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醉影囚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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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薄凉,月色被云层揉成一团灰白。日影砦外的小镇,灯火只在巷口低低浮着,像将熄未熄的萤火。仁推开酒场的门,油纸灯微晃,光圈里浮出一层酒气与旧木的味道。

屋里不大,四下都是粗糙的笑声、骰子滚在案上的声响、瓷盏碰碰叩叩。灶后沸汤咕嘟,墙上一面破旧的旗角被风从门缝里挤进来的冷气吹得轻轻抖。仁找了最靠墙的一席坐下,兜里看了下还有爱香之前给收拾的一些钱币,于是对店主点了壶清酒、一碟冷豆腐,便把身子尽量缩进阴影里。

今日白昼像一场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噩梦。影虎的殿堂上,玲华坐在高位,轻飘飘几句话,就把一城的武士、文吏、阴阳师逼到地上去磕头。她笑着,请他们“各自表演”。到最后,她说影虎将成为黑曜的服属国——不是请求,不是协商,只是宣布。那些眼睛里烧着怒火却不敢动的人,那些脸色煞白却不敢哭的女人——全成了仁脑海里甩不掉的影子。

玲华抬扇一笑,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划——一个圆形的能量屏幕在半空漾起,像被风拂动的水面,微光层层外扩。她牵着仁直接迈过那层波纹,脚下一空又一实,仿佛穿过一面薄薄的水镜。下一瞬,光与风已换了气味。仁还来不及稳住心跳,已站在日影砦外镇的石街上:木屋连檐,风里混着谷物与柴火的味道,陌生而安静。

「嗯,这就是日影了,今天到此,」她像随口点评一杯茶,扇骨轻敲掌心,「还是非常有成果的一天呢,小仁自从你来了以后, 每天也都是很有新意的。」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仁踌躇着说。

「行,」她竟点头,眼尾微弯,语气却更像标记领地,「不许被人碰脏了。回来之后我会看的喔。」扇影掠过他的肩,她像是打趣,实则把话钉进他身上。

他还真没没指望她会同意。

她的影子一收,人已无声淡去,只留街口的风。仁站在原地,忽然意识到:这是他来到世原以来,第一次可以独自看一看这片土地——不用提心那些无脑的妖会扑上来,也不用担心下一刻谁会因为她而死去。陌生的石路在脚下延伸,他竟生出一种久违的、近乎轻松的空白。

于是,他在这灯火昏昏的小酒肆坐着。清酒入口微辣,他却一口咽不下去。手指沿着杯口划了又划,脑子里翻来覆去是白天的情景——她的笑、她的扇子、她俯视众生的眼睛。

「喂。」

有人在案旁停住,带着酒气的嗓音往他脸上洒开,「你是……那个吧?跟着‘妖后’的外乡人。」

仁抬起头,看见三张陌生的面孔。他们的发髻松散,胡茬浅黑,眼神里那点粗鲁的光比酒还烈。

他垂下眼:“只是路过。”——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玲华传送到这条街上的,而这些人,也许听说过外乡人被妖后带走的事,但是还不知道他很快就会成了日影的城主;想到这点,他心里竟莫名过意不去。

「路过?」一个人笑出声来,语调中带着讥讽,「从影虎路过到日影?路过的时候我们兄弟死在影虎门前——你也‘路过’吗?」

另一个抬手,把酒盏塞到仁掌心,蛮横得像扔一块石头:「敬一杯。敬你家主子——」

「我没主子。」仁说,语气尽量平稳。

「那你敬我们把。”第三个低低道,笑声里全是恶意。几人一拥而上,把他的衣襟抓住,酒水溅在他肩头、胸前,冷凉一线蜿蜒进里衣里。

「对不起。」仁把酒往桌上一放,后退半步,眉心紧紧皱着,「对不起。我……我不想惹事。」

「对不起?」第一人怪声学他,「对不起有什么用?」

仁压低声音,艰难把话挤出来:「别这样……为你们好。要是她看见——」他顿了顿,咽口水,「她不喜欢别人碰我。」

三人愣了一瞬,随即笑声更脏更响。

「吓唬谁呢?」第二个把杯子往他胸口一顶,酒水再一次泼开。

第三个把他衣襟又往下一扯,鼻音里都是不屑:「装什么清高。说谁不能碰你?当自己是谁啊?」

第一个上前半步,用指节敲了敲仁的额头:「少废话。跪下,认错,叫一声大人,我就当没见过你。」

仁侧身避开,喉咙发紧:「求你们,别再这样……真的。她要是来了,你们会出事。」

「我们?」第二个嘿了一声,手指一挑:「你才要出事。」他伸手去按仁的肩,力道更重了,「规矩先学会!」

第三个把桌角一推,碗筷哗啦落地:「马上跪。或者我帮你跪。」

仁心口一沉:如果继续拖下去,她会感觉到。他吸了口气,尝试再退一步,却被第一个横身挡住——三张带着酒气的脸越逼越近,街口的风被硬生生堵住了。

桌边有人笑出声来。掌柜咳了一声,用力擦杯子,眼珠子不往这边看。

仁被拉得踉跄,背磕在椅背上钝痛了一下。他伸手去按住对方的手腕,却像按在滑不留手的鱼上。对方嘲笑,手指用力,衣襟被拉得歪歪扭扭。

他呼吸一滞,掌心出汗,整个人像被封进一口闷罐。这一刻,他甚至升起过一个荒唐的念头:要是她在,至少——至少不会是这样。他很快又为这个念头感到羞愧。难道真的只有她那样把人按在地上,才叫保护吗?

门外的风,忽然不吹了。

油灯的火苗像被谁捏了一下,笔直竖起,光圈缩成一层薄薄的边。屋子里所有的影子像受了同一条命令,往门口伏过去。

「这里很吵啊。」

玲华的声音不高,像把细薄的刀片贴着耳朵滑过。

黑雾从地板的缝里渗开,像柔软的绸缎,又像极慢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攀上浪人的脚踝、膝盖、腰。三个人像骤然被冻住,眼白一点点翻出来,喉头发出细而尖的“咯”声,刀子落地,叮的一响就沉没进雾里。

她从门口踏进来。黑色的长袖拖着金线,像一条温顺的影子,扇骨是暗金的,她没有急着开,只是用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三股黑雾便像被她轻描淡写地缝了一针,把三个人安安稳稳地悬着。

「仁君。」她像笑,又不笑,眼角弯起来,声音软得近乎亲昵,「你怎么又在被人欺负。」

仁的喉结滚了一下:「玲华……别——」

黑雾往上提了一寸,三个闹事人的脚都离地了。她收回扇子,像随口说闲话:「刚才,他们对你动手了呢。」

仁用力摇头:「只是一场误会罢了,没——」

「我知道你不想。」她点点头,语气耐心得像老师,「所以你每次都等我来收尾。可他们伤害了你。」

她侧过脸,像随口提起一条规矩:「你很快就是日影的城主了,怎么能让这种地痞在街口拽你的衣襟?威信是要立的——我可以教你,要看就看一次最简单的。」

她抬手,指尖在空中一捻,黑雾轻轻勒紧——三人的肩膀齐齐一抖,脸色煞白,额上迸出冷汗。影丝缠住他们的手腕与脚踝,把人钉在原地。

仁这才看清,他们的眼神已经变了:不再是酒后的挑衅,而是真正的恐惧。他们盯着他——不是盯着她——像终于明白自己的下场取决于他的一个点头或摇头。胸口一阵发紧,愧疚与不安一齐涌上来。

「要么你动手,要么——」她的指尖又轻轻一捻,笑容甜得要命,「我把他们一寸一寸捏碎。你选。」

「玲华。」仁压着嗓子,「放过他们吧。他们只是……愚蠢。」

「是啊,很蠢。」她认真附和,回头给了仁一个几乎温柔的目光,「所以他们不值得我动手。你来。」

仁的指尖发凉。

「我不会打人。」他苦笑了一下,像是在解释一件荒唐的事。

「那就学。」她说,「我会给你时间。」

黑雾松了一点点,让那三个人能喘一口粗气,又把他们稳稳吊着,不许挣扎。玲华退开一步,把扇子合拢,抱在胸前,像站在剧场里等待开场。

酒馆空气仿佛凝固。三名浪人被黑色的雾气高高吊起,四肢抽搐,喉咙里挤出恐惧的嘶声。玲华抱着扇子,居高临下地看了仁一眼,眼神犹如母猫看一只被逼到角落的小兽。

仁的手抖着,握紧了拳头,僵硬地挥了一下。这一下几乎没有力气,只是象征性地碰到对方的肩膀。那声音轻得可怜,像是打在空气里。

玲华微微眯眼,笑意一点点收敛:「这就是你的‘全力’?……真让人失望啊。」

她俯身,像在耳畔上课:「你现在是本宫的人。到了外头这副样子,就是丢本宫的脸,懂吗?不会打人、不会教训、不会立威——让我来教你。」

她慢慢抬起手。那只手指节细白,黑金甲饰贴得恰到好处,合拳时几乎显得纤巧;她站姿也谈不上正统,脚尖没刻意开角,腰背也懒懒的,像随手做个示范。

黑雾在三人身上轻轻一松,恰好让出一线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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