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桶金计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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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一桶金计划》
暴雨如注,狠狠砸在张老汉茅草屋顶的破洞上,浑浊的水流蜿蜒而下,在泥地上积起一洼。许湘云裹紧了身上单薄粗糙的麻布外衣,寒气依旧针一样扎进骨头缝里。她盯着那不断扩大的水洼,旁边是李沛然小心翼翼摊开晾着的几张残破人民币,纸币边缘已被潮气洇得发软卷曲——这是他们与那个世界的最后一点脆弱联系。
“这鬼地方,冻死人了!”湘云牙齿打着颤,声音闷在喉咙里,“钱用不了,手机没电成砖头,连件像样的厚衣服都买不起!”她烦躁地踢了踢脚边一个豁口的陶罐,罐子骨碌碌滚开,发出沉闷空洞的声响。角落里的李沛然没应声,正借着昏暗的天光,用半截烧黑的木棍,在剥落的墙皮上反复写画着“开元通宝”四个字,字迹歪扭却透着股执拗。
“喂!李沛然!”湘云提高了音量,“画符呢?画它能画出铜钱来?还是能画出回家的路?”
李沛然终于抬起头,眼底是同样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焦虑,声音却竭力维持着冷静:“我在算!算我们怎么活下来,怎么攒够钱去黄鹤楼等李白!光靠张老爹一天给几个铜子儿,够什么?我们得自己赚!赚够盘缠,赚够打听消息的本钱!”他用力戳着墙上的字,黑灰簌簌落下。
湘云猛地站起身,潮湿的麻布衣贴在身上带来一阵黏腻的寒意:“赚钱?靠什么?你当跑堂能赚几个?去码头扛大包?”她走到那堆被他们珍而重之藏在破席子下的现代物品旁——几包没开封的压缩饼干,一小瓶风油精,一支快没水的圆珠笔,还有那两块在黄鹤楼买的、此刻黯淡无光的仿古玉珏。她拿起一包压缩饼干,塑料包装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格格不入的微光。“靠这个!”她语气斩钉截铁。
李沛然一愣:“饼干?省着吃都不够几天!”
“笨!”湘云眼睛亮得惊人,像暗夜里的星火,“不是吃!是卖!是‘秘方’!你看那些唐朝人吃的什么?胡饼?蒸饼?齁甜腻人的糕点?寡淡无味的汤羹?”她语速飞快,带着一种绝境里被逼出的亢奋,“我们弄点他们没见过的!辣条!没有辣椒?张老爹说了,有茱萸!味道差不多!还有方便面调料包!煮汤扔一点下去,鲜掉他们舌头!再不行,压缩饼干磨成粉,加点糖,就是‘胡地秘制酥饼’!这叫降维打击,懂不懂?”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铜钱叮当入袋的景象:“成本低,见效快!这才是我们的‘第一桶金’!比你去给人扛活写账快多了!”
“许湘云!你疯了?”李沛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降维打击?我看你是想把我们俩直接打击到衙门大牢里去!”他几步跨到她面前,指着她手里的饼干,“这东西,这包装,这味道,哪一样是这鬼地方该有的?你当江夏城的人都是傻子?一个‘胡地秘制酥饼’就能糊弄过去?一旦有人起疑,追问来源,你怎么编?说天上掉的?还是梦里神仙给的?”
他喘了口气,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别忘了我们在哪儿!这是唐朝!随便一个‘妖言惑众’、‘行止诡谲’的罪名,就能把你我绑起来沉江!崔明远那帮人正愁没把柄整我们!你倒好,主动送上门去当妖人?你想死,别拉上我!”
“李沛然!你才疯了!”湘云毫不示弱地顶回去,脸气得通红,“前怕狼后怕虎!不冒险哪来的活路?等着饿死冻死吗?卖点吃的就是妖人了?我看你是书读多了,胆子都读没了!唐朝人就不能接受新东西?那葡萄、胡椒、胡床胡凳哪来的?不也是外面传进来的?我们这叫……文化交流!”她试图给自己的计划披上件合理的外衣。
“那能一样吗?”沛然气得声音都在抖,“那是几百年慢慢传进来的!有商队,有来源!我们呢?凭空变出来?还‘交流’?跟谁交流?我们俩就是黑户!最大的破绽就是我们自己!”他指着门外滂沱的雨幕,“你看看外面,这世道,这人心!谨慎才能活得久!你那点小聪明,在这里搞不好就是催命符!”
两人怒目相视,急促的喘息声在狭小、潮湿、充满霉味的茅屋里格外清晰。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屋顶漏下的雨水滴答、滴答敲击陶罐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现代大学生的思维模式与严酷的生存现实激烈碰撞,火花四溅,却烧不暖这令人绝望的寒意。
“咳咳……”门口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持。张老汉佝偻着背,顶着一块破旧的蓑衣探进头来,浑浊的老眼扫过屋内剑拔弩张的两人和地上那堆奇奇怪怪的物事,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对争吵习以为常。“雨大,冷煞人咧。”他慢吞吞地走进来,抖落蓑衣上的水珠,带来一股潮湿的土腥气,“莫吵了,后生仔女。想寻活路,急不得。”
他走到墙角一个豁口的瓦罐旁,摸索着拿出几个干硬的杂面馍馍,掰开分给两人:“填填肚子。光靠吵,吵不出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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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然和湘云都沉默下来,接过冰冷的馍馍,默默啃着。粗粝的口感刮着喉咙,难以下咽。
老汉蹲在火塘边,用一根细枝拨弄着里面将熄未熄的暗红炭火,声音沙哑低沉:“想赚快钱,心思活络,是好事。”他看了一眼湘云,“可这江夏城,鱼龙混杂,眼毒的人不少。你那‘秘方’,”他顿了顿,显然听到了些,“太扎眼。没个根脚来历,惹祸上身容易得很。”
湘云咬馍馍的动作停住了,眼神黯了黯。
老汉又转向沛然:“后生仔,稳重是好事。可这世道,光靠稳妥,饿死的也不少。”他叹了口气,炭火的微光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跳动,“老汉我,在城西‘张翁茶楼’掌了半辈子灶,勉强认得些人。茶楼跑堂的老李头,前几日跌伤了腿,回家养着去了。掌柜的正愁找不到个伶俐人顶上几天,工钱日结,管两顿热乎饭。”
他浑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你们俩……识文断字,口齿也清楚,模样也周正。要是愿意,老汉我舍了这张老脸,去跟掌柜的说说,或许能成。虽不能大富大贵,好歹是个正经进项,也能遮风避雨,混个肚圆。”他顿了顿,强调道,“茶楼人来人往,南来北往的客商、走江湖的、城里的文士老爷……消息也灵通。你们不是想打听……那个‘李’什么白的踪迹吗?”
“李太白?”李沛然猛地抬起头,黯淡的眼睛里瞬间有了光。
“对,对,李太白!”老汉点点头,“前些日子,茶楼里几个走江湖的汉子还高声大气地吹嘘,说在汉阳渡口亲眼见过那‘谪仙人’,一袭白衣,狂放不羁,对着滚滚江水吟诗,声震四野!说那真是‘斗酒诗百篇’,酒气冲天,诗句却像仙人撒下的明珠!听得满堂彩!那等人物,若真到了江夏,这等热闹地界,风声传得最快。”
“斗酒诗百篇……”许湘云喃喃重复,忘记了手中的冷馍,眼中也燃起了希望的火苗。茶楼!一个能接触信息中心的地方!这比漫无目的地碰运气强太多了!
之前的争执和对立,在“李太白”三个字和“茶楼”这个具体的希望面前,瞬间显得苍白而幼稚。两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心动和急切。
“张老爹!”李沛然立刻站起身,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烦请您老一定帮这个忙!跑堂打杂,我们都能干!绝不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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