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葬土先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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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机老祖的声音还在昆仑宗群峰间回荡，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悲壮。不少弟子闻言动容，望向悟道崖方向的目光充满了崇敬。

“玄机师叔祖高义！”

“为我昆仑，不惜亲身涉险！”

“……”

纷杂的议论声中，林漓于混沌殿内缓缓起身，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弧度。

“前驱？怕是急着去寻那寂灭核心的归属，或是…与某些人里应外合。”

墨渊肃立一旁，感受着林漓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心神凛然。李慕白的身影如剑般笔挺，无声颔首。

“宗主，是否阻拦？”慕白传音。

“不必。”林漓一步踏出，已至殿外高空，声音平静却压过了所有杂音，清晰传入每一个门人耳中，“玄机师叔心系宗门，主动请缨，本座甚慰。既然如此，师叔便先行一步，为我昆仑探明前路。本座稍作安排，随后便至。”

这话一出，等于默认并推动了玄机老祖的“壮举”，将他架在了火上。玄机在悟道崖上听得此言，脸色一沉，心中暗骂林漓狡猾，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化作一道灰蒙蒙的遁光，率先冲破昆仑界壁，朝着归墟海眼坐标方向疾驰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虚空乱流之中。

送走了这心怀鬼胎的“前驱”，林漓目光扫过下方万千殿宇，最后落于刑律殿方向。

“铁刑。”

“属下在！”铁刑仙王宏声应道。

“本座离宗期间，宗门戒严，由你与明镜共同执掌宗律，凡有异动者，无论身份，先斩后奏。”

“遵令！”

“慕白，你随我同行。墨渊，你体内寂灭本源与海眼感应最切，亦需前往，于实战中稳固境界。”

“是！”两人齐声应诺。

安排妥当，林漓正欲动身，心神忽地一动，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波动，自昆仑宗最深处、那片被列为禁地的“珞珈秘境”中传来。那波动带着一丝苏醒的懵懂，以及一丝……对他即将远行的感应。

慕容珞。

这个名字在他心间划过，带来一丝久远岁月前的暖意，随即又被更深的凝重覆盖。她已沉寂太久，此刻苏醒，是巧合，还是感受到了那归墟引动的、涉及本源终结与起源的宏大因果？

“你们先去界壁处等候。”林漓对李慕白与墨渊吩咐道。

两人察觉到他气息的细微变化，虽不明所以，但皆恭敬退下。

下一刻，林漓身影模糊，已无声无息出现在珞珈秘境之外。此地终年云雾缭绕，奇花异草遍布，时间流速与外界迥异，乃是昆仑宗最为神秘的几处地界之一。秘境入口，是一株虬结苍劲的古老桃树，桃花终年不谢，散发着宁静祥和的气息。

林漓挥手打出一道蕴含自身本源气息的法诀，桃树树干荡漾开一圈涟漪，他一步迈入。

秘境之内，并非想象中的亭台楼阁，而是一片无垠的星辉海洋。脚下是平静如镜、倒映着周天星辰的水面，头顶是深邃浩瀚的星空。在这星海中央，悬浮着一座晶莹剔透的冰玉莲台，莲台之上，一道身着素白宫装的身影静静盘坐，周身缭绕着淡淡的月华与星辉。

正是慕容珞。

她的容颜依旧倾世，却带着长眠初醒后的些许苍白与迷茫。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如同蕴藏着整片星海的眸子，清澈、深邃，此刻正定定地看向突然出现的林漓。

没有预想中的激动相拥，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泣诉。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情感的流露早已内敛至深。慕容珞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从最初的茫然，逐渐化为一种了然的宁静，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你醒了。”林漓走到莲台前，声音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和。

“嗯。”慕容珞轻轻颔首，声音空灵，带着些许久未说话的沙哑，“被一股……很不舒服的‘意’惊醒了。是归墟？”

“是。”林漓没有隐瞒，“海眼异动加速，我需亲往。”

慕容珞沉默片刻，星眸微垂，看向脚下倒映的星辰：“我沉眠多久了？”

“三万七千载。”林漓答道。

“三万七千年……”她轻声重复，随即抬眼，目光再次落回林漓身上，带着审视，“你的气息……更深了，但也更危险。我感受到了寂灭的味道，还有……系统又在发布任务了？”

林漓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慕容珞是唯一一个知晓他身负系统秘密的人，当年她陷入沉眠，亦与此有关。

“是。奖励了一张仙帝召唤卡。”林漓没有隐瞒，“归墟之事，背后牵扯可能极大，这张卡，或能成为关键。”

慕容珞闻言，并未露出喜色，反而蹙起了秀眉：“仙帝级召唤……系统越是慷慨，往往意味着前路越是凶险。林漓，此次归墟之行，恐非寻常纪元劫波那么简单。我虽初醒，力量未复，但灵觉感应，那海眼深处，似有‘故人’的气息。”

“故人？”林漓眼神一凝。能被慕容珞称为“故人”，且与归墟相关的，绝非善类。

“只是模糊的感应，无法确定。”慕容珞摇头，“但你要小心，幽冥涧、血煞宗旧址……这些地方重新活跃，恐怕都非孤立。”

她说着，纤纤玉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一道纯净的月华星辉交织的光芒，没入林漓的眉心。

“这是我沉眠三万七千载，凝聚的一缕‘太初星魄’，虽不能助你杀敌，但关键时刻或可护你神魂，抵御归墟意志的侵蚀。”

一股清凉温润的力量融入识海，让林漓的精神为之一振。这缕星魄看似微弱，却蕴含着慕容珞本源之力，珍贵无比。

“多谢。”林漓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色，知道凝聚此物对她消耗不小，“你刚刚苏醒，好生休养，宗门之事，无需挂心。”

慕容珞微微点头，重新闭上双眼，声音渐低：“去吧……我等你回来。若事不可为……保重自身为上。”

莲台之上，星辉再次浓郁，将她的身影缓缓笼罩，重新陷入深层次的调息之中。

林漓在原地站立片刻，深深看了一眼那星辉中的身影，随即转身，一步踏出秘境。

界壁之外，李慕白与墨渊已等候在此。见到林漓出现，两人皆感受到他身上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星辰气韵，但宗主不言，他们亦不敢多问。

“走吧。”林漓袖袍一卷，一股磅礴伟力裹住二人，直接撕裂虚空，化作一道无形无影的流光，以远超玄机老祖的速度，朝着那宇宙的终极之地——归墟海眼，疾驰而去。

虚空无垠，黑暗是永恒的背景，唯有零星破碎的大世界残骸和混乱的地水火风点缀其间。越靠近归墟坐标，那股万物终结、一切归寂的意蕴便越是浓烈。甚至连虚空本身都变得不稳定，时而扭曲，时而出现吞噬一切的短暂裂隙。

墨渊体内的寂灭之力受到牵引，开始自行运转，周身散发出灰蒙蒙的光晕，与外界环境产生共鸣。他全力压制，脸色凝重。

李慕白则剑气内敛，整个人如同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神锋，警惕地感知着四周任何一丝异常波动。

林漓目光平静，神念却已如蛛网般铺开，覆盖亿万里虚空。他“看”到玄机老祖在前方不远不近地吊着，气息隐匿，却逃不过他的感知；“看”到更远处，代表三位外界仙帝的光点已然汇合，正结成某种阵势，谨慎前行；“看”到厉沧澜在幽冥涧外徘徊，似乎遇到了阻碍；也“看”到云芷通过万宝楼的渠道，将更多真假难辨的消息散播出去，引来了更多隐藏在暗处的目光。

虚空地图上，代表归墟海眼的光点已不再是静止的坐标，而是化作一个缓缓旋转的、吞噬一切光与热的巨大漩涡虚影。那漩涡中心，深邃得连神念投入其中都会瞬间湮灭。

就在他们距离海眼漩涡尚有数个星域之遥时，异变陡生！

“嗡——”

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作用于大道本源的嗡鸣响起。前方虚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横贯星河的巨大豁口！豁口之内，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翻滚着粘稠、污秽的暗红色血光，滔天的怨气、死气、煞气如同决堤洪流，奔涌而出！

血光之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哀嚎的魂影，更有庞大的、腐烂的巨兽尸骸沉浮。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葬”意弥漫开来，与归墟的“寂灭”之意竟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阴邪、恶毒。

“万古葬土的气息！”墨渊失声，他体内的寂灭之力对这气息产生了强烈的排斥与敌意。

李慕白长剑已然出鞘半寸，剑鸣清越，斩开逼近的污秽血气。

林漓眼神一寒。这气息，与玄机老祖让云芷送去血煞宗旧址那枚玉简同源！老家伙果然贼心不死，在此地布下了杀局，欲借刀杀人！

“吼！”

一声充满暴虐与毁灭的咆哮从血色豁口深处传来，只见一具庞大无比、身披破碎青铜铠甲的骷髅，手持一柄锈迹斑斑的巨斧，踏着血浪而出。它眼窝中燃烧着暗红色的魂火，锁定了林漓三人，尤其是气息与之相克的墨渊！

这骷髅战将的气息，赫然达到了仙帝层次！虽只是初入，但那引动的葬土法则，使得周遭虚空都开始腐朽、崩坏。

“宗主！”李慕白看向林漓，只待他一声令下，便要出剑斩敌。

林漓却抬手制止了他。他目光越过那气势汹汹的骷髅战将，看向血色豁口的更深处，那里，似乎还有更恐怖的存在在蛰伏。

“系统。”他在心中默念。

【叮！检测到“万古葬土”先锋入侵，触发紧急任务“葬土之劫”！任务要求：击退或封印葬土先锋。任务奖励：特殊召唤卡·守护之灵*1。】

守护之灵？林漓心念微动，这与直接召唤强者似乎有所不同。

就在他分神查看系统之际，那骷髅战将已高举巨斧，引动无边血煞葬力，化作一道开天辟地般的暗红斧芒，朝着三人立身之处狠狠劈落！斧芒所过之处，星辰残骸化为齑粉，虚空规则哀鸣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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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闷哼一声，寂灭之力自主爆发，在身前形成一道灰色屏障，却在那斧芒压迫下剧烈震颤，显然难以完全抵挡。

李慕白剑已完全出鞘，璀璨剑光照亮黑暗，就要迎上。

千钧一发之际，林漓动了。他甚至没有取出任何兵器，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右手，并指如剑，朝着那毁天灭地的斧芒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夺目的神光。那足以劈开星域的暗红斧芒，在距离他指尖尚有丈许之地，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坚不可摧的壁垒，骤然凝固。下一刻，斧芒之上裂纹密布，轰然崩碎，化为最精纯的天地能量，被周遭的归墟之意瞬间吞噬、同化，仿佛从未出现过。

骷髅战将眼窝中的魂火剧烈跳动，显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

林漓收回手指，目光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微尘。

“区区葬土枯骨，也敢拦路？”

他声音淡漠，却带着言出法随的至高威严。

“既然来了，那就……永远留下吧。”

话音未落，他周身那无形的场域再次扩散，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防御与镇压，而是带着一股凌驾于万法之上的“抹除”之意，朝着那血色豁口以及其中的骷髅战将，席卷而去。

骷髅战将发出惊恐的咆哮，挥舞巨斧拼命抵抗，暗红色的葬土法则凝聚成实质的壁垒。然而，在那“抹除”场域面前，这一切都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它的骨骼开始出现裂纹，魂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血色豁口深处，那蛰伏的恐怖存在似乎被激怒，发出一声更加深沉、更加可怕的低吼，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甲、缠绕着浓郁死气的巨爪，猛地从豁口深处探出，抓向林漓！这只巨爪散发的气息，远超那骷髅战将，已然接近仙帝中期！

也就在这一刻，林漓心念沟通系统。

“使用，仙帝级召唤卡！”

林漓心念微动，系统界面无声展开。

“使用，仙帝级召唤卡！”

【叮！仙帝级召唤卡已使用。正在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