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等回声的人,最懂闭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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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听政台前,雪落得悄无声息。

丹墀之下,百官列立如松,寒风卷着碎雪扑在脸上,却无人抬手拂拭。

今日议题早已传开——“声律正统案”。

由三阁老联名上奏,称《民声志》私录朝事、淆乱视听,应废其民间编纂之权,归太常寺统管礼乐文典,以正纲纪。

群臣皆知此议实为削权之举。

自苏锦黎设《民声志》,开陈情之路,百姓可借铜哨传音、笔录冤情,三年间翻案百余,牵动世家根基。

如今朝廷要收回这“声权”,不过是想让万马齐喑。

众人目光频频投向七王府方向,等着看那位素来锋利的王妃如何反击。

有人揣测她会当庭怒斥,有人断言她将引律抗辩。

可直到日上三竿,钟鼓齐鸣,苏锦黎仍未现身。

只崔明瑜一人缓步登台。

她着素色深衣,发束青绦,手中捧一本册子,封面无字,纸页空白如新雪。

全场静默。

“诸位大人。”她的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雪,“过去一年,《民声志》共收录百姓陈情三千六百二十一则,皆有据可查,刊行可证。今日,我们不做争辩。”

她将那本空白册子轻轻置于案上。

“从即日起,停更十日。”

话音落下,满殿哗然。

“就这么走了?”有御史失声,“她竟不辩一词?”

“不是不辩。”身旁同僚低语,“是已无需再辩。”

崔明瑜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身后留下那本空册,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一面镜子,照出所有人的心虚与不安。

十日之期,京城陷入异样寂静。

学塾里,孩子们不再唱哨曲——那是用特制铜哨吹出的简音谱,曾是《民声志》推广的“庶民识音法”,如今先生们纷纷收了教材,怕惹是非。

乡议旬会原定每五日一次,百姓聚于祠堂诉冤评理,现在门扉紧闭,连茶炉都冷了。

街头卖唱的老翁也收了琴匣,抱着孙子坐在檐下,望着灰蒙蒙的天,喃喃:“连个响动都不敢有了么?”

士林之中议论沸腾。

有人说苏锦黎怯了,交权求安;也有人说这是缓兵之计,暗中蓄势。

唯有少数人察觉不对——这不是退让,是抽离。

她把声音拿走了,才让人真正听见沉默的重量。

第七日清晨,大觉寺方向忽有异动。

原该响起的晨钟未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越铃音,自山顶蔓延而下,如溪流入川,渐成江海。

刹那间,全城七百铜哨共振。

那些被藏起的、遗忘的、压在箱底的哨子,忽然齐齐震颤起来——窗台上挂着的驱鸟哨,屋檐下防雀的风铃,孩童衣兜里的玩具哨……尽数发出同一旋律:《太平引》。

那是《民声志》最初教给百姓的曲调,简单四音,象征四季有序、民心有节。

三年来,它曾出现在赈灾路上、讼案庭前、学堂课间,如今在万籁俱寂之后,再度响起,竟似从地底升起,自人心深处涌出。

大觉寺山门前,元惠禅师立于石阶之上,白须轻扬,双目微阖。

“无声之时,方闻初心。”他缓缓开口,声若古井,“当你们害怕说话,那就先听一听——自己为何沉默。”

此言随风传入宫墙。

陆明远当夜冒雪入宫。

他踏过积雪三里,靴底结冰开裂,仍一步未停。

至御前,摘乌纱,跪地不起。

“陛下,”他的声音沙哑而稳,“民非不愿言,而是不敢再信。他们曾以为笔能写冤,哨能通情,可如今连发声之地都要收回,不如直接铸一座哑钟,省得虚假热闹。”

殿内烛火晃了晃。

“臣无能辅弼清明,唯有一辞,留一句真话。”

他说完,叩首至地,额前渗出血迹。

翌日,十七道奏折呈上内阁。

来自南北十三道的地方监察官,联名递上“静默请愿书”——全文无字,唯每页盖下一枚朱印,如血滴落地面。

朝野震动。

而七王府中,苏锦黎独坐书房,窗外哨音犹在耳畔回旋。

她指尖轻点案上残卷,那一角焦纸仍未能补齐,但脉络已然清晰:当年萧澈之病,根本不在体弱,而在中毒;所谓“药引需庶血脉气”,实为苏家暗中献祭族中庶子,换取太医院庇护与军功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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