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门问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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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赐枯瘦的身影如同索命的幽魂,无声无息地立在石窟门口。他那双万年死寂的黑瞳,此刻带着一丝极淡的、如同冰面裂痕般的异样,牢牢锁定在角落那片浓重的阴影里——那具裹在破烂斗篷下、似乎还在微微起伏的“残骸”。

“拖走。”他干涩平板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是对门外守卫的吩咐,目光却未曾离开角落,“清理干净。”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两个面无表情、身着暗红皮甲的内门弟子走了进来。他们动作麻利,如同处理屠宰场里的下脚料,对地上三具死状各异的尸体视若无睹,一人拖住一只脚踝,毫不费力地将那半边脸腐烂的、化作肉泥的、皮囊干瘪的残躯拽了出去。

粘稠的毒浆在地面拖出长长的、污秽的痕迹,又被另一人用冰冷的铁铲粗暴地刮起,连同散落的枯草碎骨,一并铲入一个散发着恶臭的藤筐。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只有铁铲刮过黑石的刺耳摩擦,以及尸体拖拽时皮肉摩擦地面的粘腻声响。

石窟内很快只剩下浓烈得令人作呕的气味和一片狼藉的污痕。

李天赐这才迈步,靴底踩在残留的粘腻上,发出轻微的“噗叽”声。他走到角落,在胡龙象身前停下,居高临下。枯瘦的手指微动,一缕无形却冰冷刺骨的神念再次探出,如同最精密的毒蛇,刺入胡龙象破败的躯壳。

神念触及的刹那,胡龙象体内残存的混乱灵力本能地一滞,如同受惊的鱼群。他强压住墨玉毒种传递出的微弱餍足感,将那股新生的、凝练的灵力流彻底打散、压制在经脉最底层,只留下被伪丹狂暴药力冲刷后的一片破败废墟。深入骨髓的“熔炼”剧痛此刻成了最完美的伪装,配合着《木息生机法》强行收敛的微弱生机,整个人散发出的,是油尽灯枯边缘那沉沉欲熄的死气。

李天赐的神念粗粝地扫过。感受到的是淤塞脆弱的经脉,是灵力冲突后千疮百孔的狼藉,是丹毒侵蚀留下的、如同陈年污垢般的顽固痕迹。唯有心口深处那一点微弱到几乎随时会断绝的火苗,还在死气中极其顽强地、微弱地搏动着。

“哼。”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从李天赐鼻腔挤出。他收回神念,死寂的目光在胡龙象身上停留了足足三息,那眼底一丝微不可察的探究涟漪最终彻底平复,化为绝对的冰冷掌控。

他的目光移开,落在石窟另一侧。

那里,蜷缩着最后那个吞下伪丹的抽搐修士。他歪倒在地,身体依旧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口角流出的涎水混合着暗红的血丝,在污秽的地面上积了一小滩。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布满了细密的龟裂纹,如同干旱多年濒临崩裂的河床。然而,他胸腔还在起伏,虽然微弱,但确实活着。

李天赐枯瘦的手指凌空一抓,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那抽搐修士如同提线木偶般拎了起来,软软地悬在半空。

“带他去‘净身房’,灌‘化毒散’,洗净了送去外门杂役处。”李天赐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件物品的去向,“告诉管事,此子命硬,尚堪一用,安排些洒扫、搬运、试丹时端药盘之类的粗活。”

门外守卫应了一声,上前接过那如同烂泥般悬着的修士,拖了出去。那修士浑浊的眼珠茫然地转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嗬嗬”声,很快消失在栈道的阴影里。对他而言,地狱的油锅暂时换成了温水,虽依旧煎熬,却已算是“造化”。

石窟内,只剩下李天赐和角落阴影里的胡龙象。

李天赐的目光重新落回胡龙象身上,那冰冷如同万载玄冰:“胡八七。”

胡龙象的“残骸”似乎被这声音刺激得微微一颤,破风箱般的喘息声更加艰难微弱。

“算你命硬,熬过了这一关。”李天赐的声音平板无波,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念你试丹有功,特赏灵石百块,《血煞功》前三层玉简一枚。”

他枯瘦的手掌一翻,一个沉甸甸的灰色粗布灵石袋和一枚通体暗红、边缘磨损、散发着淡淡血腥气的玉简凭空出现,如同丢弃垃圾般,“啪嗒”两声落在胡龙象身前的污秽地面上。

“然,”李天赐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森寒,“你体质特异,于丹道有大用。希师叔有令,你,不得脱离试丹峰。每日辰时,试丹台照旧,不得有误。用好这些赏赐,加紧修炼。”

话音落,他不再看胡龙象一眼,仿佛多停留一瞬都是玷污。紫袍微动,身影已如鬼魅般融入石窟外的浓重毒瘴之中。

沉重的脚步声彻底远去。

石窟内,死一般的寂静重新降临,只有山风在洞口呜咽。

许久。

角落那片浓重的阴影下,那具“残骸”极其缓慢地动了。一只布满深紫疤痕、指节僵硬变形的手,如同从墓穴中探出的鬼爪,艰难地从斗篷的阴影下伸出。五指张开,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决绝,猛地抓住了落在污秽地面上的灰色灵石袋和那枚暗红血腥的玉简。

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溃烂的疤痕传来。

胡龙象的手指死死抠进粗糙的灵石袋布料,指甲几乎要嵌进去。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巨大兜帽的阴影滑落,露出小半张疤痕交错、沾满污血毒痂的脸。嘴角,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动,牵动脸上干涸的血痂,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那不是一个笑容。

更像深埋地底的毒花,在接触到腐殖质的刹那,撕开伪装,展露出狰狞致命的本相。冰冷,扭曲,带着一种无声的、浸透骨髓的嘲讽。

灵石?功法?

不过是吊在拉磨驴子眼前的干草。

希思黎…血丹宗…将他视作一件特殊的、需要保养的工具。工具,自然要打磨得更锋利些,才能承受更烈的火,去试更毒的丹。

他猛地低头,布满血丝的死寂眼眸,死死盯住手中那枚暗红如凝固污血的《血煞功》玉简。没有丝毫犹豫,他将其紧紧贴在冰冷、布满硬痂的额头上。

嗡。

一股暴虐、凶戾、带着浓郁血腥气的意念洪流,蛮横地冲入他的识海。

开篇便是森然古篆,字字如刀,透着一股尸山血海的煞气:

“血煞之道,夺生灵精魄,炼己身凶煞。以自身精血为引,炼化煞气、毒力为己用……”

文字粗粝霸道,充满了赤裸裸的掠夺与毁灭。行功路线更是诡谲阴狠,专走偏锋,强行刺激潜力,压榨血肉精元,以战养战,以杀证道。修炼此法,需时刻沐浴在血气与煞气之中,稍有不慎,便是煞气反噬,沦为只知杀戮的疯魔。

这绝非正途。是饮鸩止渴的魔功。

然而,胡龙象死寂的眼底,那点幽邃的墨芒却骤然亮起。如同深潭底部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

煞气?凶戾?

他体内流淌的,是比煞气更阴毒、更霸道的蚀骨河鲀之毒。他丹田蕴藏的,是吞噬万毒的墨玉毒种。这《血煞功》的暴戾凶煞之气,对旁人或许是穿肠毒药,对他这具“先天毒体”而言,或许…或许正是淬炼毒躯、磨砺毒种的另类资粮?

更重要的是——它快。它够狠。它能在最短时间内,压榨出这具残破躯壳里最后一丝潜力,强行冲击境界壁垒。

没有半分迟疑。胡龙象强忍着体内经脉如同被砂纸反复打磨的剧痛,意念沉入丹田,强行催动那枚幽邃的墨玉毒种。

毒种表面幽光流转,一股冰冷沉凝的吸力悄然散开。

他抓起灵石袋,粗暴地撕开封口,几十块灰扑扑、散发着微弱土黄光泽的下品灵石哗啦啦滚落出来,堆积在污秽的枯草上。他抓起其中,布满深紫疤痕的手掌死死攥紧。

“炼。”

一声沙哑低沉的嘶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

《血煞功》那暴虐的行功路线瞬间在体内运转。一股蛮横、凶戾的血色气流,如同被强行唤醒的凶兽,从他紧握灵石的双手中被疯狂抽取,沿着《血煞功》开辟的、近乎自残的经脉路径,狂暴地冲入体内。

“呃啊——。”

剧痛。比伪丹反噬更直接、更暴烈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那血色气流如同烧红的钢针,带着强烈的侵蚀性,狠狠扎入他本就脆弱不堪的经脉。所过之处,血肉仿佛被撕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丹田深处,墨玉毒种猛地一震。幽光大盛。那冰冷沉凝的吸力瞬间暴涨。如同饕餮张开了巨口,吞噬那凶戾的血煞之气,随后反哺出一股精炼的能量洪流,将其狠狠压向那练气五层的无形壁垒。

轰。

胡龙象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眼前金星乱舞,耳中嗡鸣不绝。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瞬间沸腾、逆冲。皮肤表面那些深紫色的疤痕骤然变得滚烫、凸起,颜色更深,如同有无数细小的毒虫在皮下疯狂蠕动。

痛。痛不欲生。

但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通畅”感,如同黑暗中的萤火,骤然闪现。

是伪逆灵丹带来的“熔炼”效果。

那缕被墨玉毒种吞噬的融灵草碎片,虽然微末,却如同在芜杂的灵根与淤塞的经脉泥潭中,硬生生烧熔、开辟出了一条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通道”。此刻,在《血煞功》狂暴血煞之力的冲击和墨玉毒种冰冷霸道的引导下,这条细微的“通道”被瞬间拓宽、捶打。

狂暴的血煞灵力洪流,一部分被墨玉毒种吞噬转化,化为滋养毒种的冰冷能量;另一部分,则沿着这条新开辟的“通道”,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山洪,以前所未有的凝聚姿态,狠狠撞在那练气五层的无形壁垒之上。

咔嚓。

一声只有胡龙象自己能听见的、仿佛琉璃碎裂的脆响,在灵魂深处炸开。

那坚如磐石的练气五层壁垒,剧烈震颤,裂开了一道细微却清晰的缝隙。

狂暴的血煞灵力如同找到了入口,疯狂地涌入那道缝隙,撕扯、冲击、扩大。气海如同干涸的池塘被注入了狂暴的洪流,瞬间充盈、鼓胀。一股远比练气四层强大、凝实、带着冰冷凶戾气息的力量感,如同苏醒的毒龙,在他四肢百骸中轰然奔腾。

炼气五层。

成了。

胡龙象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深处那点幽邃的墨芒暴涨,如同两点燃烧的鬼火,在石窟的黑暗中亮得骇人。他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着,皮肤上深紫色的疤痕如同活了过来,疯狂蠕动、凸起,颜色变得紫黑发亮,隐隐有粘稠的暗红色血珠从疤痕边缘渗出。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喷吐出带着浓郁血腥和硫磺味的灼热气息。

成功了。借助伪逆灵丹熔炼出的那一丝“通道”,借助《血煞功》的狂暴外力,借助墨玉毒种的引导吞噬,他硬生生冲破了四灵根加诸于身的又一道枷锁。

他低头,看着自己紧握灵石、布满深紫黑亮疤痕、不断渗出血珠的手掌。五指缓缓收拢,感受着血肉深处那股新生的、冰冷而凶戾的力量。那力量如同淬毒的匕首,带着《血煞功》的煞气和墨玉毒种的阴寒,凝练、锐利。

他摊开另一只手,掌心躺着那枚暗红色的《血煞功》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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