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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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上，觥筹交错间唯有孙坚独饮闷酒。袁绍举樽朗声道："今日大破吕布，全赖玄德之功！"诸侯纷纷应和，酒爵在烛火下折射出晃动的光影。刘备谦逊回礼："身为中山靖王之后，匡扶社稷乃分内之事。"袁绍笑意未达眼底，指节在案下悄然发白。

刘备神色如常，仰首饮尽杯中酒，仿佛众诸侯的溢美之词皆不入耳。

关羽、张飞随之举杯痛饮，那黑脸汉子更是连干数碗，呼喝畅快之声惹得席间众人侧目。几位诸侯却紧盯刘备——曹操指节轻叩案几，陶谦身后的赵匡胤眯起眼睛——他们看到的不是酒宴上的热闹，而是这个年近三十五岁的男子异于常人的自持。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曹操与赵匡胤不约而同暗忖。当夜宴散尽，诸侯各自归营时，刘备帐前忽有亲兵来报："有位姚广孝先生求见，此刻正在帐内候着。"

"哦？"

刘备眉梢微动。他这汉室宗亲的名头早已褪色，眼下不过是个兵不过千的平原县令，竟会有人专程来投？

帐中黑衣男子见刘备入内，当即长揖及地："姚广孝拜见明公。"三角眼中精光闪烁，虽身形瘦削如病虎，言语却字字千钧："天下诸侯皆兵强马壮，明公可知我为何独选您这'无名之辈'？"

不待回应，他已竖起三指："其一，明公乃靖王血脉，今日温酒斩吕布威震天下；其二，昔年黄巾之乱，我曾蒙明公救命之恩；其三——"话音忽沉，"董卓毁汉室根基，群雄并起，此正是潜龙腾渊之时！"

茶盏轻放，姚广孝躬身如松："不知明公可愿收留这亡命之徒？"

刘备静立片刻，忽然疾步上前托住对方手肘："先生既知备势单力薄，可愿指点迷津？"

"易如反掌！"姚广孝朗笑转身，帐外忽有惊雷划过夜空。

九十

刘备见姚广孝胸有成竹的模样，双目如电，灼灼注视着对方，宛如饿虎盯上猎物。他深知欲成大事，必须得到一位顶尖谋士襄助。

天降奇才，岂能错过？

听姚广孝说出"此事易耳"四字，刘备顿时气息粗重，心潮澎湃。他虽有复兴汉室之志，麾下更有关羽、张飞这等猛将，却始终缺少一位运筹帷幄的军师。此刻见姚广孝从容不迫，怎能不心驰神往？

"恳请先生指点，备必虚心受教！"

刘备躬身九十度，抱拳行礼，神情恭敬至极。

关羽、张飞见状眉头微蹙，但事关兄长前程，只得强压不悦，冷眼旁观这年轻人能说出什么良策。六道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姚广孝身上。

"使君折煞在下了。"

姚广孝连忙搀扶，正色道："欲成霸业，须有根基之地。如今天下将乱，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幽州公孙瓒兵强马壮，刘虞深得民心，不便图谋。"

"冀州袁绍家族显赫，韩馥又对其唯命是从，不宜为敌。"

"并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兖州饱经战乱，民生困苦，四面受敌。"

"豫州袁术虽庸碌无能，却兵多将广，世家拥护。"

"荆益二州刘表、刘焉根基深厚，难以撼动。"

"扬州水网密布，须有水军方可图之。"

"交州偏远荒凉，不足挂齿。"

"雍司二州尽在董卓掌控，铁骑十万，非使君所能抗衡。"

姚广孝说完，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静候回应。

张飞早已按捺不住，暴喝道："你这穷酸，说来说去没一处可取，莫不是消遣我等！"

刘备沉吟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先生莫非漏算了青徐二州？"

姚广孝抚掌大笑："使君明鉴！青州临海无强敌，又有数十万黄巾余部横行肆虐。使君若能收编其精锐，顷刻间可得十万雄师。届时挥师南下，那徐州陶谦老迈昏聩，麾下无良将，破之易如反掌。此二州可谓天赐使君！"

"然则我以何名目入青州？"刘备并未被这番宏图冲昏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