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夫人不登榜,但会“卡热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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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巍巍摸向墙根,那里昨天还贴着十多张"青丘不妖"的新帖,此刻墙面白得刺眼,连半道墨痕都不剩。

"我背的童谣呢?"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拽了拽安燠的裙角,"昨日还会唱'玉面夫人救孤婴',今儿...今儿舌头打了结似的。"

安燠蹲下来,摸了摸小丫头的发顶。

孩子眼里的困惑像根细针,扎得她心口发疼。

她抬头看向程砚,后者正盯着茶棚梁上的纸鸢——那是小芽用活字帖叠的,此刻纸鸢上的字迹竟淡得快要看不清了。

"他们这是要把话从人心里抠出去。"她捏紧裙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但抠得掉嘴,抠不掉心。"

程砚突然伸手把她往身后挡了挡。

巡天御史不知何时站在茶棚外,官服上的云纹泛着冷光:"玉面夫人,这清议榜是天规,劝你莫要——"

"御史大人可尝过糖蒸酥酪?"安燠突然笑了,从袖中摸出块程砚今早塞的皱巴巴的糖,"这糖甜得黏牙,可化在嘴里就没了。

难不成甜过的滋味,也能跟着化没?"

巡天御史的脸青了青,拂袖而去。

程砚挠着后脑勺凑过来:"夫人你刚才那话...像在说天书?"

"我是说,有些事刻进了心尖,比刻在榜文上还深。"安燠转身往竹楼走,发尾扫过程砚手背,"回屋,我有东西要调。"

竹楼里,檀木匣"咔嗒"打开,最后一滴"哭声烛"核心油脂在瓷盏里泛着幽蓝。

安燠捏着空愿囊的穗子,念力探进去——百民执念像活了的墨汁,在囊口凝成细小的人影:有饿晕在北原县的老妇,有被海龙王收税的渔民,有抱着小芽哭的村妇...

"程大花脸。"她抬头时眼里闪着光,"把这坛酒抬去无字碑。"

程砚盯着她手里的陶坛,坛口飘出的酒气里竟裹着抽噎声:"这是...共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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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百姓没说出口的委屈酿的。"安燠把陶坛塞进他怀里,"无字碑下的地脉被香火泡了三百年,是天然的扩音器。

你悄悄把这酒洒在地脉节点上——他们不让人说,那就让地替我们说。"

程砚的熊耳抖了抖,接过陶坛时指腹轻轻蹭过她手背:"夫人放心,我变成本体去,连蚂蚁都惊不着。"

当夜子时,安燠倚在竹楼栏杆上,怀里抱着裹成粽子的小芽。

程砚蹲在她脚边,熊爪拍了拍她的鞋尖:"起了。"

她抬头望去。

清议榜的金光突然暗了暗,副榜位置缓缓渗出血色。

第一行小字像被血浸过的棉纸,歪歪扭扭浮出来:"昨日北原县饿死三人,官报'病故'。"

"小芽,看。"她戳了戳怀里的孩子,小芽迷迷糊糊睁眼,正看见第二行字爬上来:"东海渔民被捕,因说了海龙王也缴三成税。"

程砚的熊尾不自觉晃起来,扫得竹楼栏杆吱呀响:"夫人,这榜...在自己写状子?"

"不是榜在写。"安燠摸着小芽攥着的活字帖子,帖子上的字突然亮了一瞬,"是地底下的委屈,顺着地脉爬上来了。"

次日清晨,清议榜的变化更惊人。

原本金光熠熠的榜体边缘爬满焦痕,每道焦痕里都钻出细密的字迹:"西市米铺少秤,里正收了银钱装眼瞎药堂抓药,十副有八副缺味"。

连主榜的"静默期"三个字都开始模糊,被血色小字挤得歪到了边角。

"夫人你瞧!"程砚突然指着山下。

茶棚里,张老汉的嗓子突然清亮了,拍着醒木吼:"列位听段新的!

说的是清议榜自己写状子,替百姓鸣冤屈——"

老学究举着恢复字迹的帖子冲过来,眼里闪着光:"这榜文...这榜文把咱们没说的话都写出来了!"

小丫头拽着安燠的裙角蹦跳:"我记起来了!

童谣是'玉面夫人心最善,救了小芽救万千'!"

山风卷着橙红纸页掠过,这次纸页上的字比昨日更浓更亮。

安燠望着天际的清议榜,狐狸眼弯成月牙。

程砚凑过来,耳尖泛红:"夫人,我昨夜洒酒时,地脉里传来好多声音...像好多人凑在我耳边说话。"

"那是民心。"她伸手戳了戳他胸前的墨渍,"民心这东西,压得越狠,反弹得越凶。"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划过一道刺目金光。

程砚的熊耳猛地竖起,望着南天门方向:"有仙官来了。"

安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金光中隐约有身影趋近,官袍上的星纹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她摸了摸袖中的空愿囊,囊里的执念突然轻轻震颤——像在回应即将到来的风暴。

"来查榜?"她勾了勾嘴角,"那就让他们查查,这榜体好好的,怎么自己就会写状子了。"

程砚把小芽往她怀里拢了拢,九齿钉耙在手里转了个花:"夫人别怕,大不了...大不了我扛着钉耙跟他们说道说道。"

安燠笑出声,抬头看向清议榜。

此刻的榜文上,血色小字还在不断蔓延,像一条看不见的根须,正顺着天际线,往更深处扎去。

山脚下的橙红纸页仍在飘,像被风揉碎的星子,裹着"北原县饿死三人"的墨痕掠过茶棚竹帘时,张老汉正拍着醒木吼得唾沫横飞:"列位且看!

这清议榜比咱老张家的灶王爷还勤快——昨夜又添了八条状子!"

话音未落,天际炸响金雷。

程砚正往安燠茶盏里续桂花蜜,熊耳猛地一竖。

他抬头时,南天门方向坠下道银河似的金光,穿云破雾直落清议榜前。

当先立着位白须星君,鹤氅上缀满星子般的银纹,手中拂尘一甩,清议榜便"唰"地被收进玉匣。

"值日星君?"安燠捏着茶盏的指尖微顿。

她认得这尊神——上月巡查人间时,这老神仙还板着脸说"妖类不得近榜",此刻却皱着眉翻玉匣,连胡须都抖成了乱麻。

"怪事!"星君突然拔高嗓门,拂尘尖点向玉匣内的榜体,"符咒未损,阵纹未乱,连锁榜的'封喉钉'都好好嵌着!"他转头瞪向身后的巡天御史,"你前日说玉面夫人用邪术篡改榜文,可这榜...分明是自己在长字!"

巡天御史的官靴尖直搓地,额头汗珠子摔成八瓣:"小的...小的见她在茶棚晃悠,还以为..."

"以为?"星君冷笑一声,袖中翻出本泛黄的《天律要览》,"你当这是话本里的障眼法?

去请太白金星!"

半柱香后,太白金星的云辇"咔"地停在清议榜前。

白胡子老头刚跨出辇门,就被玉匣里的血色小字惊得连拂尘都掉了。

他哆哆嗦嗦翻到《天听章》某页,喉结滚了三滚:"《天听章》有载:若万民同念一事,纵无言,亦当录入。"他抬头时眼眶泛红,"这榜不是被篡改...是天道自己在记!"

山风裹着纸页扑进程砚的衣襟,他低头看向安燠——她正咬着唇笑,狐狸眼亮得像淬了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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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早料到了?"程砚凑过去,鼻端全是她发间的桂花香。

安燠指尖点了点茶盏沿:"前日茶棚里那小丫头背不出童谣时,我就摸出空愿囊——囊里的执念重得坠手。"她晃了晃袖中鼓囊囊的锦囊,"你当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是风里的柳絮?

早结成块儿压在地脉里了。"

程砚的熊耳蹭了蹭她发顶:"那现在?"

"现在..."安燠突然拽着他往竹楼跑,"去地窖搬那坛'共情酒'!"

是夜,朔月如钩。

竹楼后崖底,程砚变成本体蹲在石潭边,熊爪捧着酒坛。

安燠踩着他的肩头,指尖蘸了酒在他耳后画符:"这是'群梦引',等月亮爬到北斗柄尖,你就把整坛酒泼进地脉。"她歪头看他,"怕醉?"

"熊醉了只会睡觉。"程砚瓮声瓮气,"夫人的酒,醉了也香。"

子时三刻,月光恰好漫过崖顶老松的枝桠。

程砚仰脖灌了口酒,喉结滚动时,酒液顺着爪缝渗进石缝——下一刻,地脉深处传来闷雷似的轰鸣。

安燠退到崖边,望着千里外的人间灯火次第熄灭,又次第亮起幽蓝的光。

"成了。"她摸出系统奖励的"因果镜",镜面映出无数重叠的梦境:素衣女子站在无字碑前,身后是层层叠叠的黄纸,每张纸上都写着未说出口的冤名;她不开口,只是转身指向天空。

"这是...你?"程砚凑过来看,熊鼻差点撞碎镜面。

安燠摇头:"是他们心里的我。"

次日破晓,茶棚的竹帘被拍得山响。

张老汉举着沾墨的手冲进来,嗓子比昨日还亮:"夫人!

西市卖炊饼的王二说他梦见个素衣姑娘!"老学究扶着门框直喘气:"我孙子才三岁,今早爬起来就写'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小丫头举着歪歪扭扭的字纸蹦跳:"我也梦到了!

那姐姐指天的时候,我看见清议榜在发光!"

安燠接过小丫头的字纸,指尖触到墨迹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场景:无声胜有声的集体觉醒|触发成就"沉默即证"|奖励:可在一次天道判定中,将"未言之实"视作"已宣之真"】

她靠在程砚肩头笑,程砚正揉着发涨的太阳穴:"这酒劲儿真大...我昨夜梦见自己变成蜜蜂,在蜂巢里背状子。"他突然从怀里摸出个蜜罐,"不过系统奖励要是能换蜂蜜..."

"贪心。"安燠戳了戳他的熊耳,抬头望向天际。

清议榜的金光早褪成了暖橘色,血色小字还在往四周爬,像团烧不尽的野火。

变故来得毫无征兆。

正午时分,一声清越的鹤鸣刺破山雾。

程砚猛地把安燠护在身后,就见云端降下只丹顶鹤,爪间攥着块雕龙玉牒。

鹤鸣渐歇,玉牒里传出清冷的仙音:"玉面夫人、不周山山神程砚,着尔等七日后至南天门,参与春祀大典。"

安燠望着玉牒上未干的朱印,狐狸眼微眯。

程砚捏着钉耙的指节发白:"春祀大典?

往年都是仙官主持,哪轮得到咱们?"

"他们慌了。"安燠把玉牒收进袖中,指尖轻轻敲了敲,"清议榜烧穿了天规的窟窿,春祀...怕是要补窟窿。"她抬头看向程砚,眼里闪着促狭的光,"不过正好——去南天门,总得带点'手信'。"

程砚的熊尾在身后晃成小扫帚:"夫人说带什么?我酿的百花蜜?"

"带万民写的字纸。"安燠笑着摸出小丫头的那张,墨迹在阳光下泛着金,"让神仙们看看,什么叫...天道人心。"

山风又起,橙红纸页卷着新写的"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掠过竹楼,往更遥远的人间飘去。

程砚望着那抹红,突然拍了下脑门:"对了夫人,我今早去林子里采蜜,发现桃树下埋了坛酒——"

"程大花脸!"安燠的耳尖泛起粉,"那是我去年埋的'醉春风',说好等小芽会说话再喝的!"

"小芽已经会喊'爹爹'了呀。"程砚变戏法似的摸出酒坛,坛口飘出的甜香混着纸页上的墨香,在风里缠成一缕,往南天门的方向,悠悠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