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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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凌晨。
武昌客运站附近的一个招待所大通铺,一个男子猛然的惊醒,迷茫的看向黑漆漆的房间,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枕头和床头摸索着什么。
“你个斑马,不睡觉搞么子啊。是不是想偷东西?”一个怪模怪样声音骂道。
虽然是三镇话,但是三镇本地人会住到招待所来?
就算有三镇人开房洗澡也不会住到大通铺来,所以这个逼绝对是在装三镇人。
这个时候气势绝对不能落下风,只要落了下风就说不清楚了,都是大通铺,人挤人人挨人的,黑漆马呼的,有点碰撞很正常,这逼上来就扣帽子,绝对是起了什么心思。
劈头盖脸的甩了几巴掌:“汪么子汪?显得你声音大?老子起来窝尿。”说着一脚踢开边上的人,连续跨过几个人磕磕绊绊的找到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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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水拍在脸上的刺痛感让罗明手指发颤,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水泥台面上,在晨光里碎成细小的银箔。
他盯着镜面里青年男人特有的疲惫面容——这张脸不该出现在 1994年的春天,镜中倒映的宏基客运站蓝白站牌却在晨雾中清晰得可怕,电子钟的红色数字正跳成七点十五分,日期栏明明白白显示着五月十七日。
四月份的婚闹,像道渗血的伤口,在记忆里反复结痂又撕裂。
罗娟跟着姑父家的侄子跑了,那个总穿着蓝色工装裤的瘦高男人,是四爷爷家女婿许金平的亲侄子许凯。
此刻装着两百块现金的帆布包沉甸甸压在胯骨上,这是他背着老婆从柜子最底层扒出来的家底,上一世就是揣着这笔钱,在三镇的梅雨季节里撞得头破血流。
思绪被冷汗浸透的瞬间,1993年那个暴雨夜又涌了上来。
父亲浑身是血地躺在镇医院,手术单上的五千块像道催命符。
母亲翻出压在箱底的红绸布,数来数去只有一千五,三妹罗娟攥着皱巴巴的信封进来时,指节泛白得像是要嵌进肉里——后来才知道那是周定业家下的彩礼,原定给她做嫁妆的。
婚期定在四月初八,离父亲出院刚好满三个月。
谁能想到婚前一周,罗娟早没了人影。
周定业带着七个壮汉砸了罗家西厢房的窗,母亲的哭声混着碎玻璃碴子扎进骨子里,最后还是村支书拍板,限期三个月找回人,否则砸锅卖铁也要退彩礼。
许金平的工地在青山区,上一世找到那排石棉瓦搭的工棚时,潮湿的霉味里还飘着妹妹惯用的蛤蜊油香。
拳头砸在砖墙上的钝痛仿佛还在指节游走,上一世他和许金平在工棚外的泥地里扭打,指甲缝里嵌着对方的血和泥,直到保安用警棍分开他们。
后来独自在三镇晃荡的四个月,从汉阳到武昌的公交票根攒了满满一裤兜,直到十月深秋在汉正街撞见牵着手的两人,许凯推搡间撞向已有身孕的罗娟……
两人的打架,导致劝架的罗娟小产,终生不孕。
这是他心里一直过不去的坎,有时候一想到这就心痛。
掌心掐进虎口的疼痛拉回现实,罗明盯着客运站外蒸腾的热干面香气,突然发现记忆像被雨水泡发的旧报纸,那些模糊的争吵细节正变得异常清晰。
许金平其实在他第一次上门时就红了眼眶,这个总被父亲骂“势利眼“的中年男人,当时裤脚还沾着工地的石灰,抽屉里藏着半瓶没开封的白云边——那是父亲当年送他的结婚礼。
周定业的鞋跟碾碎的不仅是罗家的门槛,更是三妹这辈子的体面。
帆布包的带子硌得肩膀发疼,他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车票,这次没有急于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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