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无声的烙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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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信号”的骤然消失,并未带来丝毫轻松,反而让控制室内的空气凝固成了冰冷的实体。那感觉,就像潜伏在暗处的猛兽突然收起了所有声息,你不知道它是离开了,还是正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医疗隔间的警报声依旧刺耳,但频率和强度已经发生了变化,从代表激烈抗争的高频蜂鸣,转为了一种更平稳、却更令人心沉的单调长音。马克的生命体征曲线在经历了一次濒死的断崖式下跌后,并未完全归零,而是维持在一个极低、近乎平坦的水平线上,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生命体征稳定在……最低可维持阈值。”医疗机器人的反馈带着一种程式化的不确定性,“神经兴奋风暴停止,但脑皮层活动降至深度昏迷水平以下,接近脑死亡状态。原因未知。”
接近脑死亡。
何婉卿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工作站边缘才勉强站稳。希望刚刚燃起一丝火星,就被这冰冷的结论彻底浇灭。她看着监控屏幕上那条几乎与横轴重合的微弱线条,难以想象这就是不久前还在与她并肩作战、有着坚韧意志的马克。
“船长”的反应则更为复杂。他浑浊镜片后的目光死死盯着隔离舱室的监控界面,那里现在一片洁净,仿佛之前的“幽灵信号”从未存在过。他又看向医疗数据,最后,视线落在了何婉卿苍白而绝望的脸上。
损失了一个有价值的“货物”,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更让他警惕的,是这种完全超出他掌控和理解范围的攻击方式。他的废船堡垒,在“掠食者”的炮火下屹立不倒,却被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信号,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间接方式,造成了实质性的内部损伤。
“分析信号消失前的所有数据,”“船长”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暴戾,“我要知道它最后做了什么!还有,扫描‘货物B’的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段神经束!找出任何异常的能量残留或……‘烙印’!”
他用了“烙印”这个词。这透露出他内心的猜测——那个信号并非无的放矢,它的目标很可能就是马克,或者说,是马克身上可能携带的、与“样本X”接触后留下的某种“印记”。信号完成了它的“工作”,然后自行消失。
何婉卿强迫自己从悲痛和无力感中挣脱出来。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马克还活着,哪怕只是最微弱的生命火花,也意味着还有一丝希望。而解开“幽灵信号”的谜团,或许是拯救他,乃至理解当前危局的唯一钥匙。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工作站前。双手因为后怕和紧张微微颤抖,但她强行稳定下来,开始调取“幽灵信号”消失前最后数秒的高精度记录数据。
信号消失的过程极其突兀,没有任何衰减的征兆,就像一段音频被精准地剪断。但在消失前的那个瞬间,也就是马克脑波出现异常峰值、信号强度也同步达到高点的那一刻,数据流中出现了一组极其短暂、能量等级极低的复杂调制。
这组调制隐藏在主要信号的峰值之下,如同主旋律中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微妙颤音,若非进行最精细的频谱分析,根本无从察觉。它的结构……不像随机的噪声,反而带有一种人工编码的、高度压缩的特征。
何婉卿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这难道是……信息传递?
那个“幽灵信号”在消失前,利用与马克脑波的剧烈共振作为掩护,向其发送了一段极其隐秘的编码信息?这段信息没有被废船的传感器直接捕获,而是直接“写入”了马克的大脑?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直接将信息写入生命体的神经系统,这需要何等精微而恐怖的能量操控技术?其目的又是什么?是某种致命病毒的植入,还是……别的?
她立刻将这一发现报告给“船长”,同时开始尝试破解这组隐秘的调制信号。编码方式闻所未闻,复杂程度远超她的想象,以废船控制室的算力,进展缓慢。
与此同时,医疗机器人对马克的全身扫描也初步完成。结果令人困惑。
“检测到目标大脑皮层及部分脑干区域,存在极其微弱的、非生理性的能量残留。”医疗机器人报告,“能量签名无法识别,与已知任何能量形式不符。残留强度低于常规检测阈值,但其存在状态稳定,似乎……与部分神经元的突触结构产生了某种未知的耦合。”
能量残留!与神经元耦合!
这证实了何婉卿最坏的猜想的一部分。那个信号确实在马克的大脑中留下了某种东西。不是物理损伤,而是一种更诡异的“能量印记”。
“耦合程度?对神经功能的影响评估?”“船长”急切地追问。
“耦合机制未知。目前未观测到对现有微弱生命体征的进一步负面影响。但无法预测其长期效应或是否会被再次激活。”医疗机器人的回答充满了不确定性。
一个未知的能量印记,烙印在了一个濒死之人的大脑深处。信号源消失无踪。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深、更黑暗的谜团。
“船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控制台前的身体似乎更加佝偻,仿佛承担着无形的重压。他原本以为只是捞到了两件有些麻烦但可能有价值的“货物”,却没想到其中一个竟然连接着如此深邃的未知危险。这危险不仅威胁着“货物”本身,更可能像病毒一样,通过他的船体网络传播,威胁到他经营多年的整个基地。
他看着仍在全力尝试破解编码的何婉卿,又看了看医疗隔间里仅存一丝生机的马克,眼神变幻不定。留下他们,意味着持续的风险。但就此放弃……那个“幽灵信号”和“样本X”背后可能代表的巨大秘密,以及何婉卿所展现出的、应对这种未知威胁的潜在价值,又让他难以割舍。
更重要的是,那个信号能来第一次,就能来第二次。如果它的目标确实是马克(或他身上的印记),那么即使将马克抛弃,信号源是否会追踪而至,给废船带来更大的灾难?现在,这艘废船和这两个“货物”,似乎已经被无形的锁链捆绑在了一起。
风险与机遇,恐惧与贪婪,在这位“废墟之王”的心中激烈交锋。
何婉卿并未察觉“船长”内心的波澜,她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那组隐秘的调制信号中。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编码的结构如同天书,但又隐隐透露出一种奇异的数学美感,仿佛蕴含着某种深邃的宇宙规律。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放弃时,她尝试用一种基于分形几何和量子拓扑理论的非标准算法对信号进行了解构。这原本只是一个极其冷门的研究方向,她在学术交流中偶然涉猎,从未想过有实际应用的一天。
奇迹般地,僵局被打破了。
屏幕上,那组杂乱无章的调制信号,开始呈现出一种极其复杂、但却有规律可循的图案迭代。虽然距离完全破译还遥不可及,但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
“船长!我……我可能找到了一种分析这组隐秘信号的方法!”何婉卿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船长”猛地抬起头,浑浊的镜片后闪过一丝精光。
而就在这时,医疗隔间的监控屏幕上,代表马克脑电波的那条近乎平坦的直线,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波动了一下。
何婉卿的发现,如同在黑暗的迷宫中点燃了一盏微弱的灯。“船长”立刻将更多的计算资源调配给她,支持她对那组隐秘调制信号的破译工作。虽然进展依旧缓慢,但至少有了方向,不再是完全的绝望。
而马克脑电波那微乎其微的波动,也未能逃过严密监控。医疗机器人报告称,这波动并非预示着神经功能的恢复,更像是一种源自深层的、无意识的生理涟漪,可能与大脑中那个未知的“能量印记”的微弱活动有关。但无论如何,这丝波动让“接近脑死亡”的判决出现了一丝裂痕,证明马克的生命力比仪器判断的更加顽强。
“船长”对马克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仅仅将马克视为一个濒死的、惹来麻烦的“货物”,而是开始将其看作一个特殊的“载体”或“接口”,一个可能与那个未知信号源产生联系的、极其脆弱的通道。保护这个通道的“存活”,变成了具有战略意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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