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宫闱再起变.懿旨震龙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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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立于这天与地之间,忽然感到苍茫之间人生不过是出生入死,终究不过黄土一坯土掩了,又说甚英雄与擒龙?想到袁门事业终究大梦一场,与当年袁督师何其想似,也许是天意不是人为!尤其可以想见当年的袁督师前围受围,何其孤绝,而自己的行为又不为世人所理解,都以为他是冒功领赏,自大成狂;可是世人又怎知他的忠义乾坤、他的肝胆尽忠、他的义气千秋?只可惜最落得问刑于京都菜市口,而众人的冷默更是伤害尤大,可惜袁督师大好英雄竟落了个里通外国之罪名,让他死后含冤莫白!想到此处怎不令人扼腕长叹,岂难道自古英雄都是如此,不为君王所赏?

次日太阳杲杲升起,只见清晨万道金光直射大地,照得京城都是灿烂。袁承天起身走出这家不起眼的小店,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只见贩夫走卒又开始一天的事业。袁承天见他们忙忙碌碌样子心中便想又一日我也如他们这般该多好,不为事业奔波,只求一日三餐,但教天下苍生安稳,再无战事也就是了,至于那恢复汉人天下也只有付一梦中,只要当今关爱天下生民,似乎那反清复明也不重要了。他想到此处不觉身上一时轻快,只是想名册还在大师兄傅传书身上,自己可要尽快取回,否则以大师兄的性情难免会骤起发难,到那时袁门中的万千兄弟身家性命便是命悬一线,自己便罪之大矣!他想到此处便匆匆前往军营,要在傅传书必经之地埋伏,以期索回名册。他想只要自己取回名册便一把火烧了,这样天下再无人知道袁门万千兄弟的名姓和藉贯,从此祸消于无有,岂不是好!

九门提督本有衙属,只是傅传书不愿待在那,反而置身军营,每日亲操士兵,看以励精图治,似乎忠心朝廷,可是他却处处收卖军营中的汉将以为己用,只听自己调遣,而公然不受皇帝节制——这也只是暗中操作,不为人知!袁承天又怎知他这位昔日同门大师兄可是胸有天下,而不仅仅局限于眼前这九门提督的职位!

他置身军营对过一处高山,身在山巅极目远眺可见军营已是操练开始,只见清兵身着甲胄,手持长枪,演练有序,而且口号喊得震天价响,荡起尘土。袁承天可没想到大师兄竟也有此之能,看来他是蓄谋已久,只待发作。虽然他意在篡夺天下,然而却是为己之私,不是为了天下生民,那么自己似乎也不能让他为所欲为,他要圣明除弊事,让天下平安,因为战争一起多是祸及无辜,他又怎忍心见天下生民涂炭,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野心得逞!

袁承天再看时只见傅传书身在高头大马之上,显得意气风发,口中说着:“好儿郎,咱们保家卫国,要尽忠于皇上!”下面的士兵也是随之附和,一时声传数里!看看日头转正,已到午时,袁承天走下山巅,只见下山之路尽是青草和野木,时不时还有山兔窜出,只是他却无心去关心,心中一门心思念着袁门的名册,心想:大师兄一定会随时藏在身上,不会轻易放在别处,因为这可是他请功立赏的好机会,他怎么会大意疏忽?

他见日头正午,见那军营练操已结束,心想大师兄必是回衙属处理公务,自己何不在他路过的路上忽然袭击,以期夺回袁门名册。他正思量间只见这傅传书却是一人一马独骑而来,这也是他艺高人胆大,倚仗着自己是九门提督,又是在京畿之地,量别人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所以一人大喇喇骑马前行,透着天下为我独尊的样子。袁承天见正当时,心想天助我也!

傅传书勒马前行,控缰在手,眼见山之左右高低尽有青草,隐隐可见山花,心想只待太后降下懿旨免去皇帝之位,那么自己便有望升任皇储!想到得意处不由得笑出声来,很为自己的计谋叫好!忽然山间有山兔窜出,不防惊得他身下的马匹奋蹄扬起,忽律律长嘶。傅传书本在得意之时不防这马受惊,从臆想之中惊回现实,见不知何时这马竟信马由缰转入一处山坳,只见乱树横石,不见人家,只见前面左边便是万丈的乱石沟壑,如果堕将下去必是粉身碎骨,决无幸理。他见状心头不由地扑扑乱跳,心想:好险好险!如果一头下去,自己和这马儿便是死无葬身之处了。

他收回了神情,又看了看方向便勒马回转方向朝着京城方向而去。

袁承天心道大师兄今日你我可要分个高下。他觑准时机,斜刺里从山石之后窜出,挥双掌击去,以期给大师兄来个卒不及防,一击得手,将他打下马去,然后再让他交出那袁门名册。傅传书本来被适才那马一惊便心神兼备,便防着路上有人忽然偷袭,所以当袁承天出手伤他之时,他也丝毫不觉惊惶,见到他双掌击来声如万钧,便跃离马鞍身在半空之中亦是出掌和袁承天交接一掌,两个人说到内功也是一脉相承,所以有时不分上下。只听地蓬地一声两个人都是身子向后翻跃,堪堪要摔倒之时以内功为辅,双脚落地稳稳站立,只是袁承天犹胜其一筹,面不改色,气不长出透着自如的气势;而傅传书酒气过重,有时疲于官场应酬,于武功一道难免有所荒废,所以今日经交手便有所不难。傅传书见忽然出手偷袭自己的却是袁承天,不由得有些震怒,心想:我道是谁,却原来是小师弟!想来他一定是想夺取我身上的袁门名册,因为这名册可是关系重大,关乎天下袁门三十万之众的门人弟子的身家性命,他能不舍身取义?只是自己还要凭这名册取悦于恭慈太后,以为擢升之用,否则自己无功,太后也无由升赏自己!

袁承天不欲与大师兄反目成仇,奈何他欺人太甚,为了一己之私而罔顾江湖正道,残民以逞;自己又怎能让他如愿,所以今日是志在必得,否则自己以为也不要自承是袁门后人了!

傅传书见小师弟袁承天虽然奔走江湖,然而英气不减,处处透着孤高傲岸,心想你自以为自己是袁门少主,想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国,只怕只是一梦中,再无希望!我偏是看不惯你的作风,清心想和你长相厮守,我偏偏不让你们如愿;便是今次拆毁袁门便是我向恭慈太后谏言,看你又如何?其实究其根底,当年在昆仑派时他便处处针对这位小师弟,只因那时赵碧儿对袁承天情相许,看到他们两个人亲密无间,那时节心中便是气恼非常——因为他只是入门最晚的弟子,偏偏得到碧儿的芳心?而他这位大师兄又算什么?竟然不如一个晚入昆仑派的弟子,这真是岂自此理!这口恶气一直存在心中意难平!只是傅传书全然不明白人心向善,众必趋之;人若为恶如避瘟神!他从来不找自身原因,以为别人轻视于他!其实他身上的戾气无时无刻不迫人远之,与善人交如入芝兰之室,与恶人交如入鲍鱼之肆,两者不可同日而语也!

袁承天忽然说道:“大师兄你为何非要一意孤行?难道你全然忘却了咱们昆仑派的一向宗旨?”傅传书闻言冷笑道:“袁师弟师父的遗愿怎能实现?况且那套行事已不合时宜!所以以我之见反清复明终究是空梦一场,所以天下英雄识时务者为乎俊杰!我投靠朝廷有猎错么?而且我已为九门提督。可说是位高权重,看谁人敢说半个不字?再反观小师弟你流亡天涯,可说居无定所。处处为朝廷所不容,而今袁门再无中兴之望,你为何要明知不可为还要为之呢?”

袁承天知道天下之势所趋,自己若然逆天改命只怕不成,有时还要为天下所讥笑;便如当年袁督师虽一心尽忠为国,然而在京都菜市口受刑之时城中百姓莫不欣然鼓舞,投掷石块。可见当时不为世人所理解。最终是只有一缕忠魂守辽东!

可是傅传书却是如铁石,纵使天下血流漂杵又关他何事?袁承天又道:“大师兄只要你交出袁门名册,我们便两下罢手如何?”傅传书却道不成!袁承天道:“难道你非要置我袁门万千兄弟于死地这才干休?”傅传书不为所动,只冷冷道:“你们袁门本就是忤逆乱党便是杀了也是该的,又有什么可怜惜的?”袁承天见他心意已决,不为自己言语所动,心想:师父大仁大义,一心为了天下苍生;可是大师兄却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可说德行有亏,完全没有秉承师父的侠义心肠也真是可悲!

傅传书斜看他身后斜插的轩辕神剑,心有觊觎,因为先前得而却又失之为袁承所得,那时心中犹有不愤,现在见了这轩辕神剑眼中有光。因为他觊觎这轩辕神剑,因为故老相传这剑中藏有不世宝藏,只是这机密不为人知,世上再无人参悟透了,否则便拥天下之富,甚而可以起兵为乱,逐鹿天下!只是有一节他不知道这藏宝已为袁承天所探得,而且又焚之不让这秘密为世人所知!因为他知道世人人心诡异最为可怖,所以万一落入奸人之手便是为祸天下,所以索性毁之才是正道!

这时从京城方向橐橐之声传来,只见一队官兵由远而今,手执枪矛似乎为着寻长官而来——因为时间久了,九门提督大人不回衙属,衙门中的幕僚难免放心不下,所以便派出兵士前来!袁承天见不能再多所停留,虽然他不惧官军,但是现在非常之时也没毕要去惹那麻烦!

傅传书心中一动,便有意拖住袁师弟让他陷入重围,不能轻易拔身而去。袁承天双掌凭空拍出,竟而带动山石向傅传书身上击去。傅传书见不可抵挡,因为看那山石岂止千斤而已,以人之血肉之躯难以抵挡!其实倒不是袁承天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内功,只是借巧力而矣,因为那山石已是松动,只是松挎挎地斜在山坡之上,虽然风吹不动,然而袁承天以己之内功心法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带动山石,所以倒不是袁承天的内功如何出神入化,其实只是借巧力而已;不过在外人看来已是惊世骇俗,尤其是赶来的清兵见到这少年竟可以以掌带动这千斤之巨的大石,不免人人啧舌不小,心中都是叹为观止,以为他是天生的神力,堪比李元霸,其实他们却哪里知道内情!

傅传书自然不能去接这突然而来的巨石,是以避身而过,饶是如此也被这山石所带动的山风刮得脸面生痛!后来这些清兵见统领大人也不能够化解这巨石只有闪避,心想这少年的膂力过人实在惊人。袁承天见时机稍纵既逝,不愿多所与傅传书纠缠,跃身而下,足不沾尘般地去远了。

傅传书气得狠狠地击打山坡,心中满是怨恨,心想自己本来可以拿下他,却让他逃了,这一切都是嘉庆皇帝一人所造成的,因为他一力袒护,以至不死,否则这袁承天早入罗网,便是有三头六臂只怕也难逃出生天。好在名册依旧在自己身上,可惜的是自己不能够再次得到袁师弟身背后的轩辕神剑难免遗憾,好在来日方长还有后会之时,不怕他不就范!想想也就释然了,便勒令清兵回转提督衙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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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嘉庆皇帝正在乾清宫,忽然得到太后慈宁宫传召,心中不免一动不知太后意欲何为,便匆匆而来——虽然他为一国之君,然而是仁孝为先,尤其于孝道更是为天下表率,从来不忤逆皇额娘!

慈宁宫只见恭慈太后正自端坐在上,见到皇帝到来,忽然说道:“我听乾清宫的执事太监王公公说皇帝龙体有恙,似乎不能理事朝政,那么不如暂且不理朝务,由本宫全权批阅奏折,皇帝也可以静养安息,不为俗务所累!”她说的委婉,虽未要皇帝交出玉玺,实则是言出以表,意思再也明显不过。嘉庆皇帝再也没想到皇额娘竟先发难,让他实在想不通,忽然见到大殿的帷幕闪动之下,后面定是有人。他仔细看去,似乎便是那傅传书,于是心中不免有气,说道:“儿臣不明白,皇额娘受那个奸人蛊惑竟要儿臣不理朝务!”恭慈太后听嘉庆皇帝虽未直斥其非,可是言语已是声色俱厉,不再退缩,心下也是十分不悦,说道:“本宫只是体谅皇帝宵衣旰食,却那里是逼迫于你?”

嘉庆皇帝忽然抢步而上,挥掌向那帷幕拍去,掌到人到,那帷幕便蓦地掀起老高——他要让那幕后之人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可是奇哉怪也,风起帷幕并不见有人。他心下不甘,因为适才他明明见得有人,虽未肯认定便是九门提督,可是依旧可见其官服,隐约便是;可是现下却是空空如也,无有人影,岂不怪哉?

恭慈太后见状不由得勃然大怒,斥责道:“皇儿你要干什么?”嘉庆皇帝不由说道:“儿臣害怕慈宁宫混入歹人蒙惑皇额娘!”恭慈太后不怒反笑说道:“本宫慈宁宫有大内侍卫,他们都是武功卓约,怎么会让歹人潜入本宫?”嘉庆皇帝却道:“皇额娘你千万莫被那无耻小人所蒙蔽,挑拔离间,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恭慈太后起身拍案道:“大胆,本宫自有主意却要你平空说是非,本来你将汉人女子上官可情藏匿大内宫中不欲问罪,今日你却无故兴师问罪真是忤逆尊长!你身为皇帝难道不明白祖宗之法,谁可违背?你身为皇帝本应为天下表率,现在可好私藏汉人女子于宫中,这事如传将出去咱们皇族颜面何在?”嘉庆皇帝见皇额娘公然卫护一个别人而不惜母子反目,心中不由气恼异常。他目视大殿的一块承尘似乎被人动过,心中已有计较,双手左右交替之间已是发射出几枚锋利的短刃刺破承尘,因之承尘暗梁之上匿藏的人便是无法躲藏,可是过了片刻不见有人;嘉庆皇帝心疑不免以足点地跃身而起钻入承尘之上,只见梁椽之间却有人行动的痕迹,而且又见前头有点点光亮,定是有人从另一个出口逃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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