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菩萨也爱种田?山神庙里的一日游(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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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卷着晨露的湿气漫过山神庙檐角,铜铃轻响间,菩萨的广袖已拂过那方新挂的木牌。

木牌上"欢迎领导莅临指导——安氏山庄欢迎您"的字迹还带着新鲜木屑的清香,显然是昨夜现刻的。

他驻足时,发间金饰微颤,眉峰轻挑:"安氏山庄?"

"回菩萨的话!"安燠踩着满地碎光迎上来,裙角绣的银狐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这是小仙和程大哥商量的新名头。您看,咱们这山神庙前有桃林,后有蜜园,左有药圃,右有兽窟,说是山庄,可不比那些占山为王的寨子体面?"她嘴上说得溜,指尖却悄悄掐了掐掌心——这木牌本是程砚提议的"恶犬牌",被她连夜改成了"欢迎牌",此刻正祈祷菩萨别深究"领导"二字从何学来。

"体面。"菩萨垂眸看她,目光像晨雾里的琉璃灯,"倒比某些神仙洞府更有烟火气。"

安燠耳尖微动,瞥见程砚端着青瓷盘从偏殿跑出来,发顶还落着只采蜜的小蜜蜂。

他腰间的九齿钉耙在晨光里泛着钝光,倒真像个忙着待客的山民。"菩萨尝尝蜜!"程砚把盘子往石桌上一放,蜂蜜在白瓷盏里晃出金波,"我昨儿新酿的桂花蜜,掺了后山野菊的露水,甜得人舌头都要化。"他说话时,那只蜜蜂"嗡"地飞到菩萨肩头,又被他轻轻赶走,"莫闹,菩萨是贵客。"

菩萨望着他发顶翘起的呆毛,忽然低笑一声:"你这山神,倒比我见过的土地公更像凡人。"

"那是程砚最会疼人!"安燠赶紧接话,拉着菩萨往庙内走,"您看这边,这是咱们的情报组——"她指着廊下石台上趴着的三个小妖,为首的灰毛兔精正用胡萝卜当笔,在地上画取经团路线图,"他们白天变作山雀探路,晚上就把消息记在土里。您瞧这线条,比我画的符还齐整!"

灰毛兔精被突然点名,耳朵"唰"地竖起来,胡萝卜"啪"地掉在刚画好的"黑水河"上,把河心的"鼍龙洞"砸出个坑。

它缩成毛球往石桌下钻,尾巴却还露在外面:"夫人饶命!这图...这图还没画完!"

"无妨。"菩萨蹲下身,指尖轻轻点了点那团乱毛,"画得不错。"灰毛兔精猛地抬头,红眼睛里映着菩萨眉间的金痣,竟"哇"地哭出声:"神仙夸我了!我要告诉阿娘!"

安燠嘴角抽了抽——这傻兔子,前儿被她抓来当情报员时还说"宁啃烂萝卜不画地图",如今倒会卖惨博同情了。

她正想找补,程砚已蹲下来揉兔子脑袋:"哭什么?等你画完,我给你留三碗蜂蜜拌胡萝卜。"兔子立刻收声,用爪子抹了把眼泪,重新叼起胡萝卜:"我画!我画得比山雀飞得还快!"

"这是后勤组。"安燠引着菩萨转过影壁,石磨旁三个獐子精正围着算盘扒拉,桌上堆着成捆的功德簿,"他们在算用功德换粮的账。您看,帮山民修篱笆积五分,给受伤的小鹿治伤积十分,十分功德能换一升糙米——"她话没说完,最胖的獐子精突然拍着算盘喊:"算出来了!程砚上周帮王二婶挑水积的八分功德,够换半升糯米!"

"好。"菩萨翻了翻桌上的功德簿,指尖停在某一页,"九月初三,程大哥帮安夫人捡发钗,积二分。"他抬眼时,安燠正望着檐角装模作样看云,耳尖却红得像熟了的山果,"这也记?"

"要记的!"程砚凑过来,脖子上还挂着没摘的蜂箱绳,"夫人说积小德才能成大德,就跟我酿蜜似的,一滴一滴才能装满罐子。"他挠了挠头,"再说...帮夫人捡发钗,我乐意。"

安燠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傻熊,偏要在菩萨面前说这种话!

她正想转移话题,老参的声音从西厢房飘来:"茶好了。"

老参捧着青瓷茶盏过来时,袖口还沾着药渣。

他把茶盏放在菩萨跟前,指节上的皱纹里还嵌着泥:"这是安心茶,迷魂草取尖,野山参切片,用山泉水煨了三个时辰。"他盯着菩萨的眼睛,语气像在宣读罪状,"专治那些...心浮气躁,看不得小妖过安生日子的。"

安燠心下暗叫不好——老参这是又要翻旧账!

她刚要插话,菩萨已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茶汤入口的瞬间,他眼尾的细纹竟舒展开来:"苦后回甘,倒是妙。"他望着老参鬓角的白发,声音轻了些,"当年昆仑山的药园,确实少了个会泡茶的。"

老参的手猛地一抖,茶盏险些落地。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闷声说了句:"您多喝。"便转身回了药圃,背影像株被春风吹软的老树根。

"你们这自治点..."菩萨放下茶盏时,日头已爬到庙顶,"倒像个...家。"

"本来就是家!"程砚一拍大腿,蜜罐里的蜜蜂被惊得嗡嗡乱飞,"我从前当守山大神时,山上的小妖见了我就跑;现在他们敢揪我耳朵要蜂蜜,敢在我钉耙上挂兔儿灯——"他望着廊下追着蝴蝶跑的灰毛兔,嘴角翘得能挂住蜜勺,"菩萨您说,神仙要的是规矩,可咱们要的...不就是能踏实喝碗热粥,能笑着给邻居递把锄头么?"

菩萨没说话,目光却扫过庙前晒着的草药、檐下挂着的鱼干、石桌上堆着的野果。

最后落在安燠怀里的功德簿上——那页最末,不知谁用红笔添了句:"九月初九,菩萨夸兔子画得好,积一百分!"

"若能一直如此..."他起身时,广袖带起一阵风,吹得功德簿哗哗翻页,"或许真能走出一条不同的路。"

山风卷着他的话音散入云端,安燠望着他渐远的背影,喉间突然泛起股酸意。

她摸了摸袖中《因果模糊诀》的玉简,又看了看程砚发顶那只正往他耳朵里钻的蜜蜂——原来菩萨不是金刚不坏的佛,是会为一碗茶展颜,会被人间烟火软了心肠的...人。

"夫人?"程砚凑过来,手里举着个被蜜蜂围着的蜜盏,"菩萨走了,咱们是不是该——"

"他说不定..."安燠望着天际那片渐散的祥云,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露水,"也不喜欢这套因果游戏。"

程砚没听清,刚要再问,山神庙外突然传来灰毛兔的尖叫:"夫人!程大哥!东边山路上有云头!好多云头!"

安燠的笑僵在脸上。

她望着远处翻涌的云浪,突然想起老参前日说的"佛门最讲规矩"——可这规矩,真能容得下他们的"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