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墨没干,话就烫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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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苏锦黎将那页《宗人录》置于一方冰玉镇纸下,指尖轻抚墨痕边缘。
夜风从窗隙钻入,灯焰猛地一跳,映得她侧脸明暗交错,像一尊不动声色的神像。
“万历三年的松烟墨遇湿泛青,六年后的则泛紫灰。”她抬眼看向赵砚舟,声音不疾不徐,“你既认得墨,可认得用墨之人?”
赵砚舟站在案前,袖手而立,目光却沉在那行被篡改的字迹上。
“母为贵妃”四字笔锋滞涩,墨色微凝,与整卷流畅自然的书写格格不入。
他心头早已翻涌如潮,面上却不露分毫。
沉默片刻,他终于开口:“当年掌管内档誊录的,是已故司礼监掌印陈公公——太后乳母的夫婿。”
话音落下,书房里一时静得连灯芯爆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这不是简单的作伪,是借刀杀人。
若陈公公亲自经手,背后站着的便是太后。
谁敢动先帝血脉之录?
唯有至亲可信之人,方能悄然换天。
苏锦黎轻轻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早知这局深不见底,却没想到第一块砖便撬出了太后的影子。
她不动声色地合上《宗人录》,转头对崔明瑜道:“查人不如查物,物不会说谎。”
崔明瑜点头,当夜便带人提审三名曾参与重缮《宗人录》的老吏。
三人年迈体衰,皆称“奉命补遗”,却对具体时日语焉不详,前后矛盾。
更有甚者,竟坚称自己从未见过万历四年之前的原始档册。
崔明瑜冷笑。这些人不是记不清,是被人教过怎么答。
她不动声色调出当年工部领料簿,在密档中翻到一条记录:万历四年冬,太常寺申领特贡松烟墨三十两,用途标注为“修葺先帝御碑”。
可查遍京畿内外,哪一块御碑是在那时修缮?
且偏偏只申领一次?
她立刻命人伪造一份“碑文拓片”,故意将关键处模糊处理,尤其“贵妃”二字残缺不全,而后以礼部名义发函,请宗人府核对原档。
不过半日,回函便至——对方竟直接补全为“母为贵妃”。
崔明瑜捏着那张纸,指尖几乎掐进纸背。
他们不是在查证,是在自曝其短。
与此同时,沈琅带人突袭昌平府衙,在尘封多年的尸检残卷中翻出誊录官死因记录。
胃部残留物化验结果明确:哑涎散,成分与宫中废弃药方一致,且配比极为特殊,非内廷医官不得调配。
更关键的是,在死者随身布袋中发现一枚铜牌——内廷司药房外役执照,编号尾数与郑崇安亲信名录完全吻合。
郑崇安是谁?
当今圣上乳母之子赵砚舟的奏疏呈上第三日,皇帝才召见于偏殿。
殿内无风,香炉青烟笔直如线,映得龙袍上的金线忽明忽暗。
他指尖轻叩案角,目光在赵砚舟脸上停留片刻,终是未语。
“典籍勘误局?”皇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欲以墨色纸张定国史真伪?岂不荒唐。”
赵砚舟垂首,袖中掌心微汗,面上却稳如古井。
“臣不敢。然制度之立,不在信人,而在信物。笔可伪,言可饰,唯材料不易改——松烟墨年久变色,宣纸纹理随贡地更易,连执笔力度皆因人而异。三者合一,方为可信之据。若历代文书皆能溯源比对,则后世无敢妄篡者。”
皇帝沉默良久,指节停在檀木扶手上,似在权衡利害。
他知道这看似中立的技术机构,实则是一把悬于所有旧档之上的刀——尤其是那些经太后或权宦之手润饰过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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