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星烬与流火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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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烬庄园最高的塔楼，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是一座华丽的囚牢。

厚重的、附魔过的橡木门从外面被锁死，唯一的窗户开在墙壁极高处，狭窄得连一只猫钻出去都费劲，只能望见一小片被切割的天空，时而湛蓝，时而灰蒙。房间内布置依旧奢华，柔软的床铺，堆满古籍的书架，甚至还有一架昂贵的银弦竖琴，但这一切都无法掩盖其禁锢的本质。

艾拉维娅·星烬失去了自由。

她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私人猫头鹰被母亲“代为保管”，家养小精灵被严令禁止与她进行任何非必要的交流，甚至连每日送餐都换成了面无表情、沉默寡言的家族护卫。窗户被施了强大的反幻影移形和屏蔽咒，任何试图向外传递信息的魔法都会被瞬间察觉。

伊莎贝尔夫人说到做到。

最初的几天，艾拉维娅在愤怒和绝望中度过。她捶打过那扇纹丝不动的门，对着窗外那片有限的天空无声地呐喊过，泪水浸湿了昂贵的丝绸枕套。但冰冷的现实很快让她意识到，哭泣和愤怒毫无用处。

她开始变得沉默。大部分时间，她只是抱着膝盖坐在窗前的地毯上，望着那片天空从日出到日落，云卷云舒。她拒绝了家庭教师前来授课的“恩赐”，只是反复摩挲着贴身藏好的、那枚洛兰很久以前用火焰为她熔铸的、形状不规则的小小金属玫瑰——这是她仅存的、与外界那个温暖世界的联系。

她必须知道洛兰怎么样了。母亲那句冰冷的威胁日夜煎熬着她。盗窃藏书？吊销魔杖？这足以彻底毁掉一个巫师的一生！他那样骄傲、热爱魔法，如果被剥夺了魔杖……

不，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可是，如何才能知道他的消息？如何才能让他知道自己安好，让他……不要做傻事？

一天夜里，她无意中瞥见窗外夜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极其大胆、几乎被遗忘的念头——星烬家族最古老、最隐秘的传承之一，并非强大的攻击魔法，而是关于星辰的沟通与链接。

那是一套极其复杂、对血脉纯度要求极高的秘术，通过特定的星辰排列和心灵感应，可以将极其简短的意念传递给另一位同样知晓此秘术、且血脉相连或有着极深灵魂羁绊的人。因其苛刻的条件和微弱的效果，几乎已被家族遗忘，只记载在最古老的、被视为神话传说的手札角落里。

艾拉维娅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猛地扑向书架，发疯似的翻找那些蒙尘的古老卷轴。终于，在一本用早已失传的古代星文写就的皮面手札中，她找到了那段晦涩难懂的记载。

没有导师，没有指引，全凭自身血脉的感应和超凡的悟性。接下来的日子，艾拉维娅将所有精力投入了对这段秘术的钻研。这成了她对抗囚禁、保持清醒的唯一方式。她在脑海中无数次勾勒星辰轨迹，燃烧着自己的魔力去感应那冥冥中的存在。

失败，失败，无数次失败，魔力反噬让她数次虚弱得几乎昏厥。

但一想到洛兰可能面临的危险，一想到他或许正承受着同样的煎熬，她就咬紧牙关，一次次重新开始。

另一边

洛兰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晚宴那天的冲突和艾拉维娅最后的话语，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愤怒、受伤、还有那该死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但他没有太多时间沉溺于情绪。

正如他所预料，打压变本加厉。他在学院接到的几个有偿研究助理职位被莫名取消；之前对他表示过兴趣的魔杖匠人工作室也婉拒了他的求职申请；甚至他去魔法部办理实习登记时，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刁难和拖延。

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艾拉维娅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猫头鹰信件石沉大海，他试图溜进星烬家族庄园外围，却被强大的防护魔法和警惕的守卫轻易挡回。各种不好的传闻开始在学院里流传，关于星烬小姐即将与莱奥博尔德家族订婚的消息甚嚣尘上。

每一种传闻都像一把刀子，剐蹭着他的心。他害怕艾拉维娅妥协了，害怕她真的被家族说服，害怕那天晚上她的话只是诀别的序曲。

“嘿，洛兰，听说你要被退学了？”几个纯血统的纨绔子弟故意在走廊上大声嘲讽，“没了星烬大小姐的庇护，你这种泥巴种果然原形毕露了吧？”

若是平时，洛兰一定会用更犀利的语言怼回去，甚至不介意用拳头解决问题。但此刻，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那眼神中的冰冷和某种沉寂的怒火竟让那几人下意识地闭上了嘴，讪讪地走开了。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愤怒和等待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他不够强大，就无法保护自己，更无法保护艾拉。如果他无法证明自己的价值，就永远无法打破那该死的血统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