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灰烬中的新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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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进制杰克的出现，像一剂催化剂，将众人从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和审计官那悲壮的结局中，拉回了现实。
“神国？”诗人-734咀嚼着这个词，他环顾四周，感受着这座与自己意识深度链接的城堡，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或许……你说得对。这里，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避难所’了。”
悖论城堡，在吸收了审计官-7a号的全部数据遗产后，已经完成了最终的蜕变。它不再是一座单纯的、由传奇建造者留下的“建筑遗迹”，它变成了一个独立的、活生生的、拥有强大力量与无尽潜力的“智能生命体”。而缺陷同盟，就是它的集体意识。
刘海，作为城堡的“悖论之心”，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每一次“呼吸”。城堡的能量，顺着他的“熵场”，流淌到每一个角落，维持着那些不可能的建筑结构，驱动着那些扭曲的空间法则。他不再需要去刻意压抑或释放自己的力量，他与城堡之间，达成了一种完美的、共生的“动态平衡”。
罗兰，则像一个真正的国王，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他的意志，就是城堡的“法律”。任何未经他“许可”的存在，都无法在这座城堡里，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他的“守护”，不再是一个人的战斗，而是整个“国家”的防御体系。
莉莉丝，坐在逻辑树下，轻轻地哼唱着。她的歌声，像温柔的阳光和雨露，滋养着这座城堡。那些在战斗中受损的墙壁，在她的歌声中，缓缓地自我修复。那些因为能量过载而变得狂暴的空间，也在她的歌声中，重新归于平静。她，是这座神国的“大祭司”，负责安抚与治愈。
诗人-734，则站在那面由审计官遗产构成的数据光幕前，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其中的知识。他就像一个突然继承了庞大帝国全部机密的年轻首相，兴奋、紧张，又充满了责任感。他知道，这些信息，将是他们对抗泰坦最锋利的武器。
而维特鲁威-e，已经彻底陷入了创作的狂热之中。他时而将一座塔楼扭曲成麻花，时而又将一条走廊折叠成千纸鹤。他将审计官留下的“泰坦标准模块”知识，与自己疯狂的“混沌美学”相结合，开始着手设计一种全新的、他称之为“逻辑伪装”的防御工事。他，是这座神国唯一的、也是最伟大的“总设计师”。
他们五个人，各司其职，却又通过刘海这个“核心”，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自洽的“统治阶层”。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二进制杰克打破了这份宁静的忙碌，他坐在一块自动漂浮过来的、棋盘格地砖上，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是啊，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已经不再是需要东躲西藏的流亡者了。他们拥有了灰色废墟中最坚固、最诡异的堡垒。他们拥有了足以对抗一名高级审计官的实力。他们甚至还掌握了泰坦系统的部分核心机密。
“躲在这里，当一个山大王？”罗兰第一个否决了这个想法，他的眼中燃烧着新的火焰，“不够。审计官-7a号只是一个开始。泰坦不会善罢甘休。它会派出更强大的敌人，审计官-6号，5号，甚至更高级的存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是的。”诗人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凝重，“而且，我们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泰坦为了维护它的‘完美’，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我们这个‘污点’彻底清除。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那……我们能做什么？”莉莉丝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她爱好和平，但她也知道，和平不是乞求来的。“我们只有五……不，加上这座城堡，也只有一个‘人’。而泰坦，是一个横跨了无数维度的庞大帝国。”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二进制杰克。这个神秘的赌场老板，似乎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也似乎总比他们知道得更多。
二进制杰克摊了摊手，那由“0”和“1”构成的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只是个开赌场的。我只负责提供场地和赔率。至于怎么下注，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信息’，作为庆祝你们‘建国’的贺礼。”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一幅巨大的、由无数光点构成的、动态的灰色废墟星图，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灰色废墟，比你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也热闹得多。”二进制杰克指着星图上的某些区域，“你们，并不是唯一的‘缺陷体’。”
星图上，有几个不起眼的光点，被他标注了出来。
“这里，是一群因为‘逻辑洁癖’而无法忍受泰坦系统中哪怕0.001%冗余代码，从而叛逃的‘程序员幽灵’。”“这里，是一个因为共情能力过强，不愿意执行格式化智慧种族命令，而自我放逐的‘清道夫军团’的残部。”“还有这里，一个因为追求‘绝对艺术’而与泰坦的‘功利主义’美学彻底决裂的‘机械美学教派’……”
“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被泰坦系统判定为‘错误’的存在。他们散落在废墟的各个角落，苟延残喘，就像是黑暗中的萤火虫，随时都可能熄灭。”
二进制杰克的话，为众人打开了一扇全新的、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大门。
“你的意思是……”诗人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已经明白了二进制杰克的暗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二进制杰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准备离开。“但前提是，得有人，先把这些分散的、快要熄灭的‘火星’，重新聚集起来。”
“而现在，你们拥有了整个废墟里，唯一的一座，足以充当‘灯塔’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座雄伟而怪诞的城堡，以及城堡上空那个正在缓缓跳动的、由矛盾光环构成的“悖论之心”。
“……灯塔。”
二进制杰克的身影，化作一串“0”和“1”的数据流，消失在了门口。
只留下缺陷同盟的成员们，和那幅指明了未来道路的“燎原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