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初步建立组织架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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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转向全体队员，朗声道：“大家都听到了！以后，军事行动，听我和各小队长的！生活生产、纪律思想，听领导小组的！有大事，领导小组一起商量决定！”

“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黑林沟的人，不是土匪流寇！我们是一支有理想、有纪律、为穷苦人打天下的新队伍！”

“是！”三十多名青壮，以及周围旁观的老人妇女，都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应和，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和信心。

一支有着初步组织架构和共同目标的农民武装，在这深山老林中，正式成型。他们磨砺以待，只等夏收时节，那改变命运的凌晨。

夏收时节，烈日炎炎，八义集的田野里一片金黄。

张老财站在自家高宅的凉棚下，摇着蒲扇，看着田里忙碌的人影，脸上却没有多少丰收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烦躁和阴鸷。

“这帮刁民！”他低声骂了一句。

往年夏收，只需管家带着家丁去催一催，佃户们便会老老实实地把最好的粮食交上来。可今年，自从那个该死的互助小组在暗中捣鬼，一切都变了味！

他为了赶农时，不得不“纡尊降贵”，亲自召集村民，画了一张又一张大饼：“好好干！今年收成好，老爷我亏待不了你们！到时候减租减息，都不是问题！”

然而，台下的人群却反应寥寥。互助小组的李老四、赵寡妇几人，混在人群中，带头嚷嚷：

“老爷！空口白话我们可不敢信！您得拿出点实在的！”

“对啊！先把去年的陈账清一清吧！”

“工钱呢？白给您干活啊？”

这些话像火星子，溅到了干柴上，引得其他村民也窃窃私语，眼神闪烁。

张老财气得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在农忙时节真把人都得罪狠了，万一他们消极怠工，或者暗中糟蹋粮食，损失更大！他只能强压怒火，咬着牙承诺先预支一点粮食当工钱，秋后算账云云。

但互助小组的人依旧不依不饶，为了一斗粮、半升米的工钱，反复纠缠，讨价还价，极大地拖延了收割的进度。

最终，张老财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都给老子闭嘴！敬酒不吃吃罚酒！联庄会的人呢？给我下田盯着！谁敢偷懒耍滑，磨洋工，耽误了老爷我收粮，家法伺候！”

如狼似虎的联庄会团丁立刻冲下田地，手持棍棒，恶狠狠地监视着每一个弯腰劳作的村民。

高温、劳累、饥饿，加上监工的呵斥和鞭挞，田间的怨气如同蒸腾的热浪，越来越浓。

有些被晒得头晕眼花的村民，忍不住低声抱怨：“都怪李老四他们...非要闹...现在好了，一点好处没捞着，活一点没少干，还得挨打受骂...”

“就是...安安稳稳把活干了，说不定老爷真能发发善心呢...”

这些话传到李老四几人耳中，他们又气又无奈。

赵寡妇直起酸痛的腰，抹了把汗，对着那几个抱怨的村民低声道：“怪我们？我们闹是为了谁？为了我们自己能多一口吃的？张老财的‘善心’你们还没领教够吗？他哪次说话算过数？”

她指着地里被团丁驱赶着、如同牛马般的乡亲：“看看！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安稳’？这就是他张老财的‘善心’！他靠着联庄会，就能逼我们白给他干活！今天能逼我们收粮，明天就能逼我们卖儿卖女！”

“我们现在不争，以后我们的子子孙孙，就得世世代代给他当牛做马！永无出头之日！”

这番血淋淋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那些心存幻想的村民头上。他们看着凶神恶煞的团丁，想起张老财往日的刻薄寡恩，心中的那点侥幸瞬间破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绝望和压抑的愤怒。

但他们不敢反抗联庄会，只能把怨气憋在心里，甚至转而迁怒于戳破他们幻想的互助小组，对着李老四他们投去埋怨甚至憎恨的目光。

这一幕，恰好被前来巡视的张老财看在眼里。他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呵...一群乌合之众！”他对旁边的管家低声道，“看到没？这就是穷骨头！内斗内行！连几个为他们出头的，都容不下！活该一辈子受穷！”

他心情莫名好了不少，觉得这些刁民终究成不了气候。

“不过...”他眼神一寒，扫过李老四、赵寡妇等人的身影，“这几个挑头的刺头，不能留了。等夏收忙完，粮食入库...找个由头，就说他们负责的地块粮食损耗过大，坏了规矩...把他们往死里整！看谁还敢再闹！”

“是，老爷！”管家躬身应道，眼中闪过厉色。

张老财自以为看透了这些“泥腿子”的本性，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他却不知道，那被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绝望，并不会消失，而是在地下悄然汇聚、发酵，只等待一个火星，便会轰然爆发。

而那个火星，早已在黑暗中，瞄准了他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