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收集罪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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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地主像一摊烂泥般被拖到院子中央,昔日绸缎的光泽被泥土和血污覆盖,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愤怒的人群围着他,怒吼和哭诉几乎要将刘府的屋顶掀翻。

陆鸣站在人群前,胸膛剧烈起伏。手刃仇敌的快意只是一瞬间,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责任和紧迫感。他知道,愤怒需要引导,革命需要秩序。

就在这时,金色弹幕如同最冷静的指挥官,再次给出关键指引:

【警告:胜利冲昏头脑是革命大忌!打倒一个刘地主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甚至不能算第一步,只是清除了眼前最直接的障碍。】【当前首要任务:1. 立即收集、固定刘地主罪证!这是公审的基础,是说服更多观望者、争取民心的关键!2. 控制刘府核心人员(如管家),获取更多线索和证据。3. 迅速建立初步秩序,避免纯暴力宣泄导致失控。】

【大佬说得对!巩固民心比杀人更重要!】

【支持!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为什么反!】

【主播快行动!趁热打铁!】

陆鸣猛地清醒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举起双手,用尽全力让声音盖过喧嚣:

“乡亲们!静一静!听我说!”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看向他。

“刘地主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他跑不了!”陆鸣先肯定了大家的成果,稳住情绪,随即话锋一转,“但是,打死他,容易!可我们为什么要反他?不能只是因为我们恨他!我们要让所有人都明白,我们反他,是因为他罪大恶极!天理难容!”

他目光扫过众人:“我们要拿出证据!把他做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摆在太阳底下!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让那些还没站出来的乡亲们看清楚!我们不是在作乱,我们是在讨公道!是在替天行道!”

“对!讨公道!”

“把他的丑事都抖出来!”

人群的情绪被引导向了新的方向。

陆鸣立刻行动:“现在,愿意帮忙的,分成几队!一队人看管好刘地主和他的家眷,不许任何人私自用刑!一队人守住刘府各个出口,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还有一队人,跟我去搜查刘地主的书房、账房!把所有地契、借据、账本都找出来!”

简单的分工立刻得到了响应。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生涩却无比坚定的秩序,开始在这片刚刚被愤怒席卷的土地上建立起来。

陆鸣则带着几个人,直奔刘地主书房。推开那扇曾经遥不可及的红木门,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古董字画和堆叠的书籍账册。与外面的破败贫困形成刺眼的对比。

【搜!重点找账本、地契、私人信件!】

【注意暗格!封建地主最喜欢搞这套!】

在弹幕的提示下,陆鸣很快在书案下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里,找到了几本厚厚的、用牛皮包裹的私账。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这些年盘剥佃户的明细,高利贷的恐怖利率,甚至还有几笔隐约指向县衙官吏的“孝敬”支出!

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院子里,更多的人开始自发地控诉。起初只是零星的声音,很快就连成了片。

“刘扒皮!前年旱灾,我爹就是活活饿死的!他粮仓里的粮食都发霉了也不肯借!”

“我女儿...我女儿才十四岁啊!就被他强行拉进府里...到现在都没出来...”一个老汉捶胸顿足,哭得撕心裂肺。

“还有王老七!死得冤啊!”

就在这悲愤的声浪中,一个细弱蚊蚋、带着恐惧和犹豫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

“...我...我知道...我知道府里一些事...”

众人望去,只见是那个之前指路的小丫鬟,她脸色苍白,身体还在发抖,但眼神里却有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陆鸣立刻从书房出来,走到她面前,尽量温和地问:“小妹妹,你别怕,慢慢说,你知道什么?”

小丫鬟看着陆鸣,又看看周围那些同样悲愤的乡亲,哇的一声哭出来,断断续续地说道:“老爷...刘老爷他...他经常打死不听话的下人...尸体...尸体就偷偷埋在後花园的假山下面...还有...还有好几个被卖进来的姐姐...被他...被他糟蹋了之后...有的投井了...有的被...被卖到了更远的地方...”

她每说一句,人群的愤怒就高涨一分!这些隐藏在深宅大院里的罪恶,比盘剥租子更加令人发指!

【畜生!】

【人神共愤!】

【主播!问她知道还有谁知道更多吗?!】

陆鸣强忍怒火,追问:“还有谁知道这些事?管家是不是知道?”

小丫鬟用力点头,眼中闪过恐惧:“管家...管家都知道!很多坏事...都是管家去办的!他那里...他那里肯定有本账!”

“把管家带过来!”陆鸣立刻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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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早已吓破胆的管家被拖了过来。一看到这场面,他立刻磕头如捣蒜,不等用刑,就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刘地主这些年做过的恶事一桩桩交代出来。

强占民田、逼死人命、放印子钱逼得人家破人亡、欺辱丫鬟致死的、勾结官府欺压良善...一桩桩,一件件,细节详尽,时间地点人物俱全,听得人头皮发麻,怒火冲天!

就连那些原本还有些怯懦的村民,此刻也彻底红了眼睛,恨不得将地上那摊烂泥生吞活剥!

弹幕也彻底被引爆了:

【我吐了!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我现在理解为什么当年要打土豪分田地了!不打不行啊!】

【这比教科书上写的黑暗一百倍!】

那条金色的弹幕再次浮现,字字沉重,仿佛带着血与火的历史回响:

【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党要革命了吗?】【不是为了斗争而斗争,不是为了取代一个剥削阶级成为另一个剥削阶级。】【是为了让这千千万万被踩在泥土里、被随意践踏、被剥夺了做人尊严的老百姓,能活下去!能像个人一样活下去!】【是为了砸碎这吃人的旧世界,建立一个没有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的新世界!】【这条路,注定艰难,注定漫长,但每一个真正了解这苦难的人,都会明白,这革命,有多么必要!有多么正义!】

陆鸣看着弹幕,听着周围乡亲们血泪的控诉,看着地上那一本本记录着罪恶的账册,他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

他曾经只是一个抱怨就业难的大学生,此刻却无比深刻地、用血与泪理解了“革命”二字的千钧重量。

它不是为了满足个人的英雄主义,而是源于最底层、最沉痛的呐喊,是为了生存,为了尊严,为了下一代不再遭受这非人的苦难!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张悲愤的面孔,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无比坚定:

“乡亲们!都听到了吗?都看清楚了吗?这就是刘地主!这就是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老爷!”

他举起手中那本沉甸甸的私账:“这些!还有大家刚才说的!都是他的罪证!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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