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三路皆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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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如同从阴影中具现化的幽灵,借助树林的完美掩护,将冲击的距离压缩到了极致!

这一次的突袭,比中午更加隐蔽,更加迅猛,更加致命!

“敌袭!树林!快!快列阵!弓弩手!!”赵魁目眦尽裂,声嘶力竭的吼叫瞬间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和喊杀声中。

他猛地拔出腰刀,刀身在残阳下反射出刺眼的血光。

太近了!近到绝望!

“嗤嗤嗤——!”

特战营引以为傲的快弩再次奏响了死亡的序曲!

密集的箭矢如同倾盆的毒雨,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瞬间覆盖了营地外围。

那些在林子边缘象征性巡逻的游骑兵首当其冲,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惨叫着栽倒。

许多刚刚被号角惊醒,还在茫然寻找兵器的士兵,也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枯草。

营地里顿时一片鬼哭狼嚎,锅灶被惊慌失措的人群踢翻,滚烫的粥水四溅,引发更大的混乱。

“稳住!盾牌!长枪顶上去!”赵魁挥舞着腰刀,试图组织起一道防线。

他身边的亲兵也悍不畏死地聚拢过来。

然而,黑色的风暴没有丝毫停顿!

许都尉的目标极其明确——伪朝队伍中那些正在慌乱上马、试图集结反击的骑兵!

特战营的锋矢阵型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地捅进了尚未成型的伪朝骑兵队列!

“铛!噗嗤!咔嚓!”

暮色下的战斗,惨烈程度更胜白昼。

昏黄的光线模糊了视野,却放大了金属撞击的刺耳、骨骼碎裂的闷响、兵刃入肉的噗嗤声以及濒死者的惨嚎。

刀光在昏暗的空气中疯狂闪烁,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蓬温热的血雨,腥甜的铁锈味混杂着泥土和汗水的味道,令人窒息。

战马惊恐的嘶鸣与战士的怒吼、哀嚎交织成一首地狱交响曲。

伪朝士兵虽然在人数上略占优势,但接二连三的打击、主将的阵亡传闻以及这突如其来的、仿佛来自地狱的袭击,早已让他们的士气濒临崩溃。

许多人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在挥舞兵器,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许都尉的目光如同鹰隼,瞬间锁定了那个在混乱中仍在竭力嘶吼、试图稳住阵脚的络腮胡子军官——赵魁。

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同离弦之箭,直扑目标。

赵魁也发现了这个如同杀神般的黑衣指挥官,怒吼一声,举刀迎上。

两匹战马高速交错,刀光如电!

几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回合,许都尉的刀法如同鬼魅,精准而致命。

冰冷的刀锋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带着千钧之力,划过了赵魁奋力格挡后露出的咽喉!

“呃……”赵魁魁梧的身躯猛地一僵,手中的腰刀“当啷”坠地。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双手徒劳地捂住喷涌鲜血的脖颈,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随即像一截沉重的木桩,轰然栽落马下。

那双圆睁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被浓烟和暮色笼罩的天空,充满了不甘和惊骇。

主将授首!这最后一根支撑伪朝士兵抵抗意志的支柱轰然倒塌!

“赵头儿死了!”

“跑啊!”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营地。

伪朝士兵彻底崩溃,再也无心恋战,哭喊着、推搡着,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焚烧粮草的行动依旧迅捷高效。

特战营的士兵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工蜂,将火把精准地投向堆满粮草的大车。

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干燥的粮袋和木质车架,发出噼啪的爆响,迅速蔓延开来。

冲天的火光再次粗暴地撕裂了暮色,将这片修罗场映照得如同白昼,滚滚浓烟升腾,遮蔽了天边那最后一抹残霞,仿佛连天空都在为这惨烈的焚烧而窒息。

“撤!按预定路线,快!”许都尉的声音在喧嚣中依旧清晰冷硬,如同冰层碎裂。

特战营的骑兵们开始有序脱离战场,黑色的身影在火光和浓烟的掩护下,迅速向林间撤退点集结。

就在这撤离前的最后时刻,意外如同毒蛇般悄然探出了獠牙。

一名特战营的老兵,名叫张老栓,他年近五十,脸上刻满了风霜的痕迹,是营里有名的“老黄牛”,沉默寡言却极其可靠。他负责殿后掩护。

突然,他看到不远处一个年轻的新兵——名叫陈小虎,不过十七八岁,脸上还带着战斗后的苍白——他胯下的战马被一支不知从哪里射来的流矢正中脖颈,悲鸣一声,轰然倒地!

陈小虎反应不及,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了出去,重重摔在泥地上,一时挣扎不起。

“小虎!”张老栓心头一紧,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就冲了过去。

他动作敏捷地翻身下马,一把抓住陈小虎的胳膊:“起来!快!”

“老栓叔!我的腿……”陈小虎痛苦地呻吟着,左腿似乎扭伤了。

“别废话!上马!”张老栓低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年轻同伴往自己马背上推。

他布满老茧的手异常有力,眼神里是长辈对晚辈那种不容置疑的关切。

就在陈小虎被艰难推上马背,张老栓自己也正欲翻身上马的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带着毒蛇吐信般恶毒尖啸的破空声,从侧面一辆倾倒的、燃烧的马车残骸阴影里射出!

那是一支淬了冷光的弩箭!角度刁钻,时机歹毒!

张老栓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正要抬起的右脚停在了半空。

一支冰冷的箭簇,突兀地出现在他脖颈的侧面,箭头带着淋漓的鲜血,从他喉结的另一边透了出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张老栓眼中的急切和关切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惊愕所取代,随即是生命飞速流逝的空洞。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股带着泡沫的鲜血。

他那双曾历经沧桑、看惯生死却始终保持着质朴坚韧的眼睛里,最后闪过的是对脚下这片土地的深深眷恋,或许还有对家中老妻幼孙未能兑现的承诺……然后,那最后一丝属于生的光彩彻底熄灭了。

他高大的身躯失去了所有支撑,如同被伐倒的老树,直挺挺地向后栽倒,重重砸在冰冷的土地上,溅起一片尘埃。

“老栓叔——!!!”

陈小虎眼睁睁看着这惨烈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发出了撕心裂肺、如同幼兽哀鸣般的悲嚎!

巨大的悲痛和愧疚瞬间淹没了他,他什么也顾不上了,下意识地就要从马背上跳下去。

“别动!”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在旁边炸响!是什长王铁柱!

他一直在附近掩护,目睹了全过程。

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双眼赤红,目眦欲裂,眼角几乎要瞪裂开来!

但他强忍着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悲痛和怒火,以惊人的速度策马冲到陈小虎身边,一把死死抓住他往下跳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骨头。

“陈小虎!你想让老栓白死吗?!给老子坐稳了!”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压抑而剧烈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

王铁柱猛地俯下身,动作快如闪电,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抓住张老栓尚未完全冰冷的胳膊,怒吼一声,硬生生将这具沉重的躯体拽上了自己的马背,横置在身前。

张老栓的头颅无力地垂下,鲜血迅速染红了王铁柱的马鞍和战袍,温热的液体带着刺鼻的腥气,灼烧着他的皮肤和神经。

许都尉在队伍前方也看到了这惨烈的一幕。

他勒住战马,猛地回头。

那一瞬间,他眼中冰封千里的寒意骤然爆发,仿佛连周围的火焰都要被冻结!

他死死盯着冷箭射来的方向——那辆倾倒的马车残骸后,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极快地缩了回去,动作敏捷得异乎寻常,绝非普通惊慌的平民或溃兵!

许都尉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如同万载玄冰碰撞,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撤!带上老栓!快走!这笔血债,老子记下了!”

他最后瞥向马车残骸的那一眼,如同实质的刀锋,深深烙印在夜色中。

黑色的洪流不再有丝毫停留,带着熊熊燃烧的粮车烈焰和一位同伴尚有余温的遗体,如同退潮般迅速隐没在愈发浓重、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暮色之中。

这一次突袭,战果辉煌,但特战营,折损了一员老兵。

马车残骸的阴影里,那个射出冷箭的身影彻底消失无踪。

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混合着硝烟和血腥的冷笑,仿佛还残留在冰冷的空气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