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深海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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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潮带来的魔物化，与符不离预想的也不太一样。

她去过小岛，见了渔民。当她到达岛上的时候，渔民都已经被捆绑了起来。从他们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即便是仙人们他们也保持着很高的敌意，哪怕是在人类认知中绝对符合温柔体弱的仙女印象的年许许在，他们也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人性。

可事实上，城市里的人们哪怕被变成了鱼人，也依旧保持着很高的人类化程度。就算嘴巴不太能说话，却也能支支吾吾说出来大概能听出来是人话的句子，变得不那么灵活的手指也依旧能在手机上敲出他们想要说的话。

虽然大抵都是骂人的话，说什么要告状，若是不把他们放了就会如何如何的狠话，但被关在了实验室里，他们的话外界根本不可能被听到。

而且，他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放弃了人类身份代表着什么，那些属于人类的权利，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放弃了。

实验室的人们当然对他们都是敷衍了事，至于他们说的这个那个，不管职位再高，现在都不管用。黄帝城的大佬们都在等着实验室给一个结果，这些人现在就是被直播的小白鼠，只有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人体实验确实不人道，但实验室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只是将他们圈养了起来，每天好生伺候，可没有亏待他们，除了限制了他们的自由。

真要说起来，他们比起动物园里的动物们生活可要好了不少，还有专门从赤潮里带来的赤潮藻物与寄生物来供他们享用，他们提的除了外出以外的要求也基本都实现了，这日子，哪只猩猩住进来不迷糊。

符不离远远的从视频里看过这些人的情况，还和他们招过手，甚至进行了一些交流。

也许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确实看起来不好交流，当符不离出现在他们面前（当然是视频里）的时候，他们居然很友好地开始和符不离互动了起来。

隔着屏幕，符不离的魅惑之术不太会有用，所以在绝大多数鱼人的眼里只是可爱的小姑娘而已。

他们平时无聊多了，能和个小姑娘视频聊天，虽然不知道小姑娘什么来头，但足够可爱，也还是能沟通一下的。

符不离也发觉到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谁，就与他们也进行了打字聊天。聊天的结果基本可以证明，他们对人类的敌意仅限于针对实验人员，对符不离的态度和成年人遇到小姑娘差不多，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吃人的欲望，大多问的都是上几年级了，今天上学怎么样一类的问题，让符不离编故事编的很头大。

但当他们饥饿的时候，投喂的人肉他们并不抗拒，反而吃的很欢，尤其是带血的人肉，他们的接受度明显要更高。但当告知他们这是人肉之后，他们表现出了一定的抗拒，显然先前吃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想那么多。

而那两位异化程度够高的渔民，则几乎感觉不到他们知道是人肉后状态有什么区别，依旧十分贪婪，对符不离也没有太多的感情，表现得十分普通，甚至还能感觉到一丝愤怒。

符不离联想了一下之前遇到渔民时的状态，忽得产生了一个设想。自己自从见到渔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绑起来了，会不会那时候他们虽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但其实也都还有意识？只是因为异化了的皮肤无法表现出情绪，所以看起来会显得很凶恶，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按理说，赤潮能够改变人的喜好，使人变成离不开魔力的魔物，这都很好理解，但让人记忆错乱，变成与人类为敌的魔物，似乎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洗脑这种能力过于抽象，而且操作起来怎么想也不会容易，就算是符不离也只能做到改变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很难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赤潮不该有这种本事。

后续的实验却证明，符不离的感觉有一定的正确性，但这些人在魔化到一定程度之后，确实会对人类突然开始产生比较强烈的敌意。而其原因并非是洗脑，根据实验人员严谨的推理与对比，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致幻。

鱼人与鱼人之间，会相互产生亲切感，对彼此身体的变化可能是会通过类似于信息素的东西相互沟通。寄生物们会释放出彼此喜欢的信息素，来让宿主之间相互亲近。

而鱼人与人类之间，在身体异化到某个阶段开始，会明显开始对人类产生恐惧情绪，哪怕是让他们看到画着人类脸的照片，他们都会产生明显的惊吓情绪，好似看到了什么怪物。而这种症状出现的时候，他们都会处于一种类似梦游的状态，像是半梦半醒，有时还会痴痴地笑，会突然对没东西的地方产生反应，会突然说怪话，完全符合幻觉状态。

据实验人员后续沟通，他们得知这些人会幻想自己变成了美人鱼或者类似的生物，在漂亮的大海中游泳，忽然就见到了凶恶的长着狰狞面庞的人类，用它们的利爪和武器试图攻击他们。

哪怕是符不离的脸，在这种时候都会被视为鬼脸，让他们显得无比畏惧。而畏惧之后，便是激烈的反抗。初步掌握了魔力的他们，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魔力攻击，虽然伤害不强，但撕碎落在水中的纸照片不算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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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定时间以后，他们也会恢复过来，能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失态。再次见到照片，也不会像之前表现得那么恐惧，但依旧可以看出来，他们一定程度上保留了幻觉中的恐惧，对照片显然没有起初那么亲切。

幻觉出现的次数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多，他们会长时间处于一种介于睡觉与清醒之间的状态，身体能对周围的环境产生反应，遇到危险也知道躲避，但显然，他们眼中的世界与真实的世界并不完全相同。

可惜目前人类的科技还没有办法模拟出他们到底看到了怎么样的世界，但从他们的言辞与动作中，能明显感觉到他们在空无一物的实验室水池中，看到了本不存在的鱼儿水草，甚至还会去吃他们，露出满足的神情。

相对应的，他们对人类的厌恶，也会因为幻觉的屡次出现而变得原来越强烈。

这样似乎便也能够说明了为什么那些渔民对人类的态度显得如此陌生，若是他们眼中的人类都是狰狞的怪物，那么也确实很难再对人类产生什么感情。

他们的眼睛会产生许多变化，不只是颜色的变化，更有许多细微的变化。实验人员认为，正是眼睛结构的变化，导致他们产生幻觉的频率在变高，因为现象几乎是同步出现的。

他们眼睛外面会产生一层隔水的膜，眼睛还会变大，微微外突。要是原本眼睛小的人，这种变化会显得眼睛更有神采，但眼睛本来就大的人，这时候会显得像是怪物。

其眼球的质地也会发生变化，眼睛会变得像是失去了光彩一般，略有些死寂，眼球的色彩会变得略有些透明，会呈现出好看的蓝色或者黄色，可因为眼皮会退化，加上眼睛没有神采，而且两只眼睛移动的时候会略有不同步，使得看到他们眼睛的人产生一种本能的恐惧。

随着研究的深入，人类异化成魔物的全过程基本都已经被监测到。

因为赤潮的频繁投喂，实验室中的人异化速度远比外界人员要快的多。当实验室的鱼人已经无法脱离深水，也近乎完全丧失了说话能力的时候，外界的鱼人才刚刚发展到吐字不清的地步，其差距之大显而易见。

实验室没有杀死这些已经几乎完全异化成了鱼人的人，而是选择将他们送往了大海，像是放生了一群鱼儿一样。

那些鱼人大多头也不回地朝着深海游去，他们的身体已经无法适应浅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