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榜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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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学院入学考试已经结束，学院广场上仍然聚集着不少人，大多正在朝学院外走去。

虽然合格者名单还没有张贴出来，但考生们在考场中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成绩。没有通过考试的，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通过考试的，也不会在学院广场饿着肚子等到下午两点，而是都要返回旅店吃饭休息。

石文和言乐乐返回到集合点时，牛运强他们已经等在了那里。

“怎么样？”牛运强看到石文，立刻迎上几步。

“我俩都合格了。”石文说道：“你们呢？”

“梓铭和梓清合格了，”牛运强表情有些不自然，说道：“我……没合格……”

“啊？”石文很意外，心里一紧，问道：“怎么会呢？”

“那个水晶有问题！”李梓铭走过来说道：“一定有问题！”

石文不解，问道：“什么问题？”

“这个……”牛运强挠挠头，说道：“水晶对我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一点儿光都没有，好像感知不到我的法力。”

“不可能！”言乐乐打断了牛运强，说道：“考试用的这种法力感知水晶，是将发动初阶魔法所需的法力值定义为100。100，只是施放一个简单的‘火球’魔法所需要的法力而已。而水晶能感知的最低法力值是1，仅相当于施放初阶魔法所需法力的百分之一，那是非常非常少的法力。所有人生来都有法力，一个人的法力值无论多么低，都不可能低于1。就算是刚刚出生的婴儿，法力值也会高于1。而对于法师而言，即便是使用魔法耗光了法力，但因为法力会自行恢复，残余量也不可能低于1！”

“可是，真的没有反应！”李梓铭说道：“梓清也看到了。”

石文向李梓清看去，李梓清“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李梓铭说道：“考官也很奇怪，让二牛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但我和梓清测试的时候都没问题，其他考生测试的时候也全都正常。考场里的老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只能按照规定，先把二牛作为不合格处理。老师说会把情况报告给学院，让二牛下午一点以后，去主教学楼找工作人员申诉，换个水晶重新测试。”

牛运强没能通过考试，石文心里挺难受，听了李梓铭的话，知道还有希望，便对牛运强说道：“连老师都这样说，那肯定是水晶出了问题，等到下午，我陪你一起去。二牛，你别担心。等下午换了水晶再测一次，你肯定能合格！”

李梓铭说道：“是啊，是啊。你爸爸是法师，你不可能没有魔法天赋。”

李梓清也附和道：“下午再测，你一定会合格的！”

大家轮番安慰牛运强，但谁也没有想到，其实他自己完全不在乎。

牛运强心里早就另有打算——如果自己没有魔法天赋，那就去学习战技。他的人生目标本来就不是成为法师，而是加入王国骑士团，成为大骑士。学习魔法只是他母亲的主张，对他而言，学习魔法或者学习战技都一样。战技与魔法不同，不需要魔法天赋，人人都可以学习。只要肯努力，就会出人头地。

牛运强曾对石文说过，他最崇拜的法师是土圣李泽元。但他还有一位最崇拜的战士，是云国大骑士虞韶红。虞韶红身为女子，不到二十岁就被选入了王国骑士团，三十五岁时就修炼成超阶拳技，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她曾受命护卫皇家使团前往力国，一拳破三甲，威震天下。后被封为定海侯，统领云国海军。牛运强的房间中，贴着两张画像，一张是土圣李泽元，另一张就是大骑士虞韶红。画像之中，虞韶红身披水晶战甲，红巾红绫，英姿飒爽，豪气万千。

牛运强不会魔法，平时和人打架，就是使用一双肉拳。他人高马大，拳头挥舞起来，如同铁锤一般，经常打得街上的小混混们哭爹喊娘。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出拳命中目标后反激回来的冲击感极为上瘾，几天没有架打，甚至会对着墙壁或树干打上几拳解馋。若不是他母亲常说“既然继承了父亲的魔法天赋，就应该去学习魔法”这类的话，他很可能都不会来参加魔法学院的入学考试，而是直接跑去战技学院学习拳技了。

所以，此时众人替牛运强着急，他自己却不怎么在意。战技学院的入学考试，要在下个月才会进行。牛运强早就盘算好了，如果魔法学院入学考试不合格，那他就去河西郡的战技学院。云国海军大营南港，就位于河西郡。身为海军总督的虞韶红，偶尔会到河西战技学院授课。能在自己偶像的教导下学习，何尝不是一桩美事。

但是，牛运强刚与石文结为好友，这里还有梓铭和梓清两个儿时玩伴。想到不能和他们一起上学和玩耍，而是要独自离开，心中难免有些落寞。牛运强犹豫了一下，去学习战技的想法，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别人不知他此时心中所想，见他闭口不言，神情落寞，都以为他是因为考试不合格而沮丧，又都安慰了他几句。

“好啦，好啦！”唐薇薇见气氛有些压抑，说道：“已经中午了，我们先回去吃饭吧，下午再来。”

“对，先回去吃饭！”牛运强一扫脸上落寞，说道：“石头，我妈说，让咱们中午回我家旅店吃。薇薇姐，你和梓铭梓清也别回去了，我妈说让你们都过去。刘叔他们昨天在林子里打到一只野猪，送了些猪肉过来。我妈今天特意起早熬了猪骨汤，估计现在应该熬好啦。”他似乎回想起了猪骨汤的香味，伸舌头舔了舔嘴唇，又对言乐乐说道：“乐乐，你也一起来吧！”

“你家是开旅店的？”言乐乐有些意外。

“是啊。”牛运强说道：“万顺旅店，就在魔法学院附近。”

“万顺旅店？”言乐乐眉毛一挑，笑道：“好啊，那今天就去你家蹭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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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顺旅店内，众人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

骨头汤香味扑鼻，野猪肉肥嫩多汁，沈霞的厨艺的确不俗，众人赞不绝口。石文继承了石青虎的那间“包裹厨房”之后，几乎每天都要动手烧菜。他经常到草原上打猎，不缺食材。四年下来，厨艺大有长进。尤其在炖肉烤肉方面，颇有几分自信。但此时品尝过沈霞炖的猪骨汤，自觉不如。

不到半个小时，满满一大盆猪骨汤，一滴汤都没有剩下，只留下一堆骨头。唐薇薇惦记着孤儿院，对李梓铭和李梓清交代了几句，便自己先回去了。石文等人帮沈霞收拾了碗筷，看时间还早，就坐在旅店的沙发上闲聊。

沈霞还是一如既往，坐在柜台后面。她看着这群孩子，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儿子有了这么多好朋友。牛运强回来后，说考试没合格，沈霞顿时心里冰凉。后来又听说可能是水晶出了问题，下午要去重测，她心里才好受了些。毕竟，成为法师是她对儿子的期望，她希望儿子有一个光明的前程，有一个衣食无忧的未来。但此时，看到儿子和朋友们聚在一起开心地说笑，沈霞突然有一种感觉——她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觉得自己对儿子的期望有些多余。

“终于，轮到了我。”牛运强正在给石文讲第六考场的考试过程，他已经讲了十多分钟，才终于讲到了自己上场。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是683号，前面八十多个人，只有五个人合格，成绩最高的是215。我根本没想过水晶会出问题。我当时想，我爸是土系法师，那我肯定是继承他的魔法属性，所以水晶应该会发出黄光。至于成绩么，我觉得我八成是过不了200，但应该也有个180左右吧。我把手放到水晶上，突然，感到手掌有些麻麻的，就好像一群小鸡在啄我的手心。我知道，这是水晶在感知我体内的法力。过了一小会儿，手掌发麻的感觉消失了，但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水晶，就好像是没有被人碰过一样。我当时心里挺奇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孙老师也挺奇怪的，让我把手拿开，重新再放上试试。我就把手拿开，然后再放到水晶上，可结果还是没有反应。孙老师就让我再把手拿开，然后她自己把手掌放了上去。哇，你们猜发生了什么？”

牛运强卖了个关子，可惜却无人捧场。他讲起故事来虽然精彩，但叙事时却显得零碎太多、过于磨叽。众人刚刚吃过午饭，正有些困意，哪有精神听他唠叨，便都不愿搭茬，生怕一旦鼓励了他，他会讲得更磨叽。

牛运强等了一会儿，大家只是懒洋洋地看着他，一副“你爱说就说、不说拉倒”的样子。他正讲到兴头上，见无人理睬，倒也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往下讲。

“只见那水晶中，一道绿光亮起，然后刷的一下子充满了水晶！整个水晶球全都变成了绿色！就好像……就好像……”牛运强一时想不到形容的词语，突然看到了墙壁上的附魔灯开关。他几步跑了过去，把开关打开，天花板上的附魔灯瞬间明亮起来。他用手向灯一指，说道：“就像这灯一样，向外射着光，只不过，那光是绿色的。孙老师把手缩回去的时候，我向那水晶看了一眼，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水晶上显示出了数字500！魔法学院老师都是中阶以上的法师，入学考试使用的水晶，能检测的最大法力值就只有500！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言乐乐不耐烦地打断了牛运强，说道：“我们只是想问问梓铭和梓清的测试结果是多少，结果你在这磨叽了十多分钟，你是老太太么！”她举起手来，作势要去拍打牛运强的后背。

牛运强吓得一激灵，急忙跑到沙发后面躲藏。

言乐乐不依不饶，说道：“限你用一句话，把后面的事情讲完，否则我打得你起不来床！”

牛运强似乎对言乐乐的手掌颇为忌惮，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最初，大家都以为牛运强只是装可怜，但现在看起来却感觉完全不像。难道言乐乐的手掌里真有什么玄机，打到牛运强身上，居然比精铁制成的戒尺还管用？

牛运强盯着言乐乐的手掌，目光中有几分不服，但看到其他几人完全没有帮他的意思，也只好简化了他的长篇大论，说道：“我又测了两次，水晶还是没反应。后来梓铭过去测试，成绩是198，再后来梓清过去测试，成绩也是198。哎，你们说怪不怪。他俩是双胞胎，这法力值居然一样。我本以为梓铭是哥哥……”

牛运强积习难改，又要开始磨叽。言乐乐手掌举高，两道威胁的目光向他射去，吓得他立刻打住，改口说道：“我们考场共有九人合格，梓铭梓清的成绩排在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