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萧秋水和李沉舟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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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每个字都像冰锥刺入百官心脏：
“方多病乃卑鄙小人单孤刀之子，潜伏在先帝身边多年。
“今日与其养父方则仕公然犯上，罪该万死。
“来人，把他们的所有罪名公报天下，让整个天下，整个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官员领命而去。
萧秋水笑嘻嘻地补充：“还有谁想试试？”
百官伏地颤抖，无人敢抬头。
李莲花怔怔望着满地金色光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明黄龙袍上。
“二哥！”萧秋水急忙上前。
李沉舟却拦住弟弟，冷声道：“让他记住，人家都想杀他了他都还这个模样。”
李莲花抬头，眼中尽是血丝：“你们……早就知道会这样？”
“知道。”李沉舟坦然相对，“方多病本就种下因果咒，他想伤害你，自然会魂飞魄散。”
萧秋水轻声道：“二哥，他注定要死的。与其让他日后在背后捅你一刀，不如……”
“闭嘴！”李莲花突然暴喝，声震殿宇。这是他第一次对两位弟弟发怒。
李沉舟不以为忤，反而拱手：“陛下息怒。”
这一声“陛下”，如冷水浇头。
看着生疏且冷漠，不再待他不同的弟弟心更比方多病死了更痛。
他看着满朝跪伏的文武，看着两位弟弟，看着龙椅上未干的血迹，突然觉得无比荒谬疲惫。
“退朝。”他哑声道。
是夜，养心殿。
李莲花独坐烛下，一脸茫然。
“陛下还没歇息？”李沉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殿内。
“叫我二哥。”李莲花头也不抬。
李沉舟：“陛下在想方多病？”
“我说，叫我二哥！”李莲花气扫掉桌上的奏折。
“陛下这么喜欢方多病。我帮你拼回来可好？”李沉舟目光冷沉沉。
一头白雪般的长发，绝美的眉眼，像一个万雪堆砌的精灵。
“你们是不是……连他最后那番话也算计好了？”李莲花突然问道，“让他在我最风光的时候，死在我面前？”
李沉舟坦然承认：“是。”
“为什么？！”
“他伤害你。”李沉舟银眸如冰，“记住心软的后果。”
李莲花猛地砸碎茶盏：“他还是个孩子！”
“哦，巨婴吗？”李沉舟拂去衣袖上的茶水，“何况他体内流着单孤刀的血，迟早是个祸患。”
见李莲花沉默，李沉舟语气冰冷：“要给你拼回方多病碎掉的魂吗？要不要帮你把你师兄单孤刀也拼回来？”
“你说什么？”李莲花愕然抬头。
李沉舟冷笑：“你那么喜欢他们，就要他们好了，别要我和秋水了，我们明天就走。”
李莲花如坠冰窟，心揪着疼，哑着声，“……我，你，你们……”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俩弟弟从未真正了解过。
他们掏心掏肺的对他，一见到他就为他出头，为他不平，替他报仇，把一切伤害他的人全部报复回去。
这个霸气冷漠的李沉舟和那个总缠着他，变小坐在他肩膀，钻进他袖口偶尔耍赖的少年。
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给了他一个暖到烫心的家。
已成了他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这些方多病和曾经的单孤刀都比不上的。
不，他们连比的资格都没有……
这时，萧秋水的声音突然从梁上传来：“二哥别难过啦！我们给你准备了礼物！”
少年从房梁翻身而下，手中捧着一个琉璃瓶，里面浮动着点点金光。
“这是……”李莲花瞳孔骤缩。
“方多病的魂魄碎片。”萧秋水献宝似的递过来，“虽然拼不回去了，但留着当个念想也好。”
李莲花猛地后退，撞翻案几：“你们……你们……！”
李沉舟皱眉：“秋水，别闹。”他挥手打碎琉璃瓶，金光四散，“陛下不喜，便算了。”
萧秋水哼道，“反正他骂二哥，活该魂飞魄散……”
“出去。”李莲花突然道。
“二哥？”秋水一懵。
“都出去！”
“走！”李沉舟拎起萧秋水，头也不回。
待殿门关闭，李莲花终于瘫坐在地。
他颤抖着拾起地上残留的一点金光，却在触碰的瞬间，看到一段陌生记忆——
轮椅上的方多病在血肉模糊的单孤刀灵前，咬牙切齿：“父亲放心，我定会亲手杀了李莲花……”
地上的碎片飞散，方多病的声音很轻，“李莲花……若你……会不会……恨我？ ”
一滴泪落在金光上，记忆随之消散。
许久之后，李莲花听到自己的声音——
“可是，我从来就不欠你的……”
第二天，李莲花坐在皇位上，他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两人护着他的弟弟，而百官依然一如既往的战战兢兢。
他的心空落落，像开了一很大的洞，呼呼的灌风。
无以名状的痛难受得比十年碧茶之毒的孤苦无依还痛。
“可见过两位王爷？”他哑着声向百官问道。
“陛下……咱们朝，没有王爷啊！”
“啪！”手中折子落地，李莲花眼圈通红。
真走了，一点他们的痕迹都没有了。
……
莲花楼外，风声阵阵。
莲花楼内，李莲花的房间，床榻上睡着的李莲花猛地睁开眼，喘息的坐起来……
他惨白着脸心悸的擦擦额头上溢出的汗……
“沉舟，秋水！！！”
“二哥，怎么了？做噩梦了吗？”萧秋水扶起他坐好，担忧的道。
“对了，二哥，四哥让我问你，你想不想当皇帝？”
“哐当！”李莲花瞬间掉到地上。
“不！死都不当！”
“那我们便走吧。”李沉舟迈步走近。
“走？去哪？”李莲花猛地抬头，眼尾泛红，溢满眼眶的泪欲掉不掉。
李沉舟一愣，老二这是怎么了？
疑惑道，“老二，你不是和秋水商量好说去别的世界玩？”
李莲花瞬间把泪收了回去，忍不住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是梦！
只是梦！！
他弟弟们还在他身边！！！
至于方多病？
谁？
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