离开,却无法控制这个年轻的身体。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抬起刀片,对准锁骨下方...
"爸爸走了就不要我们了..."少年阿澈对着镜子喃喃自语,眼泪模糊了视线,"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更优秀..."
刀片划破皮肤的疼痛如此真实,血液顺着胸口流下的温热触感让现在的阿澈浑身发抖。他从未告诉任何人这件事——那个下午,母亲去参加家长会,他独自在家做了傻事。幸好伤口不深,他后来自己包扎了伤口,谎称是骑车摔的。
幻象突然切换。现在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份病历。病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个男孩因为用药错误导致肾衰竭,没能抢救过来。
"这不是我的错..."现实中的阿澈喃喃自语,却听到幻象中的自己在说:"如果我再仔细一点..."
与此同时,阿砚也陷入了自己的噩梦。他跪在战壕里,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通讯员小李——只是个17岁的孩子,腹部被弹片撕开,肠子流了出来。炮火声震耳欲聋,医疗兵已经全部阵亡。
"长官...我好冷..."小李抓着阿砚的衣领,手指上全是血和泥。
阿砚徒劳地试图把那些温热的肠子塞回少年破碎的腹腔:"坚持住!援军马上就到!"
"告诉我妈妈..."小李的声音越来越弱,"我..."
那句话永远没说完。阿砚看着怀里的躯体慢慢变冷,那双眼睛还睁着,倒映着硝烟弥漫的天空。远处,整个连队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苍蝇已经开始聚集。
"我应该和他们一起死的。"幻象中的阿砚低声说,现实中的他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幻象再次变换。这次是阿砚的父亲——一位不苟言笑的老军官——正在书房里用皮带抽打10岁的阿砚,因为他数学考试得了第二名。
"我们家族世代从军,从未出过废物!"父亲的咆哮与皮带破空声交织,"疼痛会让你记住,阿砚!情感是军人最大的弱点!"
小阿砚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这个习惯他保持了一生。
红光中,两个成年男人像胎儿般蜷缩在平台上,浑身颤抖。阿澈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阿砚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们的血液在沙漏中央完全融合,变成了闪烁的金色。
"停下...求求你停下..."阿澈无意识地呢喃,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阿砚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正徒劳地试图挡住根本不存在的炮火:"撤退...全体撤退..."
就在两人濒临崩溃的边缘,红光突然变成了柔和的金色。一个温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看见即是开始治愈。"
压力骤然消失。阿澈猛地坐起,大口喘气,像是溺水者刚被救上岸。阿砚则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好几秒,才慢慢展开身体,军装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两人隔着一臂的距离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脆弱和理解。
"所以..."阿澈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这就是你不愿改变历史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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