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无限归墟？我悬珠再造玄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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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潮汐依旧在无声地蔓延，吞噬着仅存的宇宙残骸。然而，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哀嚎、所有的抵抗意念，都消失了。虚空之中，只剩下那颗悬浮在李胜掌上五丈处的宝珠，散发着温润而永恒的光华，以及那悬坐不动、如同宇宙本身般寂静的身影。
无限多元宇宙的喧嚣与毁灭，仿佛都被那颗小小的珠子一口吞尽，归于一种更深邃、更无法测度的宁静。
宝珠之内，并非想象中混沌未开的虚无囚笼。
当赤炎神帝最后一点意识所化的流光，带着无边的怨毒与绝望没入珠口的瞬间，祂感受到的并非湮灭，而是一种奇异的、温和却无比强大的“浸润”感。仿佛穿透了一层温暖而粘稠的液态屏障，又像是从冰冷刺骨的深海猛地浮上了阳光普照的水面。
强光刺激着祂残存的帝魂感知。
赤炎神帝下意识地“睁”开意识之眼。
下一秒，祂那历经万劫、早已冰冷如恒星的帝心，被眼前所见彻底撼动，以至于连滔天的怨毒都凝滞了一瞬！
天！
一片浩瀚无垠、澄澈如洗的碧空！并非祂熟悉的、由狂暴恒星和法则烈焰构成的赤金天穹，而是纯粹的、蕴含着无尽生机的青蓝之色。朵朵祥云，洁白如最上等的仙玉，悠然飘浮其上，形态变幻，时而如仙禽，时而如瑞兽，灵动非凡。一轮温暖却不炽烈的煌煌大日，高悬天际，洒下蕴含着滋养万物本源之力的光辉，照耀着……
大地！
苍翠的山脉如巨龙般蜿蜒起伏，覆盖着茂密得难以想象的原始古林。古木参天，枝干虬结如龙，叶片青翠欲滴，流淌着浓郁的生命精气，比祂神国中精心培育的万年神木灵根都要纯粹百倍！山间有飞瀑流泉，如银链垂落，砸在深潭之中，激起氤氲水汽，折射出七彩霞光。广袤的原野上，绿草如茵，其间点缀着无数不知名的奇花异卉，色彩斑斓，争奇斗艳，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异香。远处，更有浩瀚无边的蔚蓝大海，波涛轻涌，映照着天光云影，海天相接之处，壮阔得令人心折。
这……
这是什么地方？！
赤炎神帝的残魂剧烈波动，几乎要溃散。祂的感知疯狂延伸，试图看透这方天地的本质。
祂“看”到，山川大地之中，流淌着一种祂前所未见、却感到无比亲切与敬畏的“气”。那气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充塞寰宇。它比最精纯的混沌灵气更加古老，比最霸道的鸿蒙紫气更加温和，比祂自身修炼的焚世帝炎更加本源！它滋养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乃至每一缕清风，每一滴露珠！这是创世之力？大道母气？
更让祂帝魂震颤的景象还在后面！
在那些苍翠的山脚下，在清澈的溪流边，在原野的沃土之上……竟有生灵！
不是祂预想中被囚禁、被奴役的绝望灵魂。而是安宁的生灵！
有村落！依山傍水而建，房屋古朴，多以巨石和巨木搭建，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或青苔，显得自然和谐。村口有巨大的古树，枝叶繁茂，如同守护者。村中炊烟袅袅，散发出食物的香气。有孩童在溪边嬉戏，笑声清脆，追逐着水中的游鱼。那些孩童身上，竟然都隐隐流动着一丝微弱却精纯的先天道韵？！
有农夫！赤着健壮的上身，在沃野中耕作。他们使用的农具看似简陋，却挥动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暗合天地至理。锄头落下，泥土翻飞，散发出浓郁的生机。农夫们面色红润，气息悠长，眼中没有苦难，只有一种满足的平和。
有修士！或于山巅云雾缭绕处盘坐吐纳，周身清气缭绕，引动日月精华；或于古木之下，演练着古朴而蕴含天地至理的拳法、剑术，动作间引动山川之势，草木之气随之共鸣；更有甚者，驾着简陋的竹筏，在浩渺的大海上飘荡，以手掬水，感悟水之真意。他们的修为境界在赤炎神帝眼中自然不值一提，但那气息之纯粹、根基之浑厚、与天地契合之深，远超祂所见过的任何仙苗道种！仿佛他们天生就是这方天地的一部分，呼吸吐纳间，都在进行着最本源的修行！
这哪里是什么囚笼？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赤炎神帝的残魂在咆哮，却虚弱无力。祂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一个能在归墟中开辟通道，强行将万界神魔众生摄入的存在，他创造的庇护所，竟然早已是一个如此完美、如此祥和、甚至已经开始孕育自身生灵的新世界？
这需要何等伟力？何等境界？
就在赤炎神帝的残魂因震撼而剧烈波动，几乎要被这方天地温和却无处不在的本源母气同化时，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祂面前。
无声无息，仿佛他亘古以来就站在那里，只是赤炎神帝刚刚才看见。
正是李胜。
他依旧是那身简单的布衣，悬立在宝珠世界那高远澄澈的碧空之下，脚下是连绵的苍翠山脉和生机勃勃的原野。与外界那悬坐虚空、面对诸天崩塌的寂寥身影相比，此刻的他，身上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气。仿佛这方世界因他而存在，他的意志，便是这方天地的最高法则。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下，穿透了赤炎神帝残魂的虚影，仿佛在看着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又像是在审视一件刚刚被纳入自身收藏的物品。
“此界，”
李胜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整个宝珠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烙印在每一个刚刚被吸入、尚处于懵懂或震撼中的生灵意识深处，也如同最终的审判，落定在赤炎神帝残存的帝魂之上。
“便叫玄珠界吧。”
声音平淡，无喜无悲，却带着一种开天辟地、命名纪元般的绝对权威。
玄珠界。
简单的三个字，如同创世神言，宣告了这颗宝珠内部的无垠世界，有了属于它自己的名字，也宣告了所有被摄入此界的生灵——无论是曾经的至高神帝，还是微末凡人——从此，皆为此界之民。
“不！吾乃赤炎神帝！统御……”
赤炎神帝残存的骄傲和怨毒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祂的残魂燃烧起来，试图发出最后的咆哮，宣示自己不容亵渎的位格。区区一个名字就想抹去祂万古的荣光？休想！
然而，祂的意念刚刚凝聚，李胜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了过来。
那目光，依旧平静。
但就是这平静的一瞥，落在赤炎神帝燃烧的残魂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没有毁天灭地的法则冲击。
仿佛只是一个念头。
噗——
赤炎神帝那点顽强燃烧、试图发出最后咆哮的帝魂残焰，如同被无形的、绝对零度的寒风吹过，瞬间凝固，然后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连一丝青烟，一点灰烬，都未曾留下。
仿佛这尊曾统御三千炽焰宇宙、挣扎到最后一刻的万古巨头，从未存在过。
李胜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那湮灭之处多停留一瞬，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他的视线，投向了玄珠界那轮温暖的大日，投向了苍翠的山脉，投向了原野上耕耘的农夫，投向了溪边嬉戏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