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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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令人心脏几乎停跳、连时间都仿佛凝固的死寂瞬间笼罩了废墟!

只有晋岳那“嗬嗬”的抽气声、杨子钊粗重却无意识的呼吸声,以及王铁柱强忍剧痛、从牙缝里挤出的闷哼声,在火把跳跃的光芒和暮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士兵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集体被施了定身咒,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刚刚还在绝望地掘地三尺、恨不能生啖其肉的仇敌,此刻竟如同两条死狗般被拖到了眼前!

巨大的反差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短暂的空白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狂喜!

下一秒——

“好——!!!”张巡胸腔中郁积的块垒、那压得他几乎窒息的万钧巨石轰然炸开,爆发出震耳欲聋、如同九天惊雷滚过长空般的喝彩!

那声音充满了宣泄的狂喜、滔天的快意和一种大仇即将得报的酣畅淋漓!

他眼中精光爆射,如同两柄积蓄了千年杀意的绝世神兵骤然出鞘,仿佛要将地上那两个仇敌的躯体连同灵魂一起洞穿!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巨石竟被踩得裂开数道细纹!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苍天有眼!!”刘志群激动得浑身颤抖,花白的胡须都在抖动,用力抚掌,老怀大慰,眼中甚至泛起一丝湿润的水光,连日来的忧虑和沉重在这一刻被巨大的惊喜冲散。

“影七!干得漂亮!国之干城!王壮士!真乃义薄云天!”他看向王铁柱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哈哈哈哈!狗贼!你们也有今天!老天开眼啊!!”张小虎的狂笑声如同夜枭啼鸣,又似受伤孤狼的嚎叫,充满了无尽的快意和即将喷薄而出的、毁灭性的杀意!

他“锵啷”一声拔出腰间的横刀,雪亮的刀锋在火把的光芒中划过一道刺目的、仿佛能割裂黑暗的寒光,直直指向地上瘫软的晋岳和昏迷的杨子钊!

“虎爷要亲手剐了你们!三千六百刀!一刀!一刀!为死去的李家村三百口!为被你们活活烧死的妇孺!为所有冤死的乡亲们报仇!!”

他身后的亲兵们更是群情激愤,血脉贲张,刀枪顿地,发出震天的金铁交鸣,齐声怒吼,声浪几乎要掀翻废墟:“报仇!报仇!报仇!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这怒吼不再是口号,而是从地狱深处喷涌而出的岩浆!

周围的士兵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足以撼动山岳的怒吼!声浪震得废墟上的灰烬簌簌落下,连残垣断壁都似乎在颤抖:“报仇!报仇!报仇!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无数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刻骨的仇恨和嗜血的渴望,死死聚焦在杨子钊和晋岳身上,空气仿佛都被这沸腾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意点燃!

压抑了太久的愤怒和悲伤,在这一刻找到了最直接、最血腥的宣泄口。

火把的光芒在士兵们因激动而扭曲的脸上跳跃,映照出一张张如同复仇恶鬼般的面孔。

巨大的狂喜如同毁灭性的海啸般席卷过后,冰冷的现实与沉重的抉择如同退潮后裸露的礁石,立刻尖锐地摆在面前——如何处置这两个价值连城却又血债滔天、罄竹难书的俘虏?

张小虎一步踏前,沉重的战靴踩得脚下焦黑的颅骨“咔嚓”碎裂,手中钢刀因主人狂暴的情绪而嗡嗡作响,浓烈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的血色雾气,直扑地上的俘虏。

他对着张巡嘶吼道,声音因极致的激动和愤怒而劈裂,如同破锣:“大将军!还等什么?!此二獠罪该万死!屠戮两万手无寸铁的百姓,此乃人神共愤!害死我们多少同袍弟兄!尸骨未寒啊!不将他们千刀万剐,点天灯,熬人油!难消我心头之恨!难慰两万冤魂在天之灵!请大将军下令!末将愿亲自动手!保证让他们尝遍十八层地狱的所有酷刑!后悔从娘胎里爬出来!!”

他身后的亲兵齐声怒吼,刀枪顿地,群情激愤如同一群被血腥味刺激得发狂的猛兽,只待张巡一声令下,就要扑上去将仇敌撕成碎片。

“小虎!住手!!”刘志群毫不犹豫地抢前一步,用自己并不魁梧的身躯挡在张小虎与俘虏之间,双臂张开,沉声喝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冷静!稍安勿躁!”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地上昏迷却仍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杨子钊和瘫软如泥、散发着恶臭的晋岳,又转向张巡,声音因急切而微微提高,却字字清晰,力图穿透张小虎的怒火:“大将军!小虎所言,乃人之常情!此二人恶贯满盈,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但此刻就杀,无异于暴殄天物!自毁长城!”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目光炯炯如炬,直指核心利害:“杨子钊乃伪朝柱石,蜀地第一悍将,在伪军心中如同不败战神!他的生死存亡,关乎伪朝最后几万大军的士气存续!”

“晋岳更是杨国忠心腹,伪朝兵部尚书,位高权重,深悉伪朝内情、兵力部署、钱粮储备、官员派系、乃至李玢的性情弱点!此二人活着,价值远胜两具冰冷的尸体!他们是两把能撬开伪朝最后根基的钥匙!是兵不血刃拿下成都、减少我大唐儿郎无谓牺牲的关键!杀之,则后患无穷,攻城之战必倍加惨烈!”

王玉坤也沉稳上前,他冷静如冰的目光仔细扫视着地上的俘虏,尤其是晋岳那不堪的丑态和眼中流露出的极度恐惧,补充道,声音不高却极具分量:“大将军,刘将军所言,乃老成谋国之言。杨子钊此人,刚愎桀骜,宁折不弯,视名节如性命,恐难真心归降,但其身份本身就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器,其存在本身就是对伪朝军心的最大打击。至于晋岳……”

他嘴角掠过一丝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嘲讽,“贪生怕死,利欲熏心,早已吓破了胆,屎尿齐流,此刻为求活命,必如竹筒倒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利用价值,远胜杨子钊!”

“即便劝降不成,留着他们,押解至成都城下示众,让伪军亲眼看到他们的‘战神’和‘监军’的狼狈模样,也足以令伪朝君臣丧胆,士卒离心,甚至不战而溃!”

“此乃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是兵法之正道!”

“此刻杀了,痛快一时,却可能让后续的成都攻城战,多流我大唐数千甚至上万忠勇儿郎的鲜血!这笔账,请大将军细细掂量!”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秤砣,精准地衡量着复仇的快意与将士生命的重量。

赵小营也连忙上前,语速飞快,眼中闪烁着不良人特有的精明和洞察光芒:“大将军!刘将军、王将军所言极是!剑门虽破,但成都城高池深,尚有数万伪军据守!南方数城如嘉州、眉州、戎州,仍有伪朝死忠负隅顽抗!”

“更有南诏、鲜于仲通这些虎视眈眈的豺狼在侧观望,随时可能扑上来撕咬!若能利用此二人,或可令晋岳手书劝降伪朝余部守将,瓦解其抵抗意志;或可诈开成都城门,里应外合!最不济,将他们押至阵前,伪军军心必溃!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杀了他们,只是图一时之快,却可能让我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请大将军以大局为重,以将士性命为重!”他的话语直指外部威胁和战略全局。

张小虎怒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脖颈涨得通红,争辩道,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委屈而颤抖嘶哑:“刘将军!王将军!赵将军!你们讲谋略,讲利害!讲大局!”

“可你们想过那些被屠杀的百姓吗?!”

“她们临死的惨叫还在我耳朵里响!让这两个禽兽不如的屠夫去劝降?去谈条件?岂不是玷污了我大唐王师的名声!让那些死不瞑目的冤魂如何安息?!”

“将士们舍生忘死,浴血奋战,难道就是为了保下这两个屠夫的狗命,去玩什么阴谋诡计?!血债必须血偿!此乃天理!是公道!是人心!是无数冤魂的泣血诉求!!”

他手中的刀锋因激动而剧烈颤抖,寒光闪烁不定,直直指向地上的仇敌,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所有束缚扑上去将其碎尸万段。

他身后的亲兵们也发出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怒吼,表达着同样的愤慨和不解。

两派意见针锋相对,如同冰火相撞,又如怒涛拍击礁石,空气骤然紧张得几乎要爆裂开来。

复仇的烈焰与冷酷的权谋在弥漫着血腥和焦糊味的废墟上空激烈碰撞、撕扯,火星四溅。

将领们的目光都紧紧聚焦在张巡身上,等待着他最终的、可能决定无数人生死的裁决。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暮色四合,废墟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士兵们高高举起的火把发出跳跃的、明暗不定的光芒,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乱舞,也映照着地上杨子钊和晋岳那两张象征着罪恶与恐惧的脸。

张巡的眼神如同深不可测的寒潭,又似酝酿着风暴的夜空,在愤怒得如同燃烧火炭、几近失控的张小虎、沉稳老练苦口婆心的刘志群、精明冷静洞察全局的赵小营、沉稳持重权衡利弊的王玉坤,以及地上昏迷如死却仍散发着不屈危险气息的杨子钊、瘫软如泥散发着恶臭与极致恐惧的晋岳之间缓缓扫过。

他看到了张小虎眼中那纯粹而炽烈、几乎要焚毁一切的复仇之火,那是一个失去家园和亲人的战士最本能的呐喊,代表着最朴素的正义和两万冤魂无声却沉重的诉求;

他也看到了刘、王、赵三人眼中那对减少更多袍泽伤亡、加速光复蜀地、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胜利的深沉考量和冰冷的、不容回避的政治智慧。

两种力量在他心中激烈交战,如同两条巨龙在翻滚撕咬,都想占据主导。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晋岳恐惧的呜咽、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士兵们粗重的喘息和王铁柱压抑的痛哼在回响。

良久,就在张小虎几乎按捺不住胸中翻腾的杀意,要再次踏前一步请命时,张巡缓缓开口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石在生锈的铁板上摩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钢铁淬火锻打千遍般的决断,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钧之重,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血债,自然要偿。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他的目光如电,带着理解,更带着不容动摇的威严,牢牢锁定张小虎,“小虎,你的恨,本帅感同身受!此二獠最终必死无疑,且会死得其所,死得痛苦万分,受尽世间极刑,以告慰两万冤魂在天之灵!这一点,本帅向你,向所有将士,向死难的父老乡亲保证!”

张小虎胸膛剧烈起伏,如同风箱,眼中的赤红因这郑重的承诺而稍退,但握刀的手依旧青筋毕露,牙关紧咬,喉结滚动,强压下几乎脱口而出的咆哮。

张巡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刘志群、王玉坤和赵小营,最终又落回张小虎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承诺:“然,志群、玉坤、小营所言,亦有至理。此刻,他们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他最后的目光再次定在张小虎身上,声音斩钉截铁:“小虎,你的刀,很快就有饮血之时!不在这一时一刻!本帅要你亲眼看着他们,在成都城下,在万众瞩目之下,在伪朝君臣肝胆俱裂、士卒斗志瓦解之时,为他们的滔天罪孽付出最惨痛的代价!那时,才是真正的祭奠!才是对冤魂最好的告慰!”

他随即下达指令,声音斩钉截铁,条理清晰,不容置喙,每一个字都如同军令镌刻在铁券之上:

“一、将杨子钊、晋岳严加看管!分开关押!”

他指向昏迷的杨子钊,眼神冰冷,“杨子钊送入最坚固的铁笼!用海碗口粗的铁链锁住手脚!口中塞上双层麻核,防止其咬舌或服毒!派重兵,三班轮值,十二个时辰不间断把守!笼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任何接近者,格杀勿论!”

他又厌恶地瞥了一眼瘫软失禁的晋岳,“晋岳单独囚禁!找间相对干净点的屋子,命军医为其简单处理伤势,清洗干净!务必吊住他的狗命!尤其是晋岳,不能让他吓死或自戕!给他水和少量流食。”

“严密封锁消息!绣衣使赵小营负责!绝不能让成都方面知道他们已被生擒!若有片言只语泄露,涉事者,无论军阶,立斩不赦,诛连什伍!”

“二、赵小营!”张巡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锁定绣衣校尉,“你亲自负责审讯晋岳!告诉他,想活命,想少吃点苦头,就拿出足够的‘诚意’!让他亲笔写信!第一封,写给成都伪帝李玢!信要怎么写?”

张巡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而充满算计的笑意,“详述剑门惨败!我军如何神兵天降,如何摧枯拉朽!渲染其自身处境之绝望!告诉他,要写得声泪俱下,写得让李玢看了心惊胆战,夜不能寐!让李玢知道,成都已是孤城,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第二封,写给伪相杨国忠!同样渲染败局,更要暗示其自身难保,劝其早做打算!第三封,手书劝降南方尚在抵抗的嘉州、眉州、戎州守将,特别是那些与他有旧、贪财怕死、首鼠两端之徒!许诺只要献城,朝廷既往不咎,不仅保其富贵,更可加官进爵!告诉他,信写得越‘情真意切’、越‘打动人心’,他活命的机会就越大!但若敢耍花样,或在信中暗藏密语、做下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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