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攀登逆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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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神秘剑客海涡·银古，光月一辉驾驭着曙光号，循着玛琳那枚古老黄铜指南针的坚定指引，穿越了最后一段布满暗流与礁石的航程，终于抵达了传说中通往“伟大航路”的天然门户——颠倒山的脚下。

仰首望去，眼前的景象足以令任何初次目睹者心神震撼。

红土大陆如同一堵无边无际的赤色巨墙，壁立千仞，直插云霄，仿佛亘古便存在的世界壁垒。

在这巨壁之上，五条巨大的水道凿岩而成，其中四条分别来自东、西、南、北四海的海水，违背着世间常理，裹挟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如同被无形巨手牵引般，狂暴地逆流而上，奔腾着涌向云雾缭绕的山顶。

那磅礴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阳光折射下，时常映出绚烂却短暂的彩虹，更添几分奇幻与壮丽。

而第五条水道，则从汇聚之处奔泻而下，如同天河决口，注入山另一侧那片更为浩瀚、神秘莫测的水域——伟大航路。

巨大的海流产生的引力场疯狂拉扯着一辉那艘小小的曙光护卫舰号，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辉双脚如同焊死在甲板上，全身肌肉紧绷，青筋虬起，双手死死握住不断剧烈震颤的船舵，将全部意志与力量都倾注于维持小船那脆弱的平衡。

在这里，以往精妙的剑技、果实能力或是霸气的运用都暂时失去了用武之地，最原始的肉体力量、坚韧不拔的意志以及对船只最基础的操控成为了唯一的依凭。

冰冷的海水裹挟着碎浪，不断劈头盖脸地砸来，刺骨的寒意试图侵蚀他的体温与决心；狂风则如同无数双无形的大手，疯狂撕扯着他的衣物，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掀飞出去。

在这极致的天威与自然的奇观面前，个人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

然而，一辉的眼神却异常明亮，非但没有被这天地之威压垮，反而燃起了灼热的斗志。

他深吸一口气，任由冰冷咸涩的空气充满肺叶，脑海中却如同走马灯般，飞速回溯着这趟东海之旅的点点滴滴，将与诸位强者交锋的感悟于心间流淌、汇聚。

与“百计”克洛那场于糖浆海域的初战，让他领悟了在混乱与高速中保持极致的专注，于万千虚影中捕捉那唯一的真实与时机；

在海上餐厅巴拉蒂与“红脚”哲普的激战，哲普那将厨艺融入战斗的奇妙理念，让他深刻体会到万物皆可入剑，万理皆可融于技，最强的技巧往往源于最平凡的生活；

于可可亚西村畔，橘子林深处与盲眼剑士镜志郎的修行，让他初窥“心眼”之境——真正的洞察源于内心，唯有心若明镜，方能映照万物本质，不惑于表象；

在罗格镇的阴影中，与“拾荒者”玛琳的遭遇与切磋，则让他见识到了在纯粹生死搏杀中锤炼出的、摒弃一切形式的狠辣、高效与无所不用其极，那是只为“生存”而存在的剑术；

最后，在诡异涡流海域与“海涡”银古的遭遇战，银古那如漩涡般粘稠缠绕、借力打力的剑术，更是让他明白了何谓“顺势而为，以柔克刚”，强大的力量并非只有硬碰硬一途，引导与利用往往能发挥出更惊人的效果。

这些来自东海不同强者、不同流派的宝贵感悟，在此刻颠倒山逆流而上的极致压力下，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奇妙地交融、汇聚、升华，化为他内心坚实的基石与指引的明灯。

就在一辉全神贯注应对逆流时，莉莉·库拉格从船舱中踉跄走出，海风吹拂着她的金发，脸色苍白却带着倔强："一辉先生...让我来帮你！"她大声喊道，逆着风浪艰难地靠近舵位。

一辉刚要拒绝，却见一个巨浪扑面而来。他急忙转动舵轮，莉莉恰好被晃到身边，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腰以稳住身形。温软的身体紧贴着他的后背，发丝带着独特的香气拂过他的脸颊。

"抱歉..."莉莉的声音在风中有些颤抖，却没有松开手，"这样能站稳些...让我帮你观察水流！"

她的确提供了帮助——凭借出色的观察力，她及时指出几个隐蔽的漩涡和暗流。

一辉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多一个帮手确实增加了生存几率，哪怕她表现得有些"笨拙"。

当船身剧烈倾斜时，莉莉"不小心"跌入一辉怀中，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襟。四目相对，她湛蓝的眼中映着波涛与他的身影，带着几分慌乱与依赖："对、对不起..."

一辉单手稳住舵轮，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防止她被甩出去："抓紧我！"他沉声道，在这生死关头，顾不得那么多礼节。

莉莉顺势将脸埋在他肩头，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声音却依然带着恐惧的颤音："嗯...我相信你，一辉先生..."

逆流越来越猛烈，水流中开始出现巨大的漩涡和暗礁。一辉闭上双眼，将"心眼"发挥到极致——他不再依靠视觉，而是通过水流的变化、风的方向、甚至船体木板的呻吟声来判断最佳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