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演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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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明冒命弓箭手停止动作，虽然他觉得尚疆与陆放就是一伙的，但毕竟尚疆是宁安帝亲任洛都尹，他也不敢就地射杀。
荀明冒正与陆放对峙，申绿赜听见声音，跟着府中侍卫循声而来，却见一人用长枪将尚疆挟持，尚疆喉间已被刺破，血从枪尖流下来。
“尚疆”，申绿赜担心的喊：“你没事吧？”
尚疆不想让申绿赜担心，立刻回答：“我没事，你回房里去，这里刀多剑多，小心伤了你。”
尚疆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酸倒了一大群人。陆放也禁不住撇了撇嘴，心里想着尚疆关心的这位，就是他绞尽脑汁编写的话本子里《申冤记》的申豹的原型吧。
“放了洛都尹，朕放你走。”宁安帝赶到，高喊道。
陆放倒是有些意外，宁安帝竟来得如此快？看来荀明冒是宁安帝派来监视尚疆的，尚疆并未取得宁安帝信赖。
其实，事情并不像陆放所想的那样。荀明冒日夜死守洛都府衙，今日他见尚疆将来客匆忙拉入府衙，而那人衣着与前阵傅廉从后门送出之人一模一样，再结合荀明冒查到尚疆种种异常表现，他立刻派人速报宁安帝，准备将尚疆通敌之事抓个现行。而宁安帝匆忙赶至时，见到的却是尚疆被陆放挟持这一幕。
宁安帝见到枪尖鲜血，着急开口。
尚疆瞥了陆放一眼，陆放回答：“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宁安帝说，“放了他，朕放你走。如若不肯，朕定将你碎尸万段。”
陆放的长枪往前顶了顶，尚疆闷哼一声，申绿赜的眼泪噙在眼眶，宁安帝的心口也是一紧。
陆放拉着尚疆往洛都府衙后门走，尚疆故作慌乱，不想让宁安帝和荀明冒看出异常。
“别跟过来。”陆放高喊。
宁安帝示意大家小心保护尚疆，陆放出后门，见到他的两名暗卫，便将尚疆往后门方向推去。
尚疆猝不及防，跌落在地。尚熟故作心口疼痛，后面赶来的宁安帝来不及吩咐士兵，只急急问道：“尚疆，没事吧？”
荀明冒吩咐士兵立刻去追陆放，但哪里还追得上？
“没事。”尚疆心中舒了口气，他一身好功夫，却还要在官兵面前装柔弱。心想如果今日宁安帝不顾他的安危，他会不会与陆放携手，突出重围？
荀明冒无功而返，却见尚疆装腔作势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全都冲着尚疆而去：“你当然没事，你分明与陆放约定好了，他挟持你，你配合他逃离府衙。”
荀明冒说完，又向宁安帝跪下：“臣见尚疆行迹可疑，这几日一直跟着他，而就是这短短的几日，却发现尚疆身上诸多秘密，宁安帝且听我一一道来。”
宁安帝瞥了荀明冒一眼，吩咐：“济北郡侯，随朕去太极殿细说。”
宁安帝入了太极殿，太医也到了，宁安帝手指尚疆方向，太医会意，匆匆过去医治尚疆。替尚疆包扎完毕，太医回禀宁安帝，言尚疆并无大碍，便退下煎药去了。
“说说吧，尚疆身上都有些什么秘密？”宁安帝望向荀明冒。
荀明冒跪下：“宁安帝且听我慢慢道来。陆放不止一次去过临淄府衙，微臣就见过两回，臣怀疑尚疆与陆放已然沆瀣一气。今日陆放挟持尚疆，不过是他们演的一出好戏，而宁安帝与我，不过是看戏之人而已。他俩不被旁人发现时安然无恙，且相谈甚欢，一见到我们便上演挟持的戏码，目的就是让陆放逃出生天。尚疆如此作派，实是置质国于不顾，置宁安帝您于不顾啊。”
宁安帝听了荀明冒之言，转身看了尚疆一眼，尚疆没有说话。
“世帝，您还记得傅廉在牢中无故失踪嘛？臣怀疑就是他派人救走了傅廉。宁安帝让我统领临淄飞鹰队，飞鹰队却无意发现傅廉藏在临淄欧善府。而这个临淄名士欧善便是尚疆好友，飞鹰队还搜刮到他们的诸多故事，皆是如何兄友弟恭，浓情蜜意的，此等感情，隐密之事自然也不瞒着了。”荀明冒望了尚疆一眼，尚疆回望过去。
“不仅是尚疆，那个申绿赜也与竹国有联系。那日，尚疆与她同去霖马街雪团面铺，尚疆边吃面边收了面铺伙计一张字纸。”
“纸条呢？”宁安帝打断了荀明冒的话。
荀明冒手指尚疆：“纸条被他藏起来了。”
尚疆冷冷一笑。
“你冷笑什么？雪团面铺，自我懂事起便开在霖马街，仔细算算也有十五年了，一个面铺伙计竟然识字，这还不算，我抓住他，向他探问字纸的事，他抵死不说，我便用了些手段。谁能想到，一个面铺伙计不仅识字，还有一副好身板，这样的好身体必是长期练武造成的，可不是给人下下面，抹抹桌子便能有的，这难道不奇怪吗？”
宁安帝又抬头看了尚疆一眼。
“由一个小小的质国临淄主簿，一跃而成质国洛都尹，而后他便惦念上了灵霁公主，千方百计让公主留意于他，而后他却始乱终弃。尚疆，你到底想干嘛？”
“你不回答是不知如何回答，是心虚了吗？灵霁公主身份高贵，你若不刻意靠近公主，她又怎会关注到你？公主是洛都十美之首，身边蜂蝶无数，你如此做派，难道玩的不是欲擒故纵的把戏？”荀明冒质疑尚疆，却忽然觉得一股阴风从另一个方向吹来，荀明冒犹豫看去，却是宁安帝拿眼直瞪着他。
“放肆。”宁安帝说。
荀明冒心颤，忙低下头去，心中却冒出无数个问号：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宁安帝护灵霁公主心切，又岂能任荀明冒在此处对她情事品头论足？宁安帝一句‘放肆’，欲阻断荀明冒言说公主之事，可荀明冒却不敢往下说话了。
荀明冒没敢继续往下说，尚疆只是沉默，宁安帝想想觉得荀明冒之言有几分道理，便问：“雪团面伙计现在何处？”
“臣已命将其带入宫中清悟室。”
宁安帝转身：“走，去看看。”
荀明冒紧紧跟随，走了两步，宁安帝回头转向尚疆：“你也去。”
尚疆站起，宁安帝心想：济北郡侯荀明冒问罪尚疆，尚疆如此聪明之人，竟一句反驳之言也没有，难道真的是做贼心虚？无言可辨？
宁安帝问：“他姓甚名谁，认罪了吗？”
“自称江二，只说自己是面铺伙计，并不承认是竹国奸细，但身体十分硬朗，定是有些武功底子的。”荀明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