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黑帐博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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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押…可以押!”陈松急吼吼地喘着粗气,“但…但这地契价值连城!岂能等同于那笔赔偿之数?厉长老…请高抬贵手!折点价!折点价!”
厉万钧脚步顿住,眼神如深潭寒水,冰冷俯视拦路的三人,并不言语,只待他们还价。
黑帐内死寂片刻,只剩三人粗重的喘息。
终于,蒋天雄咬牙,声音嘶哑:“一半!按市价…地契作价…抵偿赔偿金一半!”这是他咬着牙根、几乎要断掉脖颈提出的价码!
“一半?”厉万钧目光扫过三人惨白的脸,终于再度坐下。“如此…倒也不是不能通融。”
他手指点了点案面。“枭。”
侍立其后的黑袍人应声上前,如同变戏法般,一份早已备好的、以特制黑色妖兽皮鞣制、内嵌金丝符文的卷宗“契约书”,以及三份同样材质、记录着三家山门地界图文详述的副本“抵押品清单”,被无声地放在冰冷的黑石条案上。
墨玉符笔沾着特制兽血朱砂,悬在卷宗上方。
厉万钧眼神示意。
三位掌门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屈辱、绝望与最后一丝对生机的疯狂渴望。手指颤抖着拿起符笔。
陈松第一个签下白溪帮的地契抵押!笔画扭曲。
蒋天雄闭着眼,强忍着双手的颤抖,草草画押,仿佛每写一笔都在抽筋。
赵黑塔沉默,浓眉紧锁,眼神复杂如风暴翻涌。最终,他猛地一咬牙,手中符笔几乎捏断,在那卷宗上狠狠烙印下黑岩堡的印章!力道之深,竟在坚韧的黑皮卷上划出深深凹痕!标签 屈辱画押·灵魂烙印。
当三份抵押完成,厉万钧方才拿起那支冰冷的墨玉符笔,在契约落款处留下铁画银钩的厉万钧三字。最后一笔落下时,笔尖轻顿,一股若有若无的罡气微微一荡——嗡!
契约卷轴及三份地契副本瞬间收拢。厉万钧手一拂,卷轴与其中两份副本消失不见。
最后一份地契副本! 它并未收起!而是被厉万钧随意地、如同丢弃一件微末物品般,“啪”一声,拍在了条案正中央!
那沉闷的响声在死寂的帐内格外刺耳!
“贷款以厚土库藏资源支付。五年为期清偿。年利……一分。” 厉万钧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厚土宗,会安排人手,‘协助’三位整理库藏,筹措还款。望尔等…好自为之。”
帐帘掀起一线微光,厉万钧抬步欲出,却似突然想起什么,身形一顿,并未回首,冰冷的声线再度回荡在压抑的帐内:
“此役已证,盘蛇坳百里,强人盘踞,其力可折大周天圆满之境!”他语速平稳,却字字如铁楔钉入三人心底,“尔等三宗,纵有心护持,恐亦无力抗衡此等凶顽!若再遭此劫,老夫亦难回天!”
蒋天雄、陈松、赵黑塔三人脸色骤然一僵!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窜起!
厉万钧终于缓缓转过身,深不见底的目光扫过僵立的三人,语气带着一丝“关切”,却更像不可违逆的命令:
“为保一方平安,免生二次劫难,即日起——
“厚土刑堂外驻卫所,将进驻尔等山门防区要害,协防要害隘口。
“另遣‘真传院’资深教习三人,入驻尔等三宗,专责整肃门风,擢升弟子修为,以固根基!”
他停顿片刻,语调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此乃非常时期,行非常之策!为免贻误战机,人员即日开拔!三宗路途、驻扎辎重供给、弟子调配…尔等速速妥善安排,一路照应维持,不得有误!”
轰!
三人脑中如同惊雷炸响!
驻军?!教习入驻?!
这哪里是协助防御提升?分明是——
鸠占鹊巢!温水煮蛙!兵不血刃将三大派根基所在控于掌中!
蒋天雄脸上血色尽褪,双唇哆嗦,眼中屈辱之火几乎喷出!
陈松肥厚的手掌死死攥紧,指甲陷入肉中而不自知,油汗淋漓的脸上肌肉都在抽搐!
赵黑塔额头青筋如蚯蚓般暴起,魁梧身躯绷紧如同拉满的硬弓!紧握的双拳骨节捏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怒吼着掀翻这黑帐!
反抗!必须反抗!
然而——
厉万钧那最后冰锥般的话语猛地刺入脑海:
“… 若再遭此劫,老夫亦难回天!”
这三个字如同无形的烙铁,狠狠烫在三人的神魂之上!刚刚签下的地契抵押之债尚在案头散发着血腥!若此刻翻脸,拒之门外…那盘踞暗处、能一击毙杀大周天圆满、意图不明的恐怖劫匪?谁来抵挡?!下一次屠刀落在自己头上时,谁能救援?!没有厚土宗这棵大树在前面顶着,单凭他们三宗,便是砧板鱼肉!
屈辱!窒息般的屈辱!
但在生存的冰冷现实面前,所有的愤怒和傲骨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赵黑塔粗壮脖颈上的青筋狂跳数下,终究缓缓松弛开来。他猛地闭上双眼,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一个字,如同濒死的野兽低吼:“… 行!”
蒋天雄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冰冷椅背上,眼神空洞,嘴唇翕动几下,吐不出一个音节。
陈松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厉万钧微微躬身,声音又干又涩:“厉长老…思虑周全…为吾等…呕心沥血…白溪帮…上下……遵命照办…”标签 忍辱吞声·屈从现实。
厉万钧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例行公事,微微颔首:“善。”
玄黑大氅拂过黑石条案。
那份摊开的、印着鲜红印记的地契副本和那份决定了三家命运的主契约,连同厉万钧的身影,一同消失在掀开的帐帘之外。
帐内。
只剩下三个失魂落魄、被无形的囚笼彻底锁死的掌门。
那拍在案上的地契副本,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根基与未来。
一座由“善意”与“保护”构筑的牢狱,已悄然落锁。
帐外。
苏尘持续渡送真气的指尖微微一僵。
厚重的帐帘隔绝了神识探测,但三位掌门踏出帐外时,那瞬间黯淡如灰烬般的眼神、僵硬的步伐和被无形枷锁压弯的脊梁,比任何言语都清晰地诉说着帐内发生的一切。
厚土宗的战车已然启动。
下一个轮盘,又将指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