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回响的炫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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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法则守护者”战舰显然将“希望号”也视为了引发这场混乱的源头之一，冰冷的炮口再次亮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味。而更可怕的是，熵之吞噬者的低语正试图通过节点这个“放大器”，向更广阔的宇宙扩散！
“立刻切断与节点的共鸣连接！”玄青子大吼，“同时最大功率开启灵能屏障，抵御熵之低语！”
“不行！”周月白咬牙坚持，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强行维持着“黎明之心”的输出，“现在切断，节点的活性会立刻被熵之吞噬者完全污染占据！那会比什么都不做更糟！”
她正处于风暴的中心，一边要维持文明之歌的共鸣，抵抗熵之吞噬者的污染，一边还要承受“法则守护者”可能发动的攻击，压力巨大无比。
“那我们怎么办？！”林小洛焦急万分。
“攻击熵之意志！”周月白艰难地分神下令，“它的意志是外来者，是更大的干扰源！法则守护者的首要目标应该是它！帮它们定位！”
何婉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所有传感器聚焦外来意志入侵点！为守护者舰队提供精确指引！”
“希望号”的扫描能量全部集中向熵之吞噬者意志传来的方向。那些暗物质战舰似乎接收到了这个信息，它们略微迟疑了一下，但基于维护法则稳定的最高优先级，其中大部分舰艇立刻调转炮口，对准了虚无中的某一点，发出了某种无声却威力巨大的攻击！
那片空间瞬间发生了可怕的塌陷和扭曲，仿佛宇宙本身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熵之吞噬者的意志发出一声愤怒而痛苦的尖啸，如同被烫伤的野兽般猛地缩了回去，它的污染力度骤然减弱。
机会！
周月白抓住这宝贵的间隙，全力催动“黎明之心”！更加磅礴、纯净、蕴含着无数文明光辉的意志洪流涌向节点，如同清泉洗涤污秽，迅速冲刷掉残留的熵增污染，重新稳定那根“宇宙琴弦”的振动。
节点的光芒重新变得稳定而柔和，甚至比之前更加明亮了一丝。那些暗物质战舰缓缓转回舰身，冰冷的炮口再次熄灭。它们静静地悬浮着，似乎仍在“观察”，但敌意已大大减少。
【外来干扰已清除。本地干扰…处于许可阈值内。】一个冰冷、毫无情感、却并非恶意的意识波，首次主动接触了“希望号”，【继续…你们的…‘演示’。】
它们将周月白的行为定义为“演示”！这意味着，它们在一定程度上认可了这种文明与节点的互动方式！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周月白不敢怠慢，继续维持着那种共鸣状态，但更加小心地控制着强度和频率。她不再试图去“校准”或“调音”，而是单纯地“分享”文明的存在与成长。
在这个过程中，她感受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通过节点和“黎明之心”的双重感应，她的意识仿佛触摸到了宇宙更深层的结构。她“看”到了无数类似的、微弱闪烁的节点，如同网络般分布在宇宙的各个角落，共同维系着宏观法则的稳定。她也更清晰地感受到了熵之吞噬者的本质——它并非活跃的“敌人”，更像是一种不断积累的“宇宙熵增”的凝聚体现，一种客观存在的“趋势”，机械神族的囚笼只是延缓了这种趋势的集中爆发。
真正的解决方案，或许不是对抗，而是找到一种为宇宙“减熵”或“循环熵”的方法。而“调音叉”节点网络，可能就是关键。
不知过了多久，周月白感到精神力即将耗尽，才缓缓停止了共鸣。
节点逐渐恢复之前的沉寂状态，但那些细微的物理常数偏差，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向更和谐方向的变化。这变化微不足道，但意义重大——它证明文明的存在和活动，可以对宇宙的基础产生积极的、建设性的影响！
那些暗物质战舰静静地注视着“希望号”缓缓后退，直至退出一定范围后，再次悄然隐没。
“希望号”没有立刻离开这片暗星域。所有人都在回味和消化刚才那惊心动魄却又收获巨大的经历。
“我们…我们刚才是不是差点改变了宇宙的规则？”林小洛还有些不敢相信。
“更准确地说，我们证明了文明可以参与宇宙规则的维护与优化。”何婉卿激动地整理着数据，“这为我们未来应对熵之吞噬者提供了全新的思路！或许根本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调音’，而是需要无数文明在漫长岁月里，通过自身有序的发展，持续地、微小地‘滋润’宇宙，维持其活力！”
玄青子点头：“这就是‘守护者契约’的真正含义。不是被动看守囚笼，而是主动成为宇宙健康循环的一部分。”
周月白疲惫却欣慰地笑了。这次冒险的收获远超预期。他们不仅初步接触了“宇宙调音叉”的奥秘，与神秘的“法则守护者”进行了第一次非敌对接触，更重要的是，找到了一条可能通往最终解决方案的、充满希望的道路——文明与宇宙共同成长。
“把这一切记录下来，传输回联盟。”周月白吩咐道，“‘守护者计划’需要增加新的方向：研究文明活动与宇宙常数之间的微观互动，寻找可持续的、积极的反馈机制。”
就在“希望号”准备返航时，艾欧尼亚的意识突然发出了警示：
【检测到异常超空间信号…非联盟制式…信号源正在快速接近！预计三分钟后抵达！】
【信号特征匹配…匹配成功…警告：是终焉仲裁者的残留信号！】
所有人脸色大变！
终焉仲裁者？它们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吗？难道还有残党？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出现？
“全体进入战斗准备！”周月白强打精神，压下疲惫，眼中再次燃起锐利的光芒，“准备迎敌！”
“希望号”刚刚经历了一场精神层面的恶战，此刻又不得不立刻面对物理层面的威胁。而他们的对手，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死敌。
三分钟后，一艘破损严重、但依旧散发着不祥红光的终焉仲裁者战舰，踉跄地冲出了超空间，出现在“希望号”前方。它的舰体上布满了可怕的伤痕，仿佛刚从某场惨烈的战斗中逃脱。
但它并没有立刻攻击，反而发出了一个断断续续、充满干扰的通讯请求：
【播…种…者…】
【警告…更大的…黑暗…觉醒…】
【它们…来了…为了…‘源点’…】
通讯戛然而止，那艘残破的终焉仲裁者战舰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中，红光逐渐熄灭。
舰桥上一片死寂。
终焉仲裁者…是来警告的？更大的黑暗？为了“源点”？
“源点是什么？”林小洛茫然地问。
周月白和何婉卿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个难以置信的、令人战栗的猜想。
难道“源点”指的是…宇宙大爆炸的奇点？那个包含了宇宙所有物质、能量、时间、空间的…最初之源？
还有比熵之吞噬者更大的黑暗，在打它的主意？！
刚刚缓解的危机感，再次以更庞大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