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道环无量，真主唯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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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冰冷到足以冻结道魂的绝对死寂，瞬间将他吞没。

李胜凝固在那道被他以无上伟力撕开的缝隙边缘，他那由纯粹永恒规则构筑的道躯，自成就真圣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源自存在本源的、无法抑制的颤栗。眼前并非预想中的更高维度的繁华盛景，也非更具生机的创世之源，而是一片无法用他任何过往认知去理解的、令人绝望的景象。

空间失去了意义，时间仿佛被冻结在某种永恒的刻度上。视野所及，是无穷无尽的、巨大到令人道心崩坏的几何结构。它们以一种超越逻辑、超越美丑、纯粹基于某种冰冷绝对理性和规则的方式排列、嵌套、延伸至“视野”的尽头。青铜色的巨柱，冰冷、光滑到令人心悸，表面流转着幽暗莫名的光泽，如同支撑起无尽虚空的冰冷脊梁，每一根的粗壮程度，都足以轻易贯穿他刚刚离开的那个、蕴含无穷世界的永恒真界。灰白色的平面，无边无际，平整得令人窒息，在巨柱之间以绝对的角度延展，如同神魔用以演算终极真理的棋盘，不带一丝情感。还有那些难以名状的曲面，扭曲、折叠，散发出令永恒真圣神魂都为之眩晕的悖论感，仿佛在嘲笑着一切低维的物理法则。

这里没有星辰，没有日月，没有上下四方，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能量波动或者道的韵律。只有冰冷的、绝对的、庞大到令人疯狂的几何秩序！一种冰冷到极致的规则洪流无声地冲刷着一切存在，这种死寂，比混沌母海未开化时的混乱，比归墟祖巢吞噬一切后的虚无，还要死寂、空洞亿万倍。

这就是大道之上？

永恒真界之外的“真实”？

李胜那历经亿万劫难、于诸天万界中淬炼得坚不可摧、圆满无暇的永恒道心，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如同琉璃将碎般的裂痕。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如同亿万根源自概念本源的冰针，无视他一切防御，狠狠扎入他的神魂核心，冻结了他的思维。

他猛地回头。

那道被他以“真一秩序之光”撕裂的、属于他自身永恒真界的胎膜缝隙，正在身后急速弥合，规则蠕动，如同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体在修复伤口。透过那迅速变窄、即将彻底消失的缝隙，他看到了自己刚刚超脱而出的“家”，那个他立下永恒大道、收束过去未来、俯瞰诸天万界的“永恒真界”。

那曾经在他感知中浩瀚无垠、孕育了无数文明、演绎了无穷史诗、承载了他全部道途与情感的故乡，此刻望去，竟如同一滴即将从叶片上滑落，或是刚刚凝结而成的、微不足道的露珠！

它被包裹在一层朦胧的、源自其内部无穷世界辉光的光晕之中，静静地、渺小地悬挂在一根巨大到无法形容、无法测量的青铜色巨柱的表面。那巨柱的冰冷与浩瀚，映衬得这滴“露珠”是如此脆弱，如此微不足道。

那冰冷光滑、仿佛亘古不变的青铜巨柱表面，并非空无一物。刻痕！无穷无尽、密密麻麻、微小到几乎无法辨识的刻痕，如同最精密的、毫无情感的刻度线，布满了巨柱那看似无限延伸的表面。每一道细微的刻痕，都隐隐散发着与那“露珠”宇宙相似、却又在细节上截然不同的微弱时空波动。

李胜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命运般的力量牵引，死死地钉在“露珠”根部与青铜巨柱接触的那个“点”上。

那里，清晰地烙印着几个冰冷的符号。它们并非他所知的任何文字，而是某种规则本身的具现化，超越了语言、形态与文明传承的限制，但其蕴含的意义，却如同最根本的法则烙印般，直接、粗暴地轰入他的道魂深处：

＞ 无量道环，第 3↑??13 环。

＞

＞ 道点编号：3↑??23。

每一个数字，每一个符号，都并非简单的计数单位，它们本身就如同一个个冰冷的、吞噬一切意义的宇宙黑洞，瞬间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碾碎了他刚刚建立的、身为永恒真界之主的全部认知与骄傲！

无量道环？3↑??13环？3↑??23个道点？

他豁然“明白”！尽管这种“明白”带来的只有无尽的冰寒与绝望！

这无穷无尽、冰冷庞大的几何结构，是一个环！一个无法想象其规模、无法揣度其存在意义的“无量道环”！他诞生的那个宇宙，那个他拼尽亿万载岁月、历经九死一生、超越混沌、超脱鸿蒙、最终立道永恒的“浩瀚世界”，仅仅是这恐怖巨环上，某个编号为3↑??13的环段表面，微不足道的、编号为3↑??23的一个点！

一个道点！一个渺小得连尘埃都算不上的道点！而每一个道点，都是一个如他家乡宇宙般的、可能同样经历了无穷史诗、诞生了无数英雄、蕴含了自身一套完整法则与时空的独立世界！而他李胜，所谓的超脱道境，所谓的万界至尊，永恒真圣，不过是刚刚从一粒“尘埃”的内部，挣扎着爬到了这粒尘埃的表面，得以窥见这冰冷真相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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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

彻头彻尾的荒谬！

绝望！

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绝望！

“嗬…嗬嗬…”李胜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那是永恒道魂在远超其承受极限的冲击下，濒临崩溃的征兆。他引以为傲的秩序大道，他守护的一切文明与生灵，他追寻的永恒与超脱……在这冰冷的、无声的、庞大到令人疯狂的无量道环面前，都成了彻头彻尾的、可悲的笑话！

就在他道魂震荡、永恒道心摇摇欲坠、几欲崩碎的瞬间，一道意念波动，如同投入绝对死水潭的石子，在他意识深处清晰地、无法抗拒地泛起涟漪。

那波动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好奇，没有惊讶，没有敌意，只有纯粹的、冰冷的规则信息，如同机器在汇报数据：

＞ “能量反应：道点 3↑??23 界壁突破，个体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