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佛音绕梁,我假装来拜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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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本来就是鬼。"老参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千年精怪的冷硬,"那身僧衣是裹尸布改的,我闻得出尸油味。"

安燠没说话。

她望着殿外渐沉的夕阳,影子把三人的轮廓拉得老长。

藏经阁的黑檀木门在暮色里泛着幽光,门楣上的青铜铃依旧不响——但她知道,等月上中天时,那铃铛会响的,会响得整个梵音寺都睡不着。

"程砚,"她摸了摸腰间的定身桃,"今晚你要是敢打呼噜,我就把你绑在罗汉像上。"

程砚刚要反驳,突然听见老参轻声说:"藏经阁的镇邪铃,用的是往生咒结的印。要破它...得找'镇心印'的解法。"

安燠望着暮色里的藏经阁,嘴角勾起抹笑。

她能感觉到,龙符的烫意顺着血脉往心口钻,像是在说:该来了。

月上中天时,梵音寺的檐角铜铃终于动了——不是被风吹的,是程砚蹲在墙根拔草时,草叶扫过铃铛碰响的。

安燠掐着他后颈的软肉把人拎回来:"程山神,您这是来偷香还是来拆庙?"

"我、我这不是怕踩了青苔滑倒嘛!"程砚摸着被掐红的脖子,月光下斗笠早摘了,假发包歪在一边,露出毛茸茸的熊耳尖,"再说了,你闻闻这墙根——"他凑过去吸了吸鼻子,"有股蜂窝煤味,保不齐埋了什么邪物。"

老参的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点:"莫要多话,镇邪铃的往生咒印子时最弱。"他白胡子被夜风吹得飘起来,活像根举着的招魂幡,"女檀越,那定身桃带了?"

安燠拍了拍腰间锦囊,定身桃的绒毛隔着布料蹭得她发痒。

系统今早刚提醒过,她在大雄宝殿"佛系摆烂"够半个时辰,签到得了张《隐形符》,此刻正捏在掌心,泛着淡青色微光。"程砚,你驮老参公翻墙。"她踮脚扯了扯他僧袍,"记得收着点力气,别把瓦当踩碎了。"

程砚蹲下来,老参刚趴上他后背,突然"哎"了一声:"小师傅的袈裟——"他枯瘦的手指戳了戳程砚后腰,"你怎么把百花蜜罐缝里了?"

"嘘!"程砚耳尖发红,"方才翻墙时怕掉了,顺手塞的。"他压低声音,”夫人最爱喝这个,万一被发现......"

安燠没忍住笑出声,被他瞪了一眼才捂嘴。

三人翻进藏经阁后院时,门楣上的青铜铃果然没响——往生咒印的金光淡得像层雾,被程砚身上的蜂蜜味一冲,散得更快了。

藏经阁的门轴发出嘶哑的"吱呀"声,霉味混着旧纸香扑面而来。

安燠摸出火折子晃亮,只见满墙书架堆着经卷,最上层还落着只灰扑扑的蝙蝠,被光惊得"扑棱"飞起来,撞在程砚额头上。

"哎呦!"程砚捂着额头后退,撞翻了脚边的木凳,"这破地方比我山洞还潮——"

"噤声!"老参用拐杖戳他小腿,"镇心印的解法在《大日经疏》卷三,当年昆仑山经阁......"

"老参,"安燠突然打断他,火折子的光映得她眼尾发亮,"您看这排经卷。"她指尖划过书架,《妙法莲华经》《金刚经》《楞严经》整整齐齐码着,书脊却全朝里,"正常寺里藏经,书脊该朝外方便取阅。"她抽了本《法华经》翻开,里面夹着的不是经文,是张画满符咒的黄纸,"这是......镇尸符?"

程砚凑过来看,蜂蜜罐在兜里晃出"咕噜"声:"我说怎么有煤味,合着是尸气混着符灰。"他挠了挠头,”夫人,你不是要找镇心印吗?我去那边翻翻——"

"等等!"安燠突然拽住他袖子,系统在识海里"叮"地炸响,"检测到异常典籍,触发'摸鱼翻书签到',奖励《破妄眼》已发放。"她眼前突然浮起层淡金色雾气,再看经卷时,《法华经》的书脊上浮现出隐字:"密录在第三排,最下格,红布裹。"

"程砚,老参,帮我找第三排最下格的红布包裹。"安燠运起《破妄眼》,视线扫过书架,"动作轻些,别碰掉灰尘——"

"找到了!"程砚的声音从最下层传来,他正蹲着扯块褪色的红布,布角绣着半朵残莲,"这布摸着像血浸过的......"

红布掀开的瞬间,安燠的呼吸顿住。

泛黄的绢帛上写着《梵音密录》四个篆字,最上面一行墨迹未干:"八印归心,佛亦难渡。"她指尖发颤,龙符在袖中烫得几乎要烧穿布料——上回龙符这么烫,还是在青丘祖祠见到狐族秘辛时。

"原来梵音寺竟是九印之一的守护者......"她喃喃出声,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咚、咚、咚",像有人拖着脚镣走路,每一步都碾过青石板,混着含混的咒语:"唵...嘛...呢...叭...咪...杀!"

程砚的熊耳瞬间竖起来,他一把将安燠拉进书架后方,自己背贴着墙站定,九齿钉耙从宽大的僧袍下露了个尖。

老参的拐杖在地上敲出急促的点,白胡子炸成团:"魔修!这咒是截教的'蚀魂诀'!"

安燠手忙脚乱摸出《隐形符》,指尖刚碰到符纸,系统又"叮"了:"检测到危险逼近,触发'苟到天亮签到',奖励双倍隐身时效。"符纸化作青烟裹住三人,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前。

门"吱呀"被推开,进来四个黑袍僧人。

他们的僧衣下露出青灰色皮肤,脖颈处爬满紫斑,左手掐着奇怪的手印——不是佛门的说法印,倒像在抓什么活物。

为首的僧人抬起头,安燠差点咬到舌头:他的脸是两半拼凑的,左半张是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右半张是青面獠牙的恶鬼。

"九印将成,"恶鬼半张脸咧开嘴,声音像指甲刮铜盆,"那狐妖和熊崽子若敢来......"

"师兄莫要急躁,"老和尚半张脸合掌,"佛殿里的傀儡够他们喝一壶。"他突然抽了抽鼻子,"奇怪,怎么有股甜香?"

程砚的蜂蜜罐在兜里"咕噜"轻响。

安燠用手肘狠戳他腰眼,程砚咬着嘴唇憋笑,耳尖憋得通红。

恶鬼半张脸的瞳孔缩成针尖:"是活人气!"他抬手就要结印,老和尚半张脸却拽住他:"莫慌,往生咒印还在,活物进不来......"

"啪。"

藏经阁深处传来极轻的响动,像有什么东西从佛龛上掉下来。

四个僧人同时转头,老和尚半张脸突然尖叫起来:"佛、佛像的眼睛!"

安燠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

靠墙的佛龛里供着尊半人高的鎏金佛像,此刻正缓缓睁开双眼——不是佛门的慈悲眼,是竖瞳,眼白里浮着细碎的龙鳞纹路,像条被封在金壳里的龙,正透过佛眼往外看。

恶鬼半张脸的青灰色皮肤瞬间惨白:"是龙气!当年斩龙台......"

"走!"老和尚半张脸拽着他往外跑,四个黑袍僧人撞翻了木凳,脚步声乱糟糟地消失在门外。

安燠扯下隐形符,符纸化作星光消散。

她盯着那尊佛像,龙符的烫意顺着血脉直窜心口,像在说:"看,它在等你。"

程砚揉着被戳疼的腰,凑过来嘀咕:"那佛像的眼睛......怎么跟你袖里的龙符似的?"

老参的白胡子抖得厉害,拐杖重重砸在地上:"那不是佛像,是......"

"嘘。"安燠按住他的手。

藏经阁深处传来极轻的"咔"一声,像是金漆剥落的声音。

她望着那尊缓缓转动头颅的佛像,龙纹在它眼中流转,突然想起《梵音密录》里的下一句:"九印归一,龙破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