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龙旗耀星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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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藏系统的警报尖锐刺耳，将刚刚脱离星海图书馆宁静氛围的众人猛地拉回现实。导航图上，太阳系边缘柯伊伯带附近的坐标疯狂闪烁，能量签名错综复杂：轩辕本族的秩序之力、流放保守派的偏执能量、还有一股蛮荒、暴烈、充满毁灭气息的暗红色能量——与蚩尤意识同源，却强大百倍！

“蚩尤...兵主？”周月白心口的璇玑图灼热异常，一段被深埋的记忆汹涌而至：并非个体的转世记忆，而是更古老、更宏大的场景——巨大的青铜巨舰撕裂星辰，黑色的龙旗猎猎作响，一位顶天立地的巨影手持巨斧，咆哮声震碎虚空，其威势竟与收割者的冰冷寂灭截然不同，充满了原始的、沸腾的生命力与战意！

“不是简单的意识碎片，”玄青子面色无比凝重，“这能量级别...像是本体苏醒，或者...更糟。”

林小洛快速分析数据：“战场规模极大！至少有三艘轩辕本族的‘巡天级’战舰和超过十艘保守派的改装舰正在围攻...围攻一个东西！”她将主屏幕放大。

柯伊伯带的冰尘与碎石之中，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天体正在缓缓移动。它并非自然星体，表面覆盖着粗糙厚重的暗色金属，无数巨大的、非人的结构从内部刺出，宛如一颗狰狞的金属心脏。它周围环绕着狂暴的能量场，不断发射出暗红色的能量脉冲，将围攻它的战舰逼得节节败退。在那天体的最高处，一面巨大的、残破不堪的黑色龙旗虚影正在能量风暴中凝聚，每一次闪烁都带来更强的能量爆发！

“那是...‘兵主之冢’？”何婉卿失声道，“传说中蚩尤战败后，其麾下九黎部落将其残躯与座舰‘碎星’共同埋葬的移动坟场！它怎么会在这里苏醒？”

蒙毅的投影出现，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信号分析显示，保守派那些疯子！他们试图挖掘兵主之冢的力量来对抗本族，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惊醒了深处的蚩尤战意，现在反而引火烧身，连本族的巡逻舰队都被卷了进去！”

“必须阻止他们！”玄青子断然道，“无论是蚩尤战意彻底苏醒，还是轩辕内战升级，都会彻底暴露太阳系坐标，甚至可能波及地球！更别提还可能引来收割者！”

月球方舟与望舒号立刻进入战备状态，全速驶向柯伊伯带战场。

越靠近战场，能量风暴越是狂暴。暗红色的脉冲不仅攻击物理目标，更带有强烈的精神侵蚀，疯狂、战意、毁灭的念头不断试图钻入每个人的脑海。周月白不得不全力运转璇玑图，才能保持清醒，她甚至能感受到那龙旗虚影对她投来了某种“注视”。

战场一片混乱。轩辕本族的银色战舰组成严谨的阵型，试图用强大的能量束缚力场困住兵主之冢；保守派的舰船则更为杂乱，一边躲避着兵主之冢的无差别攻击，一边还在伺机攻击本族战舰，显然贼心不死。而兵主之冢则像一个狂暴的巨人，挥舞着能量触手和实体巨构，每一次攻击都撼天动地。

月球方舟的介入立刻引起了三方注意。

“未知飞船，表明身份！”轩辕本族旗舰发来通讯，带着警惕与命令的语气。

“我们是地球文明的使者，”玄青子沉稳回应，“此战危及太阳系安全，请立刻停火，共同应对蚩尤战意！”

“地球？那颗被遗忘的祖星？”对方语气惊讶，随即变得强硬，“轩辕内务，外族勿管！立刻退避，否则视为敌对！”

而保守派那边则传来疯狂的叫嚣：“力量！兵主的力量！归我们了！谁也夺不走！”

兵主之冢的反应则更为直接——一道比之前粗壮十倍的暗红脉冲，混合着实质性的金属碎片洪流，猛地轰向突然出现的月球方舟！

“护盾最大！规避！”玄青子大吼。

方舟剧烈震动，护盾能量急剧下跌。更可怕的是，脉冲中蕴含的战意冲击直接穿透护盾，让不少船员抱头惨叫，陷入短暂的狂暴。

周月白强忍不适，她感受到兵主之冢的攻击并非毫无目标。它似乎在...寻找什么？它的攻击更多是针对那些试图用能量束缚、解析它的轩辕战舰，对于相对“原始”的物理冲击反而反应较小。

“它在抗拒被‘理解’、被‘控制’！”周月白突然明悟，“蚩尤战意代表的是原始的野性与力量，它憎恶一切形式的束缚和规则！轩辕的力量恰恰最倾向于秩序和掌控！”

她将自己的发现立刻告知玄青子。

玄青子眼神一凛：“改变战术！望舒号，配合我们，用高爆物理导弹攻击它的能量发射节点！方舟，释放干扰箔条和动能破片弹，扰乱它的能量场感应！所有能量武器暂停使用！”

战术突然转变，果然起到了效果。物理攻击虽然无法重创兵主之冢，却有效干扰了它的能量汇聚，让它的攻击频率骤然下降。轩辕本族舰队见状，虽然不解，但也立刻效仿，暂时放弃了效果不佳的能量束缚。

战局似乎暂时稳定。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兵主之冢的核心能量仍在稳步上升，那龙旗虚影越来越凝实。

突然，林小洛发出警告：“检测到兵主之冢内部有超高能量反应！它正在...正在打开某种东西！”

兵主之冢表面的一块巨大金属板缓缓滑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洞口中，并非能量核心，而是一尊巨大无比的、残缺的青铜巨像！巨像只有上半身，形态模糊，却手持一柄仿佛能开天辟地的巨斧虚影，一股洪荒般的恐怖威压席卷整个战场！

蚩尤战意的显化！

巨像空洞的“目光”扫过战场，最终定格在...周月白身上！更准确地说，是她心口灼热的璇玑图！

一声跨越数万古的咆哮，并非通过声音，而是直接震撼灵魂：

“...姬轩辕...的气息...！！！”

巨斧虚影缓缓抬起，锁定了月球方舟！这一次，攻击尚未发出，那纯粹的、凝如实质的战意和杀机几乎要将空间都冻结！

蚩尤战意显化的巨像，其目标赫然锁定周月白（或者说她所承载的、源自黄帝的轩辕血脉印记以及璇玑图），那抬起的巨斧虚影凝聚着撕裂星辰的恐怖力量。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月球方舟。

“不——！”玄青子目眦欲裂，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千钧一发之际，周月白却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她没有防御，没有退缩，反而一步踏前，站在了舷窗之后，全力催动心口的璇玑图！金银异瞳光芒万丈，她并非释放力量对抗，而是将自身历经轮回积累的、所有属于“人”的情感——对生命的眷恋、对创造的热爱、对离别的悲伤、对美好的向往——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化作一道无形却磅礴的洪流，主动迎向那毁灭性的战意！

这不是攻击，而是...沟通！是展示！

她在向那远古的战意，展示在黄帝与蚩尤那场惊天动地的战争之后，人族所走过的漫长道路，所创造出的璀璨文明，所经历的爱恨情仇！

巨斧虚影凝滞了一瞬。那纯粹毁灭的战意，撞上了一片它无法理解的、复杂而鲜活的“景象”：先秦的百家争鸣、汉代的开拓疆土、唐代的诗酒风流、宋代的文雅精致、元明的戏曲小说、科技的飞跃、艺术的繁荣、平凡人的喜怒哀乐...这一切，都源于那场远古大战之后，人族得以生存和发展的结果。

蚩尤战役，是为了争夺生存空间与霸权。而眼前这一切，正是“生存”之后所绽放出的、远超原始争夺的文明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