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暗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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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点头。笛声起时,人群静极。

五声过后,他放下笛,脸上却没有自得,反而认真道:“我记住了,不能贪。”

朱瀚看他,眼里有笑。

夜色渐深,南市口的雾又一次笼罩了红绳棚。

棚下的灯笼发出暖黄的光,像是夜里的一只只守望的眼。

朱瀚坐在桌后,袖口里重新插回了那把竹尺,神情静定。

木牌仍在桌上,“先摸绳”三个字,在灯光下泛着细微的金边。

今夜风有些凉,却有一股暗涌的躁动,顺着街巷,一点点传来。

他抬头,远处一队披着青袍的衙役正急匆匆走来,脚步整齐却压不住声音,像是有人刻意放慢了呼吸,却终究掩不住胸腔里的紧迫。

“王爷。”领头的衙役拱手,低声道,“皇城东门外,有一群外地脚夫闹事,说是不服市中排位,要闯城运货。地方官推说夜里不能启衙,请王爷主持。”

朱瀚眼神一动,落在木牌上,手指轻轻敲了两下。

他没有立刻起身,只问:“他们摸过绳子吗?”

衙役一愣,随即摇头:“没有,王爷。那帮人粗鲁,连城门卫也不放在眼里,说什么‘先来先到’,非要硬闯。”

朱瀚缓缓起身,披上了外袍,声音不疾不徐:“那就让他们摸摸。”

他走出棚时,城门外的雾正浓,灯火映得空气里像飘着一层细雪。

几十个脚夫背着大包小裹,或扛或挑,聚在门口,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怒骂:“老子走了三天三夜,凭什么让后来的在前头!”

也有人吼:“我运的是急货!皇商的!你们敢拦?”

衙门里的小吏缩在门边,生怕被波及。衙役上前喝道:“肃静!王爷到!”

那群脚夫正嚷嚷,忽然看见朱瀚身披暗色锦袍,眉目沉静,气势如山,一下子都压低了声。

朱瀚不说话,手一抬,几名随行侍从立刻将一根长长的红绳,从棚下带来,系在城门前的石柱与木桩之间。

夜雾中,红绳像一条静静卧着的龙,呼吸平稳。

“先摸绳。”朱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里,仿佛雾气都为之让开。

有人不服,冷笑:“王爷莫非也学市口那些小把戏?我们走的是脚程,凭的是辛苦,不是摸什么绳子!”

朱瀚看了那人一眼,眼神极淡:“你说得不错,靠脚程,也要靠心程。你摸一摸再说。”

那人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摸上了绳子。

红绳在夜雾中有点潮,掌心一贴上去,凉意顺着指尖滑入手心,像是被什么悄悄接走了一些燥气。

他心里一怔,刚要收手,却被朱瀚淡淡一句:“停半寸。”

他愣住,手没立刻收,反而心跳慢了一拍。

朱瀚环视四周:“你们一路风尘仆仆,各有苦劳。但城门之外,不是比谁喊得大声,而是要量得出各自的路。你们背的、挑的、扛的,不一样。夜里雾重,若一拥而上,撞了,毁的是你们自己的力气。”

众脚夫面面相觑,有人心头渐渐平静下来。

朱瀚挥手:“都来,摸绳。摸完,再说谁先谁后。”

几十人,依次上前。

有人粗手粗脚,却在摸绳那一刻慢了下来;有人本来嚣张,到红绳前竟无声无息。

夜雾像一口慢慢张开的锅,蒸出了人心里的气。

朱瀚负手而立,问:“你们各自报来——一路上,谁走的里程最远;谁挑的货最易坏;谁背的东西最重。”

众人此时已不再争吵,一个个开口。有人说:“我从徽州来,两百里。”

有人说:“我挑的是盐,潮一潮就坏。”

又有人说:“我背的是铁器,一担一百斤。”

朱瀚点头:“远的先,易坏的中,重的殿后。夜里入城,前者轻快,中者稳重,后者护持,不许乱。”

“那如果有人抢呢?”先前那人不甘心问。

朱瀚冷冷一笑,指着红绳:“这绳摸了,就是城门的律。谁越,谁心乱。心乱之人,自己先出错。”

他话音刚落,忽有一个年轻脚夫不信邪,猛地想从侧边绕过,一脚踏进雾里,没想到石板下是湿滑青苔,脚下一空,“噗通”一声摔进了旁边的水沟,浑身湿透。

众人愣了半刻,随后哄堂大笑。

朱瀚淡淡道:“城门夜行,最怕心急。你这一摔,便是‘乱’的样子。”

队伍自此安静下来,依照他定下的顺序,列成三行。

雾中,脚步声整齐又不慌乱,像一支夜行的队伍,穿过城门,顺着石板路渐行渐远。

朱瀚看着他们背影,忽然转头,对身侧的朱标轻声道:“你记住了,这不是绳子管人,是人心自定。”

朱标眼里闪着亮光,郑重地点头。

翌日清晨,宫中传来急召。

朱元璋在奉天殿召见,神色颇为深沉。殿中站着几个重臣,神情不一。

朱瀚与朱标一同入殿,朱元璋一眼扫过,问道:“昨夜城门之事,朕已听闻,做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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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谬赞。”朱瀚拱手。

“不过——”朱元璋转过身,目光投向大殿正中的地图,“这南市口的法,百姓称‘心棚’。如今京中大街小巷,皆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你以小术惑众,有人说此法能定人心。你怎么看?”

朱瀚沉声道:“心术,不是术。绳不是神,是人自己给自己的‘尺’。没有尺,百事乱。”

一旁的兵部尚书杨宪却冷哼一声:“王爷言虽妙,可京中人杂事多,这心棚之法,治得了一时,治不了长久。万一人多混乱,红绳岂不成了笑谈?”

朱标忍不住道:“杨大人未免太轻看百姓了!我见棚下的百姓,从最初的不信,到后来自己排队摸绳,井然有序。若人人心中有一尺,岂不比棍棒更有效?”

朱元璋盯着朱标,眼中既有欣慰,也有深意:“太子,你这话我喜欢。但治天下,不能只靠绳子。瀚,你心里有数?”

朱瀚微微一笑:“兄长,绳子只是一个‘引’。我有后手。”

“说来听听。”

“我准备将‘心棚之法’带入各行各业,不止市井之人,连衙门、军营、学府,都要有一根看不见的‘绳’。但这绳,不是我朱瀚来管,是他们自己来‘摸’。”

朱元璋的眼神变得深邃:“你是想……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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