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长痛不如短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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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润生之所以能够理直气壮的对姐姐说出这番近乎教训的话,心底其实是烧着一团火的,那火是他自己用抗争和泪水点燃的。
他觉得自己在感情的绝境中,至少比姐姐田润叶要硬气的多,也果决的多。这份近乎悲壮的底气,源于他那段将全家搅得天翻地覆的往事。
那是一次寻常的跑车途中,烟尘滚滚的公路边,他在一个简陋的饺子摊前,撞见了高中同学郝红梅。
记忆中那个文静,甚至带着几分书卷气的女同学,此刻被生活磨砺的粗糙而疲惫。系着沾满油渍的围裙,在热气与尘土间机械的忙碌着。
作为同学,田润生自然是知道郝红梅的遭遇。当年她与家境优渥的顾养民相爱,却因一时鬼迷心窍,偷了供销社一条丝巾,被同学侯玉英的父亲、供销社经理侯生才捅到了顾家。
顾养民的爷爷,也就是叶晨的师父,对于这种偷窃行为视为门风大辱,他绝不允许家族声誉沾上污点,硬是逼着孙子与这个女人断了。
郝红梅最终只得草草的远嫁,吞下自己酿的苦酒。谁知命运并未就此罢手,一次意外又夺走了她丈夫的性命,只留下她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在人间苦苦挣扎。
田润生起初只是怜悯,他总是会顺路捎去些米面,或是留下几张皱皱巴巴的票子。
后来随着接触的时间长了,郝红梅家那低矮的土屋光线昏暗,却因角落里孩子咿呀的学语声,和女人默默递上来的一碗热水,透出一种奇异的、让他鼻子发酸的温暖。
这温暖与姐姐那间整洁,却冷得像冰窖的办公室截然不同,他去的次数多了,温暖便像藤蔓悄悄缠住了他的心。
他开始贪恋这点烟火,这份被需要的感觉。同情的水流在不知不觉间冲垮了堤坝,汇成了他自己也感到害怕的、名为爱情的洪流。
当田润生鼓足了勇气,向父母宣告要娶郝红梅时,田家瞬间被炸翻了天。
父亲田福堂猛地一拍桌子,茶碗震得跳起来,哐当作响。他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都爆了起来,大声斥骂道:
“你疯魔了,田润生!我田福堂的儿子,多少清白姑娘娶不得?你非要去找个“偷东西”的“二婚头”?还带着个野种!你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往粪坑里搁吗?”
母亲在一旁也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她拽着儿子的袖子劝道:
“生娃啊,你醒醒啊!那个女人命硬,她克夫啊!你娶了她,叫妈以后怎么活?你这是要逼死你爹妈呀!”
田润生当时梗着脖子,眼睛赤红,像一头被困住的幼兽,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
“红梅她不是那样的人!她那时是没办法!她如今过的苦,我看不过眼,我就要娶她!”
田福堂被气的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烟袋锅子就要打过去:
“你看不过眼?你看不过眼,就要把田家的门风都败光了?你敢娶她,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我没你这个儿子!”
“滚就滚!”
田润生嘶吼着,一把推开房门,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外面的夜色里。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是对父母的愧疚,另一半是对那个苦命的女人更加强烈的守护欲。
那顿离家出走的日子,是田润生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光。他当时住在车队肮脏的宿舍里,啃着冷硬的馒头,心里却烧着一把浇不灭的火。
他会时不时偷偷跑去见郝红梅,看着她惶惑不安,劝他回家的眼神,看着红梅身边那孩子纯洁无邪的笑脸,田润生的决心就更坚定了一分。
郝红梅起初只是哭泣,推着田润生让他回去,后来兴许是被他这种执拗的念尽头融化了,终于颤抖着抓着这个男人的手,仿佛抓住了生命中唯一的一根浮木。
那双泪眼里重新燃起的、微弱的希望之光,让田润生觉得,即便众叛亲离,也值得了。
这场无声的战争持续了很久,最终是父母对儿子的爱,战胜了所谓的门风和脸面。田福堂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沉默的抽了好几天闷烟,最终长叹一声,算是默许了这件事情。
后来,田福堂甚至拉下老脸,动用了不少关系,为郝红梅在村小学谋得了一个民办教师的职位,算是给这个儿媳,也给自己寻回了一点可怜的体面。
苦尽甘来,田润生和郝红梅婚后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加上红梅带来的儿子,一家四口,带着些许外人难以察觉的伤痕,热热闹闹地回了双水村。那扇曾经对他紧闭的家门,终于艰难地,顽强地敞开了。
正是这番剥皮拆骨般的抗争,让田润生血肉模糊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幸福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要用拳头用眼泪,甚至用决绝的背叛去拼杀,才能从命运手里硬抢过来。
他自己拼过了,抢过了,虽然浑身是伤,但终究把温暖攥在了手里。反观姐姐润叶,明明触手可得的机会就在眼前,李向前一颗真心捧到了她面前,她却只会畏缩、逃避,把自己活成了一口不见天日的枯井。
这如何不让田润生这个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弟弟感到心痛,感到一种锥心刺骨的怒其不争?他替姐夫李向前那份被辜负的痴情挠心,更替姐姐这潭死水般、连挣扎都不敢的生活,感到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哀。
田润义始终没有再开口,她只是低垂着头,手指死死的绞着衣角,仿佛要将那布料拧出水来。田润生那些滚烫的、带着自身经历烙印的话语,像石子投入深潭,只激起几圈无奈的涟漪,便沉入了她沉默的湖底。
看着姐姐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田润生心里一阵发苦,最后一点热气也泄了。他站起身,喉咙干涩,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姐,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田润叶依旧没抬头,只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田润生转身带上门,那咔嗒一声轻响,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田润生抬头看了看天色,灰蒙蒙的,已是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他这才想起,自己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只为了劝说姐姐,此刻胃里空落落的,心里更是憋闷的厉害。
他先去供销社把车还回了车库,机械的做完这一切,心头那团郁结之气非但没散,反而更加沉重。
田润生不想立刻回家,面对妻子,郝红梅关切的眼神和孩子无忧无虑的笑脸,他怕自己藏不住这份为姐姐而产生的沮丧。鬼使神差的,他迈步走进了县城那家熟悉的国营饭店。
店里光线昏暗,人声嘈杂,弥漫着油烟和劣质烟草混合的气味。他寻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下,点了一盘花生米,要了半斤散装白酒,只想借这点辣意驱散心头的寒意。
几杯闷酒下肚,喉咙烧灼,田润生的思绪却愈发清晰,姐姐那苍白而固执的脸庞在眼前挥之不去。他正想着等会儿该给红梅和孩子打包点什么回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意外地映入眼帘。
“晓霞姐?”
那人闻声回头,果然是自己的堂姐。她风尘仆仆,却依旧带着省城记者特有的那股子利落和精气神。她笑着对田润生招呼道:
“润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
田晓霞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在她对面落座。
“晓霞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刚到,回来看看我爸。看你小子这样子,心里是有事儿?”田晓霞打量着自己的堂弟。
面对这位见多识广,思想开通的堂姐,田润生紧绷的心弦松动了些许。再加上她与田润叶关系素来亲近,润生心底那点希望的火苗又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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