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到此回步32:善攻者,亮爪凝眸(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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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黑鹰部落也是这么想的。倒计时六天,当太阳轮转,黑鹰乘着[红花灾]到来。
它肋生双翼,于九天遨游。颈附黑羽,银喙金眸。翼展足有十几米,金铃骑在它背上,就像是[忘忧湖]驮着一叶扁舟。
洄步城昨夜刚被萨拉封大闹一番,地上还满是血迹,今天却又一次装备齐整。很多士兵都是残疾人,可列队却还是工工整整,眼里闪烁着如出一辙的仇恨。
这就是大离人。他们是韧性最强的文明。曾来岭南游历过的金铃,更能了解这一点。她曾见过有人为了给家里报仇,为奴十年,最后一击必胜。
明明昨夜疲惫成那样,今天居然还有这样的精力,她不能不感到危机。一旦援军到达,黑鹰部落将失去一切。
金铃眼里最后一丝犹豫也消退了。她手腕轻轻一抖,一条线如毒蛇般咬向地面。
自从血月退去,柳玉楼就时刻关注着洄步城的景象。她瞬间捕捉到了这一细微动作,立刻发动了鉴定。
在她的意识海里,模拟器呈现出旁人不可见的文字:
【[驯鹰脚链]:又称鹰绊,分为柔软结实的皮革、坚硬的铁链两种。在熬鹰期间控制鹰的自由。】
柳玉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满天纷飞红雨,黑鹰也是不太喜欢的。它的视线何其锐利,一眼就捕捉到了那条脚链。它本来以为是一条蛇,顿起狩猎之心,等看清是什么东西,只觉一股怒火冲天而起。
黑鹰高傲,熬鹰那几个月留下的痛苦记忆,它一秒也忘不掉。
而这个时候,本应该安抚它的主人金铃,却强忍着痛苦,什么都没做。失去主人安抚的黑鹰有些不安。它属于诡异的脑子不好,无法把脚链掉下去的方向和主人联系到一起,但野兽本能让它感知到被算计了。它不知道什么是背叛,却感到惊慌失措。
它先是在空中胡乱扑腾着翅膀,发出尖锐的嘶鸣。紧接着转过头,用充满怒火的眼睛扫射下面的人。
金铃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抚摸着黑鹰的脖颈,柔声道:“乖阿黑,就是那些家伙偷了你的东西,快去把它抢回来!”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了拍黑鹰的背部,仿佛在给它注入力量。
迟来的安抚并没有让它舒适,反而放大了心脏的空虚。
黑鹰的思维瞬间被愤怒填满。
塞北人熬鹰的时候,都穿着大离人的衣服。鸟类的智商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分不清每一个人,但衣服还是能分清的。在它看来,洄步城士兵和熬鹰的人是一伙的,是他们让自己遭受了如此多的痛苦。
它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双翅猛力一扇,如同一颗黑色的炮弹,朝着洄步城冲去。
柳玉楼没有丝毫慌乱。不用她提醒,林旗侧身一闪,避开了黑鹰的第一波攻击。她身边的靖水却无法忍受了。昨日和昨夜的遗憾在心中酝酿,险些失去的痛楚,让她调动血液,想要抽干黑鹰。
但黑鹰阿黑是何许鸟也?它是唯一一只熬过长夜,蜕变成诡异的鹰。它曾缠斗于巨兽,也曾避开人烟,戏弄亭台楼阁。
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讲,鸟类的血液在身体里占比不到10%,远没有人类那么高。如果说抽取人类的血是放开水龙头,那么抽鸟类的血,就是一滴一滴往外冒。所以靖水的攻击没能取得太大成效,反而是黑鹰俯冲而下。
善攻者,亮爪凝眸。
林旗一甩长枪,和飞鹰来了个对冲,然后一把丢开靖水:“不要冲动,让黎将军调军队来。”
还是太弱小了啊。靖水攥紧拳头。恰巧黑鹰高耸鹰喙,滑翔而下,带起阵阵狂风;金铃长矛急发,使千斤矛如使连弩。靖水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立刻转身。
就在林旗渐渐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黎厌架着长戟来了。他搭箭逼退雄鹰,甩锤擦伤金铃,然后把林旗替下。
林旗急促喘息两句,便去调度军队。城池昨夜破损巨大,一夜修复不好,胡人军队也不能小觑。而这边,众人合力围攻,把黑鹰困在其中。
然而就在这时候,金铃捂住负伤的左臂,晃动了脚腕上的铃铛。这同样也是一种驯鹰道具。
原本已被众人合力压制住的黑鹰,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它羽毛根根直立,猛力扇动翅膀,用尽全力,把主人金铃甩到安全的胡人军队去。一边护主,一边不忘控诉:“人类,我本翱翔天际,为什么要剥夺我的睡眠,锁住我的利爪,让我失去自由?”
它的嚎叫无人能懂。金铃连蒙带猜,倒是能还原一点。但这正是她希望的。反而是和黑鹰站在完全对立面的柳玉楼,想到了某只小猫头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金铃对阿黑是有感情的。但这抵不过她对国家的感情。她知道今日一战,阿黑多半要折在这儿,但她更清楚,完全愤怒的阿黑有多强。它是一只成年鹰诡,一爪足以撕开金石,一啄足以啄穿石屋。洄步城士兵那么多人同时出枪,打在它身上,也就是给他挠痒痒。
阿黑的嚎叫凄厉,金铃心里如同刀割。有一瞬间,她想不顾一切救下它,不管什么部落,不管什么大离,一鹰一人,飞到与世隔绝的[天山]去。可就在她迈出一步要救的时候,却被几个同伴拦住了。
他们拦了吗?拦了。金铃,你真的挣脱不开吗?
平心而论,他们不敢冒犯公主,只是轻轻一拽。金铃一甩袖就能退开他们,但她没有。她只是崩溃大喊:“阿黑,阿黑啊!”
阿黑啊,仇恨他们吧。你是最骄傲的鹰,你从来捕食最强壮的牛羊。没错,那些士兵都入不了你的眼。带走黎厌,或者林旗,或者那个吱哇乱叫的拓跋黍。带走一个,就不枉你我缘分一场。
对不起。金铃的心鲜血淋漓,就好像是那年被阿黑撕碎的人,不是士兵,而是她。或许柳玉楼应该在此刻介绍一下金铃的本名。她的塞北全名是“依兰铃雪”,意为“天山上的雪”。
天山的愿望啊,纯洁的雪啊,就在此刻融化吧。
金铃落泪了。
这泪灼伤了阿黑,也灼痛了萨拉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