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唐门篇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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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锦天揉着刚刚被叔公敲过的地方,消化着这段错综复杂、跨越国仇家恨的往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有点不合时宜却又充满孩子气的问题,他好奇地歪着头问:

“叔公,那照这么说……这烈阳会,算不算是……‘X奸’啊?”

“奸你个鬼!”

话音刚落,杨锦天另一边脑袋又结结实实挨了杨程月一记反手巴掌,力道不轻,打得他龇牙咧嘴。

“哎哟!叔公!怎么又打我!”杨锦天委屈地抱头。

杨程月吹胡子瞪眼,没好气地骂道:“你小子会不会说话!?我爹(杨前锋)你太爷的骨灰坛子还是当年烈阳会的人拼死从那边送回来的! 我要说他们是X奸,那我成什么了?我岂不是连‘奸’都不如?我有病啊我!”

他顿了顿,语气从恼怒转为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慨,眼中流露出对那段往事的唏嘘:

“而且,‘X奸’这词根本用不到他们头上。你根本不明白,烈阳会那帮人,他们恨起东岛那些当权的、搞侵略的王八蛋,可比我们中原人狠多了!恨得咬牙切齿,刻骨铭心!”

杨锦天愣住了:“啊?为什么?他们不也是东岛人吗?”

杨程月叹了口气,解释道:“这就是一笔烂账了。说起来,烈阳会的前身,或者说他们的核心源流,在东岛那边已经被当权者追杀了上千年了!他们的理念、他们的传承,跟后来主导东岛的那些势力根本就是死敌,势不两立!”

“他们被逼得没办法的时候,祖上早就有人逃难到中原来避祸,一待就是几代人,有些甚至直接被我们同化了,姓都改了,彻底成了咱们这边的人。你说,他们对那个把他们祖辈逼得背井离乡、赶尽杀绝的‘东岛’,能有什么好感?”

“所以啊,”杨程月总结道,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他们对那边某些人的恨,是家仇,是世仇,是延续了千百年的血仇!跟我们因为抗战而起的国仇,性质不一样,但激烈程度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帮我们,既是遵守对我杨重山太叔公的誓言,也是借我们的手,报他们自己的千年之仇。”

“这帮人……唉,说起来也是帮苦命的可怜人,但又是一群极其危险、执念深重的家伙。”杨程月的语气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同情,有警惕,也有几分道不清的渊源之感。

杨锦天听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原来在这看似简单的“帮忙”背后,竟然牵扯着如此深远和复杂的恩怨情仇。烈阳会的形象在他心中,从一个模糊的“境外势力”,瞬间变得立体而矛盾起来。

杨程月对烈阳会的感情确实极其复杂,如同一团乱麻。感恩,是因为他们冒险送回父亲骸骨,并在抗战中刺杀日寇高层;排斥与怨恨,则源于另一段更为惨痛的经历——绵山之战后,拔剑门所遭遇的无妄之灾。

当年绵山一战,烈阳会长与三大剑客施展出精纯无比的斩天拔剑术,重创唐门十杰。这威力无穷、特征鲜明的剑法,立刻被幸存下来的杨烈等人认出!

消息传回国内,江湖哗然!尤其是在与唐门素有龃龉的圈子里,各种猜测和谣言四起。唐门更是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拔剑门,质问他们为何将家传绝学授予东岛之人,是否与敌方有所勾结?

当时的拔剑门,正值杨重山老爷子遇害后、与唐门十年血战元气大伤、尚未完全恢复之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他们简直是百口莫辩,陷入了巨大的自证陷阱!

他们无法解释为什么东岛人会使用他们的不传之秘,因为真正的知情者深知这与杨重山当年的赠予有关,但此事关乎先祖决策与烈阳会隐秘,根本无法公之于众。

一方面要承受来自唐门和部分不明真相江湖同道的巨大压力甚至敌意,另一方面,国难当头,拔剑门人骨子里的血性并未泯灭。

为了证明清白,也为了家国大义,当时的拔剑门做出了一个极其悲壮的决定:他们几乎倾尽全派之力,主动请缨,奔赴最危险的前线,专挑最难啃的硬骨头打! 他们要用最惨烈的方式,用自己和敌人的血,来洗刷这莫须有的嫌疑!

结果是……近乎全军覆没的牺牲。

拔剑门的门人弟子,在之后的几场关键战役中,冲锋在前,断后在后,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后退。他们用行动诠释了何为慷慨悲歌,用几乎灭门的代价,证明了他们对这片土地的忠诚与热爱。

等到江湖小栈后续更详细的调查报告慢慢被高层知晓时(包括烈阳会救助平民、送回杨氏骸骨、以及他们与东岛当权者千年世仇的背景),一切都晚了。

拔剑门的山门前,几乎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个被杨家其他分支悄悄接走、保护起来的幼童——杨程军。

许多当初曾质疑、谴责甚至落井下石的江湖前辈,在得知全部真相后,内心都充满了无地自容的愧疚。他们意识到,自己一时的义愤和口嗨,间接导致了一个忠烈之门近乎灭族的悲剧。

从此以后,许多知情的老人见到被杨家抚养长大的杨程军时,总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那孩子沉默的眼神,仿佛时刻在拷问着他们的良知。那是知道自己错了,却永远无法弥补,只能背负着这份愧疚度过余生的沉重。他们亏欠拔剑门,亏欠杨家,更亏欠这个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亲人的孩子。

这就是一段令人扼腕的因果循环:

因: 唐炳为私利刺杀杨重山,结下血仇。

果: 杨家十年报复,唐门元气大伤。

因: 杨重山赠技烈阳会,埋下伏笔。

果: 烈阳会为报仇介入绵山之战,使用斩天拔剑术。

因: 斩天拔剑术暴露,引发唐门及江湖对拔剑门的猜疑。

果: 拔剑门为自证清白,慷慨赴死,近乎灭门。

最终果: 江湖众人愧疚难当,杨程军成遗孤,所有恩怨纠缠更深。

烈阳会、唐门、拔剑门(杨家),这三方的仇恨就此死死纠缠在一起,难以化解。烈阳会报复了唐门,却也间接害死了他们誓死效忠的“陛下”的满门忠烈。这笔账,又该如何算?其中曲折与无奈,正是杨程月对烈阳会又感恩又排斥的根源所在。

回首这段浸透了血与火、恩与仇的往事,各方立场交织,对错难分,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最无辜者,莫过于拔剑门。 其祸起之因,仅仅是门长杨重山老爷子一句仗义执言,便招致杀身之祸。其后人谨守门风,于国难当头之际,本欲倾力报国,却因无法言明的祖上渊源(赠技烈阳会),被卷入无端的猜忌与自证陷阱。为证清白,全门上下慷慨赴死,几近灭门,其情可悯,其境可悲,其牺牲壮烈,堪称这段恩怨中最大的悲剧。他们从未做错什么,却承受了最惨痛的代价。

烈阳会,其行可议,其心可鉴,其情可原。 他们恪守誓言,铭记杨重山厚恩,于抗战中刺杀敌酋,救助无辜,送回英烈骸骨,此为大义。他们针对唐门的报复,源于效忠以及为杨重山复仇的执念,手段酷烈,虽情有可原,但其在绵山施展斩天拔剑术,间接将拔剑门置于死地,客观上造成了恩人门派的覆灭,其行为本身充满了矛盾的悲剧色彩。他们算不得错,却也在因果链上推了一把。

唐门,既是慷慨壮烈的英豪,亦是仇恨最初的播种者。 于国族存亡之际,唐门十杰挺身而出,刺杀敌寇,血战绵山,其行可歌可泣,无愧于“英豪”二字。然而,追溯源头,若非当年唐炳文为私利,以卑劣手段刺杀仁厚的杨重山,便不会结下这最初的血仇,也不会引来烈阳会不死不休的报复,更不会导致后续一系列连锁反应。他们是国难的英雄,却是这场绵延数十年私仇的“因”的制造者。功过难以相抵,其壮烈与其最初的卑劣,形成了尖锐的矛盾。

命运的无奈与轮回正在于此:

当杨家历经十年报复,或许内心仇恨稍平,试图让往事随风之时,新的仇恨(绵山之战、拔剑门覆灭)又由烈阳会之手种下,迫使杨家不得不再次面对。 当唐门在抗战中流尽鲜血,或许自以为偿还了部分罪孽时,却发现旧的仇家未消,新的仇家(烈阳会)又至,恩怨更深。 当烈阳会以为终于为恩人复仇,却可能间接导致了恩人宗门的毁灭,其心中之苦闷与矛盾,可想而知。

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仇恨轮回。 每个人都基于自身的立场、誓言、仇恨而行动,似乎都有其“正确”的理由,却共同编织了一张越来越紧、无法挣脱的网。每一次试图了结,都会催生新的因果;每一次以为的终点,都不过是另一段恩怨的起点。

这种深深的宿命无力感,超越了简单的对错评判。它让人不禁想问:仇恨的链条究竟要如何才能真正斩断?是否真要有某一方彻底流尽鲜血,这循环才能终止?还是说,在这国仇家恨交织的大时代背景下,个人的恩怨情仇,注定只能如同浮萍,被命运的洪流裹挟着,奔向不可知的、充满悲情的终点?

这,或许就是这段往事最令人唏嘘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