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缺陷的协奏曲（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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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下一次“清道夫”巡逻，还有不到一个“标准时”。这个时间单位，是诗人在漫长的流放岁月中，通过观察清道夫的巡逻规律自己定义出来的。

诗人没有对刘海进行更多复杂的说教，而是直接将他带到了“陨落世界图书馆”的出口处。

“还记得你之前做过的吗？”诗人问，“用你的‘熵’，像一根针一样，去刺穿一个点。”

刘海点了点头。

“这一次，你的目标不是一个死物，而是一个活物。而且，不是一个，是两个。”诗人指向废墟的两个不同方向。

“在那个方向，三千‘逻辑单元’之外，是罗兰的‘驻地’——一座被他称为‘不屈要塞’的、由废弃防御协议堆砌成的堡垒。他现在，应该正在里面擦拭他那由信念构成的盔甲，试图抚平被你动摇的内心。”

“而在另一个方向，五千‘逻辑单元’之外，就是莉莉丝沉睡的那个立方体。她虽然再次沉睡，但她的‘共情’天线，依然对外张开着。”

“我要你做的，非常简单，也非常危险。”诗人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同时向他们两个，发射你的‘熵’。”

刘海感到了困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只会激怒罗兰，而且……我为什么要攻击莉莉丝？”

“这不是攻击。”诗人纠正道，“这是‘邀请’。你发射的，不是纯粹的‘虚无’，而是经过调制的、混合了两种情绪的‘信号’。”

“对罗兰，你要发射的，是‘你所守护的，早已化为尘埃’的巨大悲伤和虚无感。动摇他，让他愤怒，让他不得不从他的乌龟壳里出来！”

“而对莉莉丝，你要发射的，是‘我好痛苦，我快要被这片虚无吞噬了’的极致求救信号。触动她，让她共情，让她不得不从沉睡中苏醒来‘拯救’你！”

刘海瞬间明白了诗人的计划。

这是一个疯狂的、走钢丝般的计划。诗人要利用刘海的“熵”作为桥梁，强行将两个孤立的、强大的“缺陷体”拉入同一个“事件”中。

“这……太冒险了。”刘海说，“如果罗兰直接来杀我怎么办？如果莉莉丝的力量失控了怎么办？”

“那就由我来做‘调音师’。”诗人平静地回答，“当他们都被你引到这里时，我会用我的诗歌，去中和罗兰的愤怒，引导莉莉丝的共情，让他们三者的力量，形成一个短暂的、不稳定的‘和谐’。”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才是刘海最核心的疑问。

“因为清道夫要来了。”诗人仰望着灰色的天空，“单靠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只能躲藏。但如果我们三个的‘缺陷’能够产生共鸣，形成一个‘力量场’，或许……我们能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比如，让那个完美的‘清道夫’，也尝一尝‘缺陷’的滋味。”

这番话，点燃了刘海内心深处的一丝火焰。他不再犹豫，盘腿而坐，开始凝聚自己的力量。

他将自己的意识一分为二。一半，沉浸在罗兰那种“失去了整个世界”的宏大悲剧中，感受着信仰崩塌的空虚。另一半，则回归到自己最原始的、那个在心理咨询室里无助哭泣的少年的状态，释放出最纯粹的痛苦和绝望。

然后，他将这两股截然不同的“熵”，像两束无形的激光，同时射向了废墟的两个方向。

几乎在瞬间，他就收到了回应。

从罗兰的方向，一股火山爆发般的、被羞辱和刺痛的愤怒，冲天而起！ “杂音！你找死！”

而从莉莉丝的方向，一股温柔如大海、却又带着无尽悲悯的共情之力，也如潮水般涌来，仿佛在回应一个濒死者的呼唤。

两股强大的能量，以刘海为中心点，正从不同方向高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