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天罚之下,谁是正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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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族血脉......"安燠突然反应过来。
程砚本体是上古熊妖,皮糙肉厚能抗雷劈是祖传的本事,这雷链困得住普通地仙,却困不住他的血脉之力。
她勾了勾唇角,悄悄用脚尖碰了碰他的靴尖。
程砚立刻会意,疼得龇牙咧嘴地嚷嚷:"帝君!我这钉耙跟了我三百年,您不能这么拆熊家香火啊——"他故意拖长音调,声音里却藏着笑意。
安燠望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这雷笼里的焦糊味,似乎也没那么难闻了。
笼外的天雷符文还在噼啪作响,程砚悄悄把掌心的桂花糕渣往她手心里塞。
安燠捏着那点甜渣,感受着体内缓缓流动的法力,望着笼外广元帝君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系统刚签到的《囚仙诀》里有句话:"困兽亦能噬人,只待爪牙复。"
云层深处,那团渗开的黑血突然凝成张扭曲的脸,发出尖啸,却被笼顶的雷网劈成齑粉。
安燠眯起眼,把程砚的手指攥得更紧——有些账,该算清了。
而程砚垂眸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只觉体内有股热流顺着血脉往上涌,像冬天里喝了碗刚熬好的蜂蜜姜茶。
他活动了下被雷链勒得发麻的手腕,熊耳悄悄竖了起来——等他把这劳什子光链挣断,定要把那广元帝君的雷纹鞭抢来,给燠儿编串炮仗玩。
程砚望着被收进玉匣的九齿钉耙,熊耳耷拉得能扫到肩头,活像被抢了蜂蜜罐的小熊崽。
他盯着玉匣上的封仙印,喉结动了动,突然凑到安燠耳边,温热的吐息扫过她耳尖:"燠儿,他们不是来审的。"
安燠被雷链硌得手腕发酸,偏头见他眼底沉得像暴雨前的山涧:"方才玄真子那黑血......像极了堕仙咒的反噬。"他声音压得极低,混着飞舟破空的风声,"三百年前我翻昆仑秘档,见过半页残卷——说有位上仙因私放妖修被天罚,死后魂魄不散,附在活人身上借体还魂。被附者周身会渗黑血,后来那几页档案突然被撤,连管书阁的老仙吏都说是'记错了'。"
安燠想起幻境里玄真子识海翻涌的黑雾,后颈泛起凉意:"所以玄真子早被堕仙附身?广元帝君明知这点,还把他带来......"
"灭口。"程砚替她说完,粗糙的拇指蹭过她腕间红痕,"他们怕我们查出玄真子背后的主使,更怕你这青丘遗孤的身份被捅出去——当年围剿青丘,可不止玄真子一个仙官沾了血。"
话音未落,飞舟突然震颤。
镇狱真君的拂尘"啪"地甩在舱壁上:"到了。"
安燠抬眼,只见飞舟已行至九霄云外,下方云海翻涌如沸,远处隐约能看见南天门的朱红门楣。
镇狱真君指尖掐诀,十二道金绳突然从舱顶垂下,缠上她和程砚的四肢——这次的金绳泛着幽蓝,还带着股腐木味。
"这是锁仙索,专克妖修。"镇狱真君捻着白眉冷笑,"待你们到了天庭,怕是连化形都难。"
程砚被金绳勒得熊毛倒竖,刚要挣,安燠却踩了他脚背一下。
她垂眸盯着腕间金绳,神识运转《囚仙诀》——寅时刚过,体内本已凝固的法力竟顺着金绳的缝隙缓缓流动,连那腐木味都带着股清甜,像极了程砚酿的桂花蜜。
"真君这锁仙索,怕不是从十八层地狱顺的?"安燠突然开口,尾音甜得能腻掉人牙,"闻着比玄真人的黑血还臭。"
镇狱真君脸色骤变,金绳骤然收紧。
安燠喉间一甜,却在血沫涌出前猛地吸了口气——锁仙索的怨气顺着经脉乱窜,竟被《囚仙诀》转化成了法力!
她眼底闪过精光:原来广元帝君怕的不是他们翻供,是怕他们活着到天庭,把青丘旧案和堕仙的事捅到凌霄殿!
"小狐妖嘴硬!"镇狱真君挥手,又一道金绳缠上程砚的脖颈。
程砚本就因熊族血脉松动了光链,此刻被金绳一勒,反而激发了凶性——他低吼一声,臂上金毛炸起,光链"咔"地断成两截!
飞舟突然剧烈摇晃。
一道青灰色剑气破空而来,精准斩断了程砚颈间的金绳。
安燠抬头,只见云端立着个穿墨绿道袍的身影,腰间挂着半枚残玉——那是青丘问心玉的纹路!
她心下狂喜:是青丘隐脉的前辈!
"走!"程砚一把捞起她,另一只手抄起晕过去的玄真子——这老东西虽坏,却是堕仙附身的活证据。
镇狱真君惊吼着要追,安燠却在程砚怀里摸到颗硬邦邦的东西——是系统前几日签到的定身桃!
"程砚!"她攥紧桃核大喊,"往下跳!"
程砚没多问,抱着两人冲破飞舟围栏。
罡风灌进耳朵,安燠望着下方越来越清晰的山林,把定身桃攥得发烫。
程砚的熊毛被风吹得乱糟糟,却还在她耳边闷笑:"夫人,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私奔?"
安燠白了他一眼,指尖悄悄把定身桃塞进他掌心:"先想想怎么落地不摔成熊饼吧。"
云层里,那道墨绿身影望着下坠的三人,指尖轻抚腰间残玉,低笑出声:"小丫头,可别让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